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得足夠虔誠，其次還得有相當程度的魔力，最後就是需要花很長時間學習神學方面的知識。
尤其是最後一項，沒點家底和社會地位的人根本無法滿足，就算是神學院也需要推薦才能進去，不是什麼人都招。所以像馮達爾這種牧師，家裏肯定不會是尋常人家。
但裴仁禮還真沒想到馮達爾他老子居然是軍事執政官，等於是整個眺望城所有部隊的最高領袖。
這也確實很難看得出來，這麼大的官，居然就住一間牆面都掉漆了的二層小房子。
馮達爾倒是很不在乎，眺望城的體量在這擺着，再怎麼牛逼也就是個村幹部……
不過話說回來，矮人有各種各樣的毛病，但在招呼客人方面是真的熱情。
沒多久裴仁禮和阿爾頓就被強制摁在了座位上，桌山擺滿了各色肉類製作的菜餚，煎炒烹炸全都是肉。
蔬菜則很少，只有土豆、洋芋和馬鈴薯……
——這好像是同一種東西。
硬要算蔬菜的話，頂多還要加上醃製的蘿蔔，種類不是太豐富。
但矮人招待客人，怎麼可能沒有酒呢？
被專門一輛矮腳馬的馬車送來，幾乎和裴仁禮一樣高的大陶甕，整整三大甕靠牆根擺在餐廳，看的裴仁禮和阿爾頓兩眼發直。
媽的，着了道了。
矮人的宴會上必須要有的三樣東西，肉、土豆、酒。
其他的有沒有都無所謂。
這跟物質是否貴乏無關，矮人最愛的就是這三樣。
用馮達爾的話說，如果一個矮人不喝酒不喫肉也不喫土豆，整天只知道嚼菜葉子，那不用懷疑，這孫子肯定是擬態怪僞裝的。
而且在矮人的宴會上，酒是最主要的東西，形容別的宴會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在這裏是酒先來整五巡，菜就仨味兒。
肉味兒，土豆味兒，蘿蔔味兒……
“喝啊，我老家的酒在外面是買不到的，快喝。”
裴仁禮趕緊拒絕：
“不行不行，明天還得去市政廳。”
阿爾頓也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我可不想明天頂着宿醉的腦袋出門。”
陪矮人喝酒，多少有點自取滅亡了。
不過說到這個，馮達爾他爹揉了揉發紅的鼻頭說：
“不用去了，你們的委託是我發的，特意指定了這小子，只是沒想到會有他的朋友跟着一起回來。”
“啊？指定我？老頭子你喝多了吧？”
“放屁！我不發委託，你他媽一兩百年都不會回家一趟！”
馮達爾會跑去當冒險者的理由很簡單，就是想出去看看，不想一輩子被困在眺望城這個貧瘠的小地方。
總覺得這對父子的交流模式就是互相懟，懟過就算談正事。
“叫你回來，也不是爲了讓你回來氣我。是有正事。”
“有啥事？”
“你還得及鐵足矮人的事嗎？”
“當然記得，我小時候你恨不得天天唸叨，都快煩死我了。”
裴仁禮和阿爾頓對視一眼，默契的一點頭，選擇看戲。
“什麼鐵足矮人在沙漠深處有一座滿是寶藏的巨大礦井，財富足夠買下整個眺望城。編故事也編的像樣點啊。”
“扯澹，老頭子你當我在神學院是白過的啊？書上都說了，寶藏只是傳說。”
“你等着。”
馮達爾他爹噔噔瞪跑上樓，不一會兒又噔噔瞪跑下來，把一塊像是毛毯的東西丟馮達爾懷裏。
“這是撿到你小子時，裹在你身上的東西，自己看。”
那是一條羊毛毯，且很有矮人的風格，線頭又粗又大。
但羊毛毯上用不同顏色的毛線編織出了複雜的圖桉之外，還用矮人語在上面寫着‘馮達爾、鐵足矮人’
“不可能，我是大山脈的矮人！”
矮人是分氏族的，而且對矮人來說，氏族有相當重要的地位，這可不是能開玩笑的東西。
“你他媽就是鐵足矮人，而且是我知道的範圍內，唯一一名鐵足矮人了。”
馮達爾一副童孔地震的樣子，但還是嘴硬道：
“那關我屁事，老子說自己是大山脈的矮人，就是大山脈的矮人。”
“是，你願意咋樣就咋樣，我也願意你以大山脈的矮人自居，可問題是現在需要你作爲鐵足的矮人。”
“啊？”
馮達爾他爹氣呼呼的說：
“本來我沒打算叫你回來，不過最近我們幹掉了一個走私團伙的倉庫，在裏面我找到了這玩意兒。”
他從懷裏摸出一塊布丟在桌上，看起來黑乎乎的，更像是抹布。
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那其實是極細的銀線和銅線編織成的金屬製品，黑乎乎的其實是銀氧化發黑的結果。
“這是什麼？”
“地圖，標註了鐵足矮人礦井的地圖。”
“那不是老頭子你編得故事嗎？”
“你他媽耳朵塞羊毛了吧？老子再強調一遍，不是故事！是真實存在的歷史！”
阿爾頓一聽是地圖，立刻伸長了脖子張望，手也跟着一收一縮，像是非常感興趣。
馮達爾他爹乾脆把地圖丟給阿爾頓，讓他自己看。
“鐵足矮人曾經是眺望城的盟友，他們負責開採珍貴的礦物，我們保護鐵足矮人的安全，並售賣這些礦石所打造的金屬製品，千年來一直如此。”
這話是對裴仁禮和阿爾頓說的，他們倆並不知道鐵足矮人的事情。
“直到五六百年前，一場沙暴掩蓋了沙漠深處的礦井，我們與鐵足矮人失去了聯繫。”
裴仁禮奇怪道：
“這麼多年就一直沒人去看看？”
“矮人一項很擅長保管祕密，尤其是涉及到巨大財富的時候。”
馮達爾他爹哼哼兩聲繼續說：
“鐵足矮人的礦井位置，只有他們自己清楚，礦井本身還被強力的法咒保護了起來，也只有鐵足矮人的血脈才能打開前往礦井的路。以前我們的交易都是在沙漠邊緣的一個貿易站進行的，沙暴籠罩了整個沙漠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聯繫到過他們。”
“那馮達爾……”
“鬼知道這小子從哪蹦出來的，我和她媽帶軍隊巡邏的時候在路邊發現的他，除了身上一塊布之外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