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原來的風格有極大的變化,可見他是個能根據形勢而改變的人。
海州衛,蓋州衛,復州衛且不提,沿路的塔山鋪,營口,榆林鋪,熊嶽驛,得利贏城……。
這一條馳道上各處的城鎮堡壘,都留了重兵把守,合計有近七八萬人。
蒙古各部盟友,八旗蠻兵,蒙古旗兵,漢軍空巢出動,連少年都應召入營,浩浩蕩蕩合計二十餘萬大軍。
有灰色的蒙古騎兵們,發出了“喲呵”的尖銳的呼嘯聲,人馬合一嫺熟的騎藝,在新金成外揚起了灰色的煙霧,瀰漫了這方的天空。
幾萬漢軍持着長槍,火器,刀盾,還有一些弗朗機等大炮,在隊伍的左翼士氣高昂。
沉陽如今物資短缺,老奴開始搜刮地方以足軍用,並沒有苛待漢軍。
在蠻族,漢軍不在是地位低下的丘八,不管是軍餉物資還是地位和大周比起來,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老奴和蒙古臺吉們談笑風生,不管是蠻將還是蒙古將領,都躍躍欲試,想要第一個拿下前方的城池。
“這金州的將軍,屢次趁我大軍在外偷襲了我的城池,我原本愛惜他的才能,本想招攬他,和他共富貴,可惜他一意孤行,令我極爲的失望。”
“大汗帳下勇士無數,勐將如雲,又如何缺那金州的將軍,他既然不識好歹,合該他有此回的劫難。”
“哈哈哈。”
老奴仰天大笑。
“這回我還是會饒他一命,但願他能順應天命,歸順於我,否則金州城雞犬不留。”
衆臺吉,將領紛紛請戰。
“去。”
老奴輕飄飄的吐出一個字。
“告訴這城裏的守將,我珍惜他們的性命,不願意他們白白送死。
投降我並不是可恥,仍然是好漢子。”
新金城。
徐壽福看着敵方圍三缺一的攻城之法,各面排兵佈陣,殺氣騰騰的陣勢。
又看了看身邊緊張的將領們,又看了看城牆上的士兵們。
不久。
蠻族軍陣裏出來了使者,帶來了大汗的善意。
身邊的將領們,緊張的看着徐壽福。
徐壽福突然笑了。
“這一回,咱們同生共死。”
“喏。”
衆將領命。
人心會發生變化。
他們一樣如此。
在前番,沉遼失陷太快,遼左各處兵力空虛,面對蠻族的進攻,皆無力防守。
本質就是人們失去了希望,因爲都知道沒有援兵。
現在,他們的後方是金州城,家卷也都在金州城,更對金州城有希望,對將軍又信心。
將軍出海以來,百戰百勝!
當人有了希望,面對絕境的時候,就不會輕易的放棄。
使者冷哼一聲。
中軍大帳,老奴和衆人已經看到了前方的景象。
“大汗,請讓我去爲您奪下眼前的城池,把他們的人頭奉於大汗腳下。”
一個蒙古臺吉請戰。
科爾沁,翁牛特,郭爾羅斯,杜爾伯特,札賚特,克什克騰部……,蒙古各部的臺吉紛紛請戰。
“哈哈哈。”
老奴意氣風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好一個金州的將軍,原來我軍所到之處,無不望風而迎,這小小的新金城,才幾千兵,竟然敢違逆我,可見其厲害。”
隨着老奴的令旗而下。
上萬名遼民被驅趕着涌向新金城池,中間夾雜着漢軍,推着原大周的各式火炮向前。
蒙古的騎士們,則靠着掩護,紛紛拉弓射箭。
一時間,弓失猶如箭雨,覆蓋了新金城牆,不久,漢軍陣營中的火器發出了震天的火光。
新金城牆上的金州兵們,同樣發起了反擊。
大仗纔開始,就已經血肉橫飛。
用遼民消耗敵方城池的儲備,把戰線推進到城牆腳下,這已是蠻族的慣例手段。
人可以被訓練成畜牲。
屠殺,折磨,虐待,飢寒……
空無一物的遼民,眼神麻木,空洞,已經不像是個人,用血肉之軀爲他們的主子趟平了道路。
攻城的器械紛紛搭上城牆,這粗大的實木,加上鐵釘等,哪怕用斧頭砍都不容易砍斷。
一個,兩個,三個,蠻兵們陸續的登上城牆。
城牆上到處廝殺成一片。
而新金城守衛嚴密的地方,則受到弓失,火器的重點打擊。
徐壽福在門樓裏閉目養神。
令兵一個接一個的跑進來傳回消息。
彷佛閻王點名一般,隨着他們進來一次,就代表了一名將領的陣亡。
門樓裏,徐壽福的親衛們同樣席地而坐,把桌子上的食物拼命的往嘴裏塞。
“飽了嗎。”
當號令兵又進來,告知了一個將領犧牲的軍報,徐壽福終於睜開了眼睛。
親衛們紛紛放下手裏的食物,油膩的雙手在鎧甲上的絲綢的地方擦了擦,纔拿起了各自的兵器。
“飽了就跟我走。”
徐壽福抄起一把長刀,帶着親衛們上了城牆。
不久。
一夥蠻兵已經在城牆上站穩了腳跟,越來越多的蠻兵爬了上來,皆興奮的露出猙獰的笑容。
這一處的將領已經死於流失,不幸正中面門,其餘的金州兵們,在各自的隊長帶領下,一次又一次的被殺退。
蠻將一棒子敲碎了地上一名穿着鎧甲的隊長的頭顱。
“蛤——”
脖子上青筋猶如蚯引一般粗大,對着膽寒的金州兵們,發出了一聲猶如野獸一般的狂吼,
“蛤——”
蠻兵們紛紛發出了怒吼。
“啊——”
金州兵身後,更大的吼聲響起,徐壽福穿着沉重的鎧甲,雙手握住兩米的長刀,保留着體力小跑着發出了怒吼。
一個,兩個,三個……
他身後的親衛們,邁大了步子,紛紛超過了自己的主將。
那蠻將見狀,毫不猶豫的領着蠻兵衝了上去。
“砰。”
兩夥野獸狠狠的壯大了一起。
狼牙棒,長刀,長槍,錘子,斧頭……各色重武器揮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