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插話了。
王家的心思,賈母清楚的很。
不過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心思,她還能不讓別人生出心思不成嗎,哪怕她被人叫做老祖宗,也沒這份本事。
賈母突然出聲,命人將戲暫歇歇。
“小孩子們可憐見的,也給她們些滾湯滾菜的吃了再唱。”又命將各色果子元宵等物拿些與她們喫去。
院子中的老爺們,也趁着安靜,開始暢談起來,一個管家匆匆到了賈政耳邊。
賈政悄悄的起身,跟隨管家離去。
有人看到了,也當做沒有看到。
陳德言在偏廳中獨自喝茶,進來賈府就看到了府中的熱鬧和氣派,不愧一門兩國公的門第。
根據他大哥送來的急信,有件緊急的事情,需要勳貴和官員同時出手。
山東布政司的蘇觀,賈雨村等,都已經答應,現在就等着賈府幫忙出手。
不久。
彷若一夜之間,京城到處就傳開了,蠻族的使者要停戰。
“不可能。”
有人不信。
蠻族割據了奴兒干司不提,還佔據着遼東大片的土地,如何就能這麼輕易的停戰。
更有這些年,多少人犧牲在遼東,國內軍士加上百姓,傷亡高達數十萬。
在遼人守遼土之前,山東就有大量的軍戶,服役在遼東,多少家有親人死在了蠻族的手中。
浙江,四川同樣也各有數千戶百姓,有親人犧牲在遼東。
還有爲了對付蠻族,國內徵收了不可計數的物資,百姓深受其苦,如果真要是放棄奴兒干司和那些土地。
那這些年消耗的物資,軍戶的犧牲,百姓的困苦,豈不是看上去荒謬至極。
“除非蠻族讓出所有的故地,才能接受和蠻族的和談。”
賈雨村以聽聞京城謠言,上奏疏詢問朝廷是否有此事,並鄭重的告戒朝廷。
這道奏疏,完全是不可能的。
蠻族放棄大周故地,難道重新縮回原來的赫圖阿拉城嗎,其餘不提,只這一地,如何養活征服的這麼多人口。
不光是遼東都司,山東,金陵各地,甚至廣東的官員,都開始上疏,辯論此事。
短短月餘,就形成了一股風潮。
而陸仲恆,慢吞吞的纔到山海關,就被朝廷緊緊召了回去,先等此事商議妥。
民心難違。
哪怕是門生故舊遍佈朝綱的劉一儒,也不敢出面承擔此事,何況是促成此事,擔上奸臣之名。
面對京城百姓羣情激奮,朝廷終於清楚的發文,此事乃無稽之談,純屬謠言。
忠順王在遼西和蠻族使者見了數次,爭吵與詳談,做出了衆多的努力,終於談妥一些細緻的方面。
例如共同鉗制金江鎮,蠻族如何歸順大周,如何控制互市的規模等等。
更有大周拉攏和分裂金江鎮,壓制和收服金江軍,萬一逼的平遼侯造反,蠻族又如何出軍協助大周等。
忠順王所有的謀劃,結果等來了一場空。
因爲傳言的事主就有忠順王,甚至有御史彈劾忠順王,認爲他賣國求榮。
上對不起天恩,下對不庶民,如此辜負聖人,當廢黜此人。
劉一儒都不敢抗衡民意,何況忠順王。
只能悄悄的,強硬的逼迫蠻族使者離去,不讓人發現。
“此事必定是出自平遼侯之手。”
雖然沒有證據,忠順王卻還是料定了誰破壞了他的計劃。
他的幕僚同樣如此認爲。
首先此事到如此的境地,獲利最大的就是金江鎮。
其次,如此迅勐的把消息傳開,實力非同一般,而平遼侯在國內的關係深厚,又能辦成此事。
“平遼侯心懷叵測啊。”
圖門算是親眼見識了平遼侯,在國內的關係網,令人咋舌。
聽到忠順王的不滿,圖門點了點頭。
“此人必定是大周之禍。”
忠順王皺眉。
去年。
平遼侯無法保證打敗蠻族,所以拉攏蒙古,請調國內援軍,促成了多方的聯軍,才擊敗了蠻族。
這倒是提醒了忠順王。
遼西軍力不如金江軍,但是遼西有一處便利,更靠近草原,同時又能掌握互市之利。
既然無法和蠻族結盟,但是遼西軍可以和蒙古部落結盟。
他和皇臺吉想到了一起。
準備了月餘的計劃,功虧一簣,皇臺吉立刻派了使者,出使科爾沁各部,乃至東部蒙古各部。
先不提皇臺吉。
在遼西走廊的長城外,有衆多的草原小部落。
草原上,無法聚集太多的人口,必須散落成沙,哪怕是一個數百人的小部落,也需要廣大的草原。
牛羊馬都要喫草,牲畜的嘴中,把草原上的草連根嚼起,露出黃色的土地。
隨着草原部落的繁衍,乃至多次聚集大軍,驅趕的不可計數的羊羣,已經啃食光了多片草原。
因爲啃食過甚,破壞了循環。
越來越多的荒漠開始形成,更加減少了遊牧民族的生活地。
蒙古的部落,生活越發的困頓,各種生活資料,都需要從大周獲取,因此。
遼西外的部落,和大周的關係一直不錯,其中的代表就是拱兔部。
對大周強硬的部落,基本上是元朝統治者,退出國內縮回草原的後代。
例如林丹汗,粆花等,都是黃金家族血脈。
他們有野心,想要入主中原,而其餘的草原部落,沒有這等野心,更多的是想要生存。
草原和農耕不同,統治力薄弱,各部落的自主權都極大。
忠順王派了使者。
廣寧前屯衛邊境外的賴蟒等部落頭人,寧遠衛城外的獐兔、拱兔等部落頭人等等。
《最初進化》
沿着遼西長城外走了一圈,以大嶺山堡,大福堡,大勝堡,大定堡等邊堡,開放互市。
因爲當初蠻族勢大,導致大周和這些部落逐漸失去了聯繫,現在響應忠順王的號召。
這些蒙古部落的首領,重新接受大周的冊封,領取大周的封賞,其部落在各地附近的兵堡,按時舉行互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