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王朝1566之高翰文 >第十四章:高翰文,你書讀多了
    高翰文領着知府衙門一隊屬官,浩浩蕩蕩往碼頭走去。

    一人乘轎走在最前面,很是有派頭。這應該是穿越過來最春風得意擡夫急的時候。這也是像全城展示新知府已經實際統領知府衙門的時候。大戶們信不信無所謂,能忽悠住廣大升斗小民,政策推行就能方便很多。

    因爲這給了升斗小民最關鍵的信心。

    高翰文也順勢在轎子裏一直挑開門簾讓路邊的民衆看見自己。

    當官不露臉,豈不白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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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兩刻鐘,離碼頭還有一里路的樣子,轎子停了下來。

    剛想問什麼狀況,就看到前面地上躺着一個人,地上血都快凝固了,看樣子是死透了。旁邊兩個驛卒押住了一個幫工模樣的民夫。

    王用汲看到高翰文過來了,趕緊走了過來稟報情況。

    現在局勢比較詭異,徐家是正經的樹大根深,現在卻死了一個子侄輩,具體是誰還不清楚。那女的一直哭哭啼啼,就是不回覆有用的信息。

    那馬伕趁着衙役不多,找機會就溜走了。得罪了官府最多花錢消災,得罪了徐家人卻不是那麼好交代的。他得趕緊回家交代後事。不能被一鍋端了。

    王用汲告訴已經去傳喚徐家人來認領屍體了。

    高翰文,腦袋有點宕機,原本自己忍氣吞聲換來的團結,這會兒多半要有波折了。現在最主要是避免誤會。不能讓徐家人以爲是自己在佔據優勢的情況下給對方的下馬威或者說要趕盡殺絕。

    天地良心,這可沒自己什麼關係。

    “這殺人犯是誰啊,人證物證齊全否?,快去傳鄭推官來看看,一定要不枉不縱”高翰文趕緊得想辦法給自己撇清責任。

    嘴上說着不枉不縱,但已經定了個殺人犯的罪名了。

    那黃大浪被按在地上,嘴裏全是各種不服。自己爲了碼頭救災貨運疏導盡職盡責,是對方馬車挑釁在先,要下來打架哪有不死人的。執行公務打架死人,能算殺人嗎?

    嘴裏各種叫屈。原本想向全城百姓展示威望的高翰文尷尬了。後續下來的屬官只是相繼圍上來卻不說一句話。

    “徐大人,你可識得此人?”聽着黃大浪喊冤讓高翰文良心有些過不去,回頭看到正丅轎走過來的徐同知才發現,苦主就在我身邊。

    “大人,這人確實是我讓驛站的驛卒臨時僱來的。目前的過程……”王用汲正準備詳細說明過程。沒心思聽具體過程的高翰文只是招呼徐同知過來問安。

    “你說給徐同知聽聽吧”這會兒只想着甩鍋的高翰文一點也不想聽這個原委。不聽,冤枉這個漢子還心安理得,聽了這良心可就過不去。

    徐同知老神在在踱步走過來,只看了一眼地上就大喫一驚。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他家入贅的女婿。又一看地上旁邊還押着一個哭哭啼啼的陌生妙齡女子。都不用王用汲開口,意識到問題的徐同知,氣沖沖上前就是幾腳踢在地上死人身上。

    又氣不過,氣呼呼給了那女的左右兩巴掌。

    這一次家醜外揚,徐家幾乎要成爲全杭州的笑柄。自家的入贅改姓女婿喫家飯窩野屎。大清早被一個螻蟻捅死在碼頭旁的大街上。

    必須要想辦法把面子找回來纔是。

    在徐同知就要發飆的同時,遠處他女兒與鄭推官同時從邊上下轎過來了。

    看着自己涼涼的郎君,只把旁邊的女子又扇了幾個巴掌,坐在地上就哭,只是喊着:“請爹爹做主”

    高翰文現在旁邊的屬官都覺得時機不妙,各種請示趕緊去碼頭幹正事了。

    趙通判要去指揮航運,登記錢糧。

    沈知事要去交割知府這邊的銀兩,同時統計人口

    馬照磨要去做審計工作

    胡檢校要去跟驛卒交接防務。

    各自都有正式的工作,知府衙門的屬官難得一次工作這麼積極的。

    “高大人,我那賤婿雖然不堪,但即使縱馬也不至死,我需要你們給個說法”徐同知這一刻咬牙切齒地說道。自己都準備退讓以和爲貴了,你還要來這一出給昨晚找場子嗎?

    高翰文哪裏想得這麼多,這會兒只回想起後世,人死爲大的各種鬧事情形起來。

    “鄭推官,可看出什麼?”高翰文不好直接接話。只好先看鄭推官,要是這麼能證明是扭打中無意中傷,自己也好迴旋得多。

    “這,那我就說了,死者身上沒有其他明顯傷痕,從傷口看,應當是兩人扭打到地上時,人犯抽出鐵尺,一頭抵在地面,一頭刺向死者腹部。受傷的位置並不至於立刻致死。但由於一直扭打,錯過了救治時間,失血過多致死的。”鄭推官看了看高翰文,又看了看徐同知,沒奈何只能實話實說了。

    一擊斃命,這怎麼看着都像是謀殺呢。而且如果不是謀殺,失血的過程中,但凡挪到旁邊藥鋪醫治也不至於死去的。

    徐同知的臉就想個煤氣罐,馬上就要炸了。

    還是小瞧了這個新知府了,上任兩天,就能把家裏的行情摸得清楚,一定是有人配合了。呵呵嚴黨這是要集體向清流進攻搶奪“改稻爲桑”的功勞嗎?

    “事情,或許有些巧合,當時早上缺人,我們這邊的驛卒和其他幫工都沒能及時發現”王用汲拼命地想挽回局面。

    “王用汲,不要再編故事了。你一邊靠近清流的海瑞,一邊又在這兒巴結高知府,你以爲牆頭草會有好下場?”徐同知不好立刻跟高翰文翻臉,只得來個敲山震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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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說我是清流了。”這時候,碼頭那邊的海瑞終過來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發話了。

    “徐同知,誰告訴你這天下官員,除了嚴黨就是清流了?你這麼說,你是哪一黨?你這女婿死了,不問清案情,想以身份壓人,是打算從你這女婿的死中炸出點油水嗎?”

    這海瑞一通義正言辭,立刻把圍觀羣衆的的信心挽了回來。

    “海瑞,海瑞,海瑞,你一個縣令就敢以下犯上,出言不遜。你是清流就不該與我爲難”徐同知被懟得有些肺疼,連喊了三個海瑞。

    “再說一遍,我只是裕王請點過來賑災的,至於什麼黨,我卻不認。你這樣說,是有什麼計劃被爲難了?你打着清流之名行以權壓人之事,敗壞的是清流,是裕王爺的名聲。說嚴重點就是扛着龍旗反龍旗,還敢在這以一己之私耽誤“改稻爲桑”國策計劃。你就不怕你所謂的清流上面棄車保帥嗎?”海瑞一點都不怕,又是一長串硬剛。說的徐同知啞口無言。

    說完走到高翰文身邊,海瑞倒沒有因爲高知府剛纔的畏縮而像王用汲那麼失望。只是小聲說了句:“高大人,你還是書讀太多了”

    聽到這一句的高翰文,一下子明白過了了,可不是嗎?這一世的高翰文是20多年苦讀,上一世的高翰文也是20多年的研究僧呢。

    讀書讀多了,或許就是這樣,多謀少斷,畏首畏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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