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等等”高翰文馬上要去後宅沐浴更衣。
“不必了,是中旨。你接下就是。”說完朱七將聖旨雙手奉上。
“聖旨裏面,說得清楚,高大人仔細參詳。我離營數月,得回營校閱訓練了。告辭了。”
朱七匆匆地來又匆匆地開,知府衙門裏面,就剩下懵逼的劉君墨與柳常青兩人。
接待完朱七,又接待兩位小夥子。
好在那柳常青本是泰西人,三兩句話就打發去泰西坊安頓了。
只有劉君墨留了下來,就安頓在之前萊總旗的那間廂房。萊總旗最近幾乎就住在織造局專業打秋風,好長時間不回來了。
喫喝都在織造局,工資全存着,也不知是存着能下蛋還是咋的?
只是金翠蘭有些不耐煩,因爲萊總旗那屋總是臭臭的。之前反正萊總旗一個人住,不需要打掃,屬於是工資不變,平白少了一間屋子的活計。如今來了個讀書人,進門不見打賞,工作量卻長起來了。
好在劉君墨也不計較這些下人的顏色。自己是來幹大事的,事事都斤斤計較,睚眥必報,如何成就大事。甚至主動幫金翠蘭收拾起屋子來。這一點,倒是博得了金翠蘭的好感。
可惜已經委身於門子了,否則說不得金翠蘭還要爭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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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翰文安定完人,就繼續看聖旨,看信。
聖旨裏面的內容,想來已經通過南京鎮守太監呂芳發下去了。只是自己這邊朱七順路就代爲通傳。
結合這段時間與宋應昌與李時珍的來信差不多可以明白,皇帝要用薄荷做點什麼,否則不至於下中旨言明要收集薄荷作爲未來一年的年節貢品,越多越好那種。
“皇帝是要泡薄荷茶嗎?”高翰文實在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但想到,薄荷能驅趕老鼠,莫非跟北方零星爆發的鼠疫有關。
但如此沒有言明的旨意,還是沒有內閣蓋章追認與司禮監批紅,簡直比前任武宗皇帝更像是個昏君了。
這兩堂兄弟,還真是打斷骨頭連着筋,一脈相承了。
看了好幾遍聖旨,仍舊模糊不清的高翰文打開自己大弟子的來信,希望從中解惑。
還真是,伴隨着薄荷的佈置,京城鼠疫被熄滅在萌芽狀態了。
信裏確認了高中狀元與翰林院編修與經筵講官一事。這樣看來,自己弟子也是給皇帝上過課的了,四捨五入,也勉強是個帝師,那自己豈不是成了帝師爺了?
小小地滿足一下內心的虛榮,就發現,嘉靖最近一直在讓人講宋史,北宋南宋都講。而且是各個經筵講官重複地講。
由於宋史記錄極不完整,導致要麼照本宣科,要麼穿鑿附會。着實艱難。
宋應昌最近輪到講王介浦的《本朝百年無事札子》,宋朝真宗檀淵之盟後到王安石兵法前恰好百年無事,結果王安石後沒幾十年就靖康恥了。不是無事,是整個朝廷無了。現在大明土木堡之變至今也是約莫百年左右無事。
只是拿不準皇帝喜好,這番揣測,不知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