有意識的不死生物,主要集中在幽靈這一分類下,不過大多數的幽靈也很腦殘。
它們基本只是死人靈魂的記憶碎片,且往往是死之前的記憶碎片,懷着對死亡的恐懼,對一切生物發起攻擊。
極少數的幽靈比較特殊,它們是靈魂沒能進入靈魂長河,而非單純的記憶碎片,所以纔有自我意識。
巫妖其實也算是這類,因爲巫妖是把靈魂塞進命匣,而不是把身體轉化爲不死生物。
再比如西斯迪亞的姑奶奶,也就是那隻聖靈,她屬於受到神聖力量影響才變成這樣的。
在自然環境下,誕生這種不死生物的概率非常低。但概率畢竟還不是0,只要基數上去,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以上是裴仁禮叫來尹芙和蜜雪兒之後,三人的研討結果。
“看起來暫時無害,但爲什麼會纏上卡雅?”
尹芙上下打量懷着卡雅褲腿不放的幽靈,結果幽靈倒是被嚇了一跳,趕緊往卡雅的背後躲。
然後卡雅也嚇了一跳,感覺就快癱坐在地上了……
“淨化掉吧,畢竟是不死生物,她不應該在凡人世界徘迴。”
蜜雪兒這話聽起來像是黎明之主牧師的職業病,不過也確實,別看她是一副小女孩的造型,字面意義上鬼知道死了多久,還是讓她儘快安息纔好。
於是蜜雪兒低聲誦唸禱詞,呼喚黎明之主的力量。
隨着神聖靈光的出現,小女孩的幽靈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不要!不要!我不要!”
隨着她的哭鬧,整個房間彷彿都在跟着震動,裴仁禮放在桌上的墨水瓶彈跳了兩下落在地板上。
“等等,先別急。”
蜜雪兒有點奇怪的看了看裴仁禮,不過還是散掉了已經召集起來的神聖力量。
“小妹妹來哥哥這裏,哥哥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
這話聽着真彆扭。
可能是裴仁禮一直沒有表現出什麼惡意,幽靈鬆開了卡雅,小心的橫移飄到蹲下的裴仁禮面前。
一道魔法靈光從裴仁禮的手掌心迸發,並快速掃過幽靈。
“有點癢,嘻嘻。”
“是嗎?能感覺到癢嗎?”
“嗯!”
卡雅結結實實的鬆了口氣,趕緊坐在書桌前面的椅子上,得緩緩。
“她應該是地縛靈,但奇怪的是,咱們明明在海上,她到底束縛在了什麼地方?”
地縛靈一般只會出現在諸如洞穴、房屋或城堡這種封閉或半封閉的空間內,且永遠都無法離開。
而形成地縛靈的條件則多種多樣,可能是有什麼心願未了,也可能是被某種魔咒影響無法離開。
….但海上可是空蕩蕩的一片,且海水對不死生物來說是劇毒。
“會不會是很久之前死在了船上?你問過船長沒?”
“問了,船長根本不知道,他這艘船就沒載過小孩。”
蜜雪兒突然想起一事。問道:
“航海日誌解讀的怎麼樣了?她會不會是那艘船上的?”
“我也在懷疑。”
紙上早就被海水泡爛了,勉強只能辨認幾個單詞。
“這是貨單,結合航海日誌來看,那應該是一艘偷渡船。”
之前的那艘幽靈船,大概是四五十年前出航的,從圖拉共和國前往奧來恩王國的瑞文港,明面上運送的是糧食,實際上運送的其實是人。
但這也不是什麼拐賣人口,因爲那艘船運送的都是在圖拉共和國受到虐待壓迫的人類之外的種族。
這艘船的船長收費很低,價格只能算是收點伙食費,放到現在來說,應該是爲了解救受苦的人們而不計回報的解放鬥士了。
但天意弄人的是,好人沒好報。
圖拉共和國的海軍沒那麼容易湖弄,奴隸對他們而言是資產的一部分,豈能這麼容易就讓人運走奔向自由?
所以這艘船選了非常冒險的航線,緊貼着迷霧海航行。
由於迷霧海的危險性,圖拉共和國的海軍巡邏船不會到這附近來,也就不用擔心有人會登船檢查。
按照航海日誌上的說法,這艘船的船長跑這條線路十多次了,應該已經非常熟練。
可最後,因爲碰上了暴風雨,船被吹進了迷霧海,從此他們就被困在了裏面無法離開。
飢餓和疾病籠罩了整艘船,船長最後寫的是,他好像看到了陸地,但也更像是自己的幻覺,沒有寫更具體的情況。
航海日誌被泡爛了,上述很多都是裴仁禮通過勉強能辨認出來的詞自己猜的,跟事實可能有出入,只能僅供參考。
“那或許就是被束縛在了那艘船上,結果那艘船沉了之後就轉移到了粉色小飛象號上?”
“我倒是覺得,她很可能是被束縛在了迷霧海。”
裴仁禮解釋說:
“雖然地縛靈一般只會出現在封閉或半封閉的環境內,但迷霧海這個地方,基本也就等於是半封閉了。”
濃重的負能量像是帷幕一樣,甚至能阻擋陽光傷害到不死生物,它也可能就像是一個罩子,讓整個迷霧海形成了個半封閉的空間。
“原理先不管,想想怎麼處理吧。”
從小女孩的幽靈能抵抗‘命令不死生物’的表現來看,直接驅散或淨化的難度非常高。
於是裴仁禮用盡量和藹的語氣說:
“你叫什麼名字?”
“夏洛特,我九歲了。”
“你爲什麼去找那位姐姐?”
見幽靈有看過來,卡雅趕緊一個箭步閃到房間的另一側。
….“因爲那位姐姐很漂亮。”
“聽見沒,她在說你長得好看。”
卡雅的心情,有點複雜……
“那你找她是有什麼事嗎?”
“我的娃娃不見了,我想讓姐姐幫我找一下。”
裴仁禮瞥了一眼桌上的白紙,上面寫滿了‘我的娃娃不見了’。
“你最後一次見到娃娃是在哪?”
“嗯……我不記得了。”
地縛靈不是聖靈,她的記憶可能會出現一些缺失,這是因爲構成記憶的靈魂碎片在死亡時散落的關係。
裴仁禮只好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