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們的眼中並不起眼,但是當經過疙瘩角落的時候,總會無意間發現。
好像名字中帶了野的,生命力都是極其的頑強。
唐清安感嘆道。
聽到將軍的話,周圍的人們都裂開了嘴,發出了笑聲,至少人們都很捧場。
長興島上,左支使林如海,右支使顧道初,判官朱文,推官鄧章……第一鎮節制使劉承敏。
一行人陪着將軍巡視海島。
這座大周國內,長江以北第一大島的海島。
將軍出海以來的,衆人笑稱的龍興之地。
全島東西長六十餘里,南北寬二十餘里,沿着海邊走一圈,長達近兩百里。
四萬畝的農田,土地肥沃,五月播種,九月十月收穫,最主要的是島上林木多,種植了大量的桑田,麻田。
隨着遼東的糧食產量節節新高,對於其他經濟作物的田畝需求直線上升。
不光是長興島,還在其他的地方,尋找和繼續開墾其餘類型的農田,從國內招收的難民,也不再是全部以種糧食爲主。
土地是萬物的根基。
人們的衣食住行,皆來自於土地。
利用好了土地,才能讓人們繁衍開枝散葉。
如此這般,就是未來大周開發新大陸的底氣。
而不是像西方國家陷入了死衚衕,用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時間,結果最終因爲缺乏人力,自己國家的人種都變了。
唐清安的志向並不滿足於殖民。
殖民是妥協後的產物,並不是最有效的。
大周目前的“死穴”,是因爲他走向了封建王朝的末期,是力有所窮的表現。
並不代表大周的文明,比西方國家的落後。
相反。
大週週邊遍地藩屬國。
只要大周繼續保持開放,不把自己封閉成一個連火槍都以爲是巫術的落後土着國家。
那麼大周不但不會失去各個藩屬國,反而會越發的穩固。
金江鎮開放。
人們聽着將軍對東西方國家的談論,倒是沒有人認爲將軍說的是錯誤的。
反而認爲將軍有失偏博。
對於西方國家,將軍有些小題大做。
至少在當下人們的眼中,西方國家的船要堅一點,炮要遠一點,那就學過來麼。
佛郎機,鳥銃,紅夷大炮不皆是如此。
京城不就有不少的官員,加入了所謂的景教,並且還在翻譯西方國家的書籍。
“當年我跟馮勝之他們說,要在此地開發四萬畝地,馮勝之臉都綠了。”
唐清安指着一片樹林說道,他當時就是在那裏,和馮勝之等人說話的。
“哈哈哈。”
“恐怕馮公也沒有想到吧。”
衆人你一言我一言,現場的氣氛很好,人們都很開心。
“幸好當時復州有一萬七千石糧食,我們從蠻族手裏搶了回來,加上當時朝廷支援的幾千石糧食,纔算是度過了當年的難關。”
劉承敏也感嘆道。
這就是打了勝仗的好處,以及朝中有人的好處,可以解決很多無法解決的問題。
兩萬四千石的糧食,除了壯勞力下田,一日喫一頓乾飯一頓稀飯,其餘老弱婦孺都喫粥。
這五萬人就是金江鎮的本。
用五萬的本,創建下如今的基業。
衆人聽完劉承敏說的,當年如何偷襲的羊倌堡,以及當時新兵居多,入城後反而走失的危險等等。
衆人即震驚又佩服,且感嘆。
當年將軍出海八百人,誰能想到將軍有今日之功業?
以那時蠻族鯨吞全遼的態勢,誰敢在鬍鬚上拔毛?也只有將軍這等偉岸之人,纔敢做出驚人之舉。
衆人你一言我一言的分析,聽到唐清安臉皮發燙。
對自己他有清晰的認知,自己不過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而已。
“正是因爲經歷過苦難,才深知安寧的生活來之不易。”唐清安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坐下。
也不嫌棄身上的衣服會沾灰,影響自己的形象。
衆人圍城一團,一旁的親衛們,在將軍的示意下,紛紛爲官員們,從四輪馬車中搬出來凳子。
唐清安讓人都坐。
在林如海的帶頭下,官員們紛紛坐下,劉承敏站着,走到大哥身後,看到大哥的頭髮中,竟然有了白絲。
心中忍不住傷感。
大哥還年輕,但是籌謀了十年,也承擔了太多的壓力。
數百萬遼民。
既是金江鎮的自豪,但也是大哥的壓力。
面對當初勢大的蠻族,誰又能保證金州能一定站到最後呢,哪怕是大哥不也是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大哥的平遼侯之位,並不是撿來的。
“金江鎮爲什麼強大?因爲金江鎮萬衆一心,民心所向,所向霹靂,無人能擋。”
唐清安笑着看向衆人。
話說起來很冠冕堂皇,實際上他是真心如此認爲的。
哄騙民心很容易。
但是往往會把自己也騙了。
事實是不會騙人的。
例如朝鮮。
千萬人口國家的朝鮮,猶如花枝招展的小胖子,誰都能來捏一下,任人打扮。
因爲什麼?
因爲他沒有民心。
“所以拈花拒絕了我,我並不擔心他,因爲他枉顧民心,不懂百姓們想要什麼。”
薩爾滸之戰,唐清安認爲就算交給現在的自己去指揮,也是打不贏的。
爲什麼?
因爲那時候的遼東沒有人心。
而事物不是一成不變的。
當人們見到了蠻族的殘暴,心中的敵人,就轉變成爲了蠻族,抵抗蠻族就是人心所向。
誰能代表這份民意,誰就能獲得百姓們的支持。
也是歷史上毛文龍,短短的幾年間,從一名普通的中級軍官,就能成爲一方軍鎮總兵的主要原因。
草原百姓早就不想要戰爭。
是歷史已經證明的。
無論是左翼蒙古,還是右翼蒙古,包括拈花的失敗。
從年輕的時候,輕易聚衆十萬騎入關,到年老的時候,沒人再願意跟他入關。
數百年的戰爭,除了野心家之外,誰也不願意繼續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