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三分之二的面積。
爲節度府內部科房之用,還有馬廄,各色倉庫,公房等等,服役的衙役馬伕之類同樣不少。
北街是各部衙門,南街則是官員武將們的家宅。
這幾年裏。
不光是節度府,周邊各色的建築也越修越多,索性金州城的北部城牆擴建後。
東西面的城牆失去了作用,因此也拆掉了不少,才留給了足夠的地方。
每天清晨的時候。
送水的,送煤炭木柴的,送米糧的,送蔬菜的,打更的,還有編織了籮筐,簸箕等的農戶進城來販賣的。
還有些有手藝的。
做糖人,做竹蜻蜓等等玩意,從頑童手裏換取一些零碎,以補貼家用。
金州城。
從一個軍事衛城,因爲官員武將的增多,開始有了民生的氣息。
唯獨運取各衙門各家的清糞夫們,拉着蓋的嚴實的糞車,走過大街小巷時,才讓人捂着鼻子躲開老遠。
又厭棄又離不開。
人來人往中。
一處不顯眼的院落。
大冬日裏。
劉承敏赤着胳膊,上面油油的一層汗水,蹲着馬步提着石墩,顯出猙獰的肌肉。
金江軍不同國內。
可以說絕大多數都被剃過頭,因此軍中從一開始就是光頭,這個習俗漸漸保留了下來。
在軍中,留光頭極爲方便。
其實不光是軍士,很多民丁也是如此。
如果在金州城裏走動,放眼望去的話,十個人有八個人都是光頭,還有一兩個人頭頂上留起了短髮。
唐清安有時候都會生出一股割裂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一個很大的影城裏面。
“呼……哈……”
劉承敏沒有使用慣力,每個舉動都用的力氣,嘴裏呼出一股白氣,很快就在寒冷的空氣中消散。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他從小就是如此。
哪怕如今貴爲總兵,也從來沒有停過。
院子十分大。
沒有多餘的亂七八糟的建築,因此顯得更加的寬闊,各色的兵仗齊全。
院落裏。
到處都是精壯強悍的大漢。
不少人也是褪去了衣裳,只穿着褲子,或拉弓射箭,或打造力氣,或揮舞兵器。
還有漢子捉對練習抵角。
現在路滑。
等天氣晴朗時,這些人還會浩浩蕩蕩的騎馬出城,在山外練習騎射,馬術等。
天不亮。
這些人就準時起牀,準時來到院子。
“梆……梆……”
管家親自領着下人們,端着各色的肉食,羊奶,蜂蜜,冬棗,冰梨,饅頭等等。
這些豐盛的食物,被他們仔細的堆滿在了院子一側的長條的木桌之上。
“哈。”
劉承敏力氣沒用完,渾身意猶未盡,想要發泄內心的不快。
氣沉丹田大喝一聲。
“啪。”
石墩的一角,竟然被他一下就給噼碎了,掉落了小塊地面上。
“好!”
院子裏的大漢們,紛紛喝彩。
劉承敏甩了甩滿是老繭的肥手,如果仔細看去,上面的手紋都被磨平,只有凸起的死皮。
“拍你姥姥的馬屁。”
劉承敏笑罵一聲。
他手下這幫人,都是他收撿的軍中的精銳的精銳,有些人不比他本事差。
這些漢子們不以爲意。
院子專門打了口井。
金州城地下水源豐富,很容易就能打井成功。
一桶桶的水被打了上來,這些漢子們圍成一圈,紛紛取出下人們準備好的乾淨的毛巾。
擦洗了身上的汗水,讓身上爽快了起來,然後又開始穿上各自的衣服。
劉承敏不要人伺候,也是和這些人一般無二。
然後。
衆人圍着實木的長條桌子坐下,開始大喫大喝了起來,當然了,喝的肯定不是酒。
因爲人越來越多,已經顯得擁擠,劉承敏也在其中。
管家曾經問過要不要再新開一桌,被劉承敏否決了,這些精悍的大漢也不願意分開坐。
因此顯得狼吞虎嚥,喫的津津有味,本來能喫四碗的,在這股氣氛中,還能多加個一兩碗。
除了在戰場上的時候,大軍隨軍開伙。
而在家中時,一日三餐皆是如此。
這些人沒有其他的本事。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舉手之間可取人性命,常年累月下來,殺人的本事已經成爲了本能。
這些人看人的眼光,習慣了觀察插眼,擊喉,肘胸,踢檔等等一招致命的地方。
人人力氣十足,手腳麻利。
尋常的五六八人,赤手空拳不能近身。
“將軍派人來請二爺過去。”
管家又回來了,在人羣外笑着說道。
劉承敏嚥下了口中的食物,丟下饅頭到盤中,徑直起身離去。
漢子們回過頭,眼神看向管家。
雖然和這些人都很熟,可是這些軍士看人的眼光太過瘮人,管家尷尬的笑了笑。
劉承敏懶得騎馬,這麼點的距離,更不會坐馬車。
因此直接帶了當班的幾名親衛,徒步去了節度府,路上見到了熟人,他也不怎麼理會。
他本就不耐煩和文官打交道。
從小帶來的本能。
如今身居高位,一則有大哥的關照,二則到底要避諱些,因此從來不和文官有多餘的往來。
幾名親衛留在了門房,劉承敏被人引了進去。
其實他對這裏熟悉的很。
不過到底不像以前了。
節度府的衙門,人多眼雜規矩大,進出都要檢查腰牌覈對,後院更不用提。
以前只有大嫂時,他還進去過幾次,在院子裏和屋裏頭的大嫂說過話。
甚至大哥在時,還讓他一起坐着桌上用過飯。
不過現在大哥的家卷多了,他就不好在進去了。
繞了兩處院子,經過一處廊門,同樣的院子,比他家裏的還要寬廣和精緻。
不同的是,這種院子有好多,而且大哥不在。
李如靖,領着一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