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爲什麼要設立四鎮,就是爲了加強邊遠地方的權利。
“告訴彭大海,柳湘蓮的計劃,由他們自己全權佈置,金州方面只看結果。”
聽完將軍的吩咐,謝有成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唐以強亡,以史爲鑑。
大周承襲大明,雖新設節度使之位,與唐朝的節度使權利完全不同,更像是給勳貴的職權。
而將軍所設立的四大藩鎮,可就是有名有實,意義和大周的不同。
所以人們擔心,長此以往下去,會不會重蹈歷史覆轍。
“藩鎮新立,我估計彭節制也摸不着頭腦,所以用此事來熟知分寸,以便衡量日後的公事。”
謝有成謹慎的說道。
“他精着呢。”
唐清安笑罵了一句。見狀,謝有成心裏也輕鬆起來。
馮勝之,顧應時這等元老級人物,都派去了藩鎮,就是爲藩鎮保駕護航的。
加以特製的兵制,軍政分離等手段,不論是唐清安,還是謝有成,心裏的負擔都不大。
“最近有些人比較跳,需要沉澱一番,纔是對人才的保護。”
唐清安話鋒一轉。
第四鎮遠在海外,本鎮駐守在琉球國,指望他來調度第四鎮,什麼事情都不要想辦成。
所以無論當下第四鎮遇到什麼突發情況,他能做到的,就是看結果。
將軍不再關心第四鎮的情況,謝有成也放下,心中知道將軍話裏指的是誰。
對於競爭,將軍從來不會打壓。
當年馮勝之和顧應時兩人爭奪文官第一的位置,兩派人馬鼓足了力氣。
將軍生氣了嗎?
沒有。
恰當的競爭,反而顯得有活力。
但是前段時間的風氣就很不好,涉及到道德層面。
正如將軍所言。
凡是把事物往道德層面去引的人,必定是有所圖謀,必定是爲了爭鬥,而不是爲了公事。
如果只是說事,謝有成反而認爲,將軍不會有剛纔之言。
“薛蝌現在第二鎮辦差,當初大軍收復咸鏡道,平安道時,薛蝌在地方上做的不錯,立下了不小的功績,前段時間纔回金州敘職。”
“告訴林如海,把他安排去兀也吾衛吧。”
兀也吾衛也就是後世的吉林,與赫圖阿拉城相隔五六百里路程。
奴兒干司太大。
輿圖上隨便動一動就是數百里。
赫圖阿拉分流出來的人口,大致安置在此一帶,還有部分進入咸鏡道和平安道。
無論哪個方向,與赫圖阿拉城都相隔數百里。
兀也吾衛目前還是苦寒之地。
從鎮江到此地,年輕的薛蝌能不能想通,謝有成無法判斷,但是不妨礙他先通知武震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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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蝌準備要回鎮江。
鎮江目前是第二鎮的大本營。第二鎮包含奴兒干司,平安道,咸鏡道。
如果只論當下的面積,四大軍鎮中,地盤最大的軍鎮就是第二軍鎮,固土軍鎮。
在提供的臨時辦公場所,薛蝌聽到外面的更夫報了更。
“兀也吾衛?”
那人點點頭。
“聽說那裏已經穿棉衣了。”
薛蝌一面整理了衣襟,一面用輕鬆的語氣說道。
那人怔了怔,隨後點點頭。
“那裏天氣更冷些,不像金州,記得多帶些棉衣。”
“承蒙提醒。”
薛蝌笑着起身送客,沒一會,他就離開了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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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來金州的目的,是爲了買宅子的。
薛蟠從濟州島知道王仁來了金州,忙完了海貿的事項,談妥了明年的生意,也就拍拍屁股,留下掌櫃們,來金州陪王仁。
薛蚪,薛蚣是薛家族人,王仲是王仁族兄。
這些人都是王薛兩家本族人。
還有一些外姓的。
例如薛家兩房原來櫃上的掌櫃活計,很多人翻身一變,成爲了平遼侯府上的外頭管事。
裏頭不少人才,做出了出色的成績,提拔進入了官府當差。
人多了,必須有個核心。
王子騰看中了薛蝌。
王仁和薛蟠都不行,只有薛蝌此人,無論能力還是出身,都是最適合的人。
同樣。
聯姻是勳貴的手段。
薛蝌因此定了親事,不過他的未婚妻,並不是王家嫡系,而是旁支的姑娘。
但是人多了就會有紛爭。
現在的薛蝌,對王仁就有些不滿。
前番關於賈環的事,就是王仁的手筆。薛蟠聽到王仁的主意,也沒有反對。
兩人一拍即合,自己反而是最後知道的。
王仁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不做聲。
對薛蝌。
王仁瞧不上。
他連原來的薛蟠都不放在眼裏,何況薛蝌呢。
可惜。
京城的很多事,他說了不算。
論親疏和背景,王仁一直認爲自己纔是第一人。薛蝌做事又呆板,不懂變通,哪裏夠格。
“此事又便宜了秦鍾。”
薛蝌恨恨的看向衆人,特別是薛蟠。
薛蟠被堂弟看的不好意思。
自己沒有支持堂弟,反而支持了王仁,並不是他要拍王仁的馬屁。
正是因爲自己想的自家和堂弟關係近,如果選擇支持堂弟,反而把兩家人的關係搞複雜了。
萬一引起王家的誤會,認爲薛家不把王家當自家人,纔是最大的麻煩。
作爲薛家的當家人,薛蟠必須想的更周全些。
“唉。”
見衆人都不說話,薛蝌只覺得沒意思。
賈環在他看來,算不得什麼大威脅,真正對自己有威脅的,是秦鍾。
兩人現在的每一小步,都決定未來的一大步的差別。
“平遼侯就算知道,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何必自亂陣腳。”
被薛蝌的嘆氣弄得煩悶,王仁忍不住說道。
“怕是不願意去苦寒之地喫苦吧。”
要是幾年前的薛蝌,別說眼前的人是王仁,就是普通的權貴,他也絕對會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