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王朝1566之高翰文 >第三十四章:嘉靖老道士的青詞
    在內閣值房也沒相互套出話的嚴嵩與徐階兩人,各自揣着青詞,率先往精舍走去了。

    高拱很自覺地跟在後面,湊熱鬧,他從不缺場的。

    再後面則是小閣老嚴世蕃。

    內閣透明人李春芳則自覺地留守內閣。

    兩個翰林編修,哪怕是什麼狀元、榜眼也只得被打發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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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精舍外面,呂芳把嚴嵩一行人都給攔了下來。

    雖然理由很充分,都是來交家庭作業小作文的,但嘉靖老道士黑白顛倒,這會兒正在補瞌睡呢,怎麼可能真的相見。

    呂芳收了青詞,卻看幾人還圍在原地不走。

    後面的高拱率先發問將翰林院被折騰的事情說了出來。

    但現在那個話本還是嘉靖的牀頭,拿不定主義的呂芳可不敢擅自透露出什麼消息。而是反客爲主地問嚴嵩可否知道是什麼情況?

    這個問法,雖然表面上表明呂芳也不清楚,實際上卻直指嚴黨。嚴黨的那個高翰文才折騰出了《新編洗冤錄》,再惹一樁事情那也是理所應當的。

    大家心理都有了底後,正準備撤退,精舍裏面,睡眠較淺的嘉靖突然喊了一聲。

    呂芳趕緊進去交還青詞,然後就出來將衆人請了進去。

    “聖天子熟人可稱乎?曰文成,曰武德,今有《洗冤錄》新編,教化萬方,福澤蒼生……。”

    嘉靖先讓呂芳念起了嚴嵩的青詞。

    等完全唸完,評了一句;“好啊,嚴閣老的青詞功力,絲毫不減啊”

    “都是犬子代勞,臣僅矯正之功,難言好字”嚴嵩一如既往客套地推辭一下。

    說客套也不完全是客套,因爲按嘉靖欲揚先抑、欲抑先揚的尿性,這可能並不會預示什麼好事。

    緊接着,呂芳就開始念徐階這篇了:“千古文章風流事,大言炎炎者衆,細微精深者寡。……”

    等呂芳唸完,嘉靖則又說:“一篇壓千古,過譽了,但總而言之徐閣老這篇似乎立意更爲高遠。”

    “有聖天子臨朝,天下再出此奇文,不足爲怪”嚴嵩沒等徐階客套就搶先拍馬屁了。

    “嚴世蕃,這可是你教的好學生,無聲無息就弄出這麼一篇奇聞來。好啊,嚴閣老,這也是你的好徒孫。只有這樣,你們嚴黨才後繼有人嘛”嘉靖面無表情地說了這麼一句。

    場面頓時尷尬起來。因爲這是赤裸裸地斥責嚴黨網羅羣臣了。

    嚴嵩率先跪下,只說了一句:“都是爲國幹事,從來不存在嚴黨一說。因爲嚴世蕃身爲吏部尚書,自然聚攏的官員,特別是新進翰林要多些。但我們都是爲皇上育人,爲國育才,如果不然,也不會有高翰文這種勇於擔當的年輕人了。現在看來,其不僅推行“改稻爲桑”政績不錯,文事也不成落下。小小年紀就做到了立功、立言,臣爲聖天子賀啊!”

    嚴嵩這套話說出來就有點殺人誅心了,自己嚴黨網羅人才都是爲國幹事的,關鍵時候敢於挺身而出的。說完還朝徐階那邊看了看,生怕嘉靖這小心眼不會自己對比似的。

    “徐閣老,嚴閣老這邊徒子徒孫勇於任事。你那邊只有一個趙貞吉這些天在江蘇巡撫支援前線抗倭還行,就沒有招攬新出的年輕人了嗎?”嘉靖看着徐階額頭冒汗,似乎看熱鬧不嫌事大,再拱一把火。

    聽到皇帝的玩笑拱火,徐階一下子輕鬆了起來,知道自己安全了。

    “選才育才自有國朝祖制與吏部尚書操勞,臣每日案牘勞形,不敢分心”

    “聽到沒,嚴世蕃,也給幾個年輕人讓徐閣老帶一帶嘛”嘉靖似乎還沒玩夠。

    “回皇上,前年的當朝狀元就在徐閣老門下,不是我這個吏部尚書不給人,是徐閣老學問高,門檻更高”嚴世蕃有點氣不過,怎麼會議變成對自己的批鬥大會了,自己的弟子出彩了也能是罪過嗎,立刻給嘉靖一個軟釘子。

    聽到這個,嘉靖的臉色一下子青了好一陣。

    嚴嵩立刻怒斥了一句“嚴世蕃”

    徐階則在一遍垂頭聽戲,只求皇帝的邪火不燒到自己身上。

    只有高拱比較自由地左右打望。

    “高愛卿,如何看此事呢?”嘉靖環視一圈發現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決定找個第三方來活躍下氣氛。

    “這高翰文雖是嚴黨,但更是國才,一個杭州知府,確實屈才了。皇上應當將其召回中樞,伴架御前,以備諮詢,此子必然是宰輔之才”高拱想也沒想就將怎麼看的內容過度到高翰文了,沒辦法同爲清流,不可能去怎麼看徐階那票人的。身爲同盟的底線意識還是要有的。

    聽到高拱這個回答,差點沒把嘉靖給氣死。

    他高拱想做好人,但只要調回來,後面倒嚴必備牽連。這高拱是又當好人又能打擊政敵。又當又立,實屬可惡。

    沒要到自己滿意的回覆,嘉靖只是不置可否又看向呂芳。

    “這,皇上,朝廷大事,奴婢可不敢置喙”呂芳想着先謙虛一下走個過場。

    “說”嘉靖有些惱火,語氣粗了不少。

    “好的,奴婢覺得,高翰文在京任翰林編修兩年雖無差錯卻也平庸,但一旦調任地方卻猶如驚雷。可見,高翰文真正的成長在地方不在中樞。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還是讓高知府在杭州穩定下文脈政績,後再做定奪吧”呂芳被逼到牆角說了這麼一段。

    “好一個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也不用七年,就讓高翰文在杭州把這一任做滿吧。是玉是材總能清楚的,嚴閣老意下如何呢?”嘉靖終於聽到一個心儀的答案,趕緊就此確定下來。

    “內閣自是悉聽聖斷”嚴嵩也趕緊一口答應到。

    “好了”嘉靖走進精舍中央的帷幔,上了臺階一敲鐘,示意今天到此爲止。

    等呂芳把人都請出來,才發現,那個什麼鬼300年天災愣是一句話沒問出來。

    雖然沒問,但大家都知道源頭在哪裏了,要打聽,一個是去杭州,另一個就是學子居那高翰文的學生了。

    等到送走閣臣,呂芳進來,卻看嘉靖在做序:“或言詭事手段真,或言人事因果循,手段推陳出新,因果更兼人情,舊學融會貫通,新知層層遞進,千六百年學問看聖人,如今豎子口口聲聲論證。真實之證,邏輯之論,或是大言稀聲,或是欺世盜名。刑名事,需謹記,三十三天不可欺。”

    “呂芳,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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