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怒吼,哪怕謝寶樹是七品宗師,但此時此刻依舊有一種將要魂飛魄散般的恐懼之感,他嘴脣翕動,但已是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很清楚,此時此刻,他已是成爲了衆矢之的。
就算這漫天雨水盡數集中在他一人身上,也洗不淨他身上所沾染的血污。
“欺人者,人恆欺之!”
“殺人者,人恆殺之!”
“今日,當爲謝寶樹的報應之時!”
“豪門惡舉,天不收!我寒門學會來收!從今日起,我們要讓世人明白,我們寒門學會便是懸在豪門世家脖頸上的一柄刀,想活命,最好莫要行差踏錯!”
而就在這時,葉天目光微凜,望着謝寶樹,一字一頓冷喝道。
謝寶樹之惡行,令葉天覺得,哪怕是跟謝寶樹待在同一空間,呼吸着同樣的空氣,都讓人覺得污穢,讓人覺得惡習。
這樣的垃圾,唯有他自身的鮮血,才能洗刷乾淨他身上沾染的罪孽。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圍觀的衆人盡皆振臂高呼,咬牙切齒,恨不能上前,將謝寶樹大卸八塊。
謝寶樹見勢不妙,眼角抽搐,腳下猛然發力,身軀如離弦利箭,向空中激射而去。
他知道,今日想殺葉天,已是事不可爲。
不僅如此,繼續待下去,只怕他的小命也可能交代在這裏。
唯一的辦法,便是儘快逃離此地,或許他還能有活下去的機會。
“想逃?你逃得了嗎?謝寶樹,我們早已說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迎接你的裁決吧!”而在這時,寒門學會的八品大宗師唐鎮縱身而起,只是一掌,便將逃入半空中的謝寶樹從半空中重重拍落地面。
【倉啷……】
同一時間,黃默抽刀,寒光一閃,向謝寶樹的脖頸斬去,要以鮮血洗刷罪惡,要以性命來獻祭枉死的怨魂。
這一刀,憤怒如火,刀光亮起剎那,連天穹之上滾蕩的雷霆都要爲之而黯然失色。
謝寶樹面如土色,顫抖如篩糠。
這一刀,已徹底鎖定了他,恐怖威壓浩然如海如嶽,讓他根本無法閃避,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刀光來襲。
“刀下留人!”
但就在這時,沿着天穹上,忽然有一個宏大的聲音陡然壓住了滾蕩的悶雷聲,緊跟着,一隻巨大的手掌從空中探下,朝那一抹凌厲的刀光抓去,要將其攔阻。
“祖父,救我!”
謝寶樹看到這隻大手,立刻如蒙大赦,哀聲乞求,眼眸中更露出期冀之色,如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圈。
“謝峯,今日要死的,不止是謝寶樹!”
但不等那大手觸及刀光,田牧已是縱身而起,摧枯拉朽一拳,向大手重重砸落。
【轟隆隆……】
剎那間,恐怖轟鳴聲響徹天地,無數雨點在這狂盛的碰撞餘波中,盡皆被粉碎成水霧,密密麻麻,向四方涌蕩,整條中央大街,在一瞬間都彷彿是從雨夜化作了霧夜!
【嗤……】
而藉着這格擋的機會,熾盛刀光滾蕩前行,橫斬之勢愈發鋒銳無雙。
“謝寶樹有錯,但終歸也曾爲人族防禦萬維生物入侵立下過汗馬功勞,饒他一命,讓他前往元宇宙萬維戰場戴罪立功!”
【鏗……】
兩者相觸,刀光戛然而止,炫目光輝化作點點刀芒碎片,似翩躚的蝴蝶般,朝四方飛落。
“王權!王家當代家主!”
“豪門世家,果然是一體的,利益均沾,除了他們自身爭鬥,絕不容許旁人膽敢擅自挑釁豪門世家威權!”
“一切,要如昔日那些豪門世家罪惡之事發生時一樣,雷聲大雨點小,無疾而終了嗎?”
中央大街上的圍觀者望着這一幕,眼角抽搐,心中輕輕嘆息。
王權的出現,讓衆人覺得謝寶樹必死的結局多了些變數。
謝峯是九品大宗師!
王權同樣是九品大宗師!
而寒門學會這邊卻只有一名九品大宗師。
就算田牧距離僞神境已是隻剩下一步之遙,可是,不入僞神,終究還是九品大宗師,想要以一敵二,那是癡心妄想。
更不必說,王權的出現更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豪門世家同氣連枝,或許平日裏互相爭奪利益,可是在面臨旁人想要挑戰他們權威時,就會站出來進行攔阻。
現在只是王家和謝家,可京城中的豪門世家,又豈止王謝兩家?!
這一切,只怕最終要無疾而終,就像是此刻這鋪天蓋地垂降的雨幕般,此刻下的熱鬧,可等到太陽昇起,就將消失不見。
“諸位,有什麼話還是好好商量!戰爭年代,七品宗師是我人族武者的中堅力量,是對抗萬維生物的先鋒,你們這麼做,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與此同時,王權望着衆人義正辭嚴道,儼然一幅人族道義擔雙肩,從大局出發的正氣凜然模樣。
“可笑!戰爭年代,人族豈不是更該萬衆一心,拳頭擰成一股,內部豈不是更該整頓肅清,杜絕此等惡劣之事發生!到底是誰做錯了事情,到底是誰的所作所爲讓親者痛,仇者快?”葉天聞聲,鄙夷冷笑連連。
這些豪門世家之人,心裏裝着的都是生意,嘴上喊着的都是道義!
“小輩,你是何人,也敢在這裏聒噪?!”
王權冷哼一聲,目光向葉天掃去,眼眸中,寒芒一閃,赫然是要以精神威壓鎮殺葉天。
葉天目光凜然,不滅火搖曳,庇護腦域。
“王權,你動我徒弟一根手指頭試試!你敢傷他,我便殺入你王家,看看是我殺你王家天驕殺得快,還是你殺我殺得快!”而在這時,天穹上一道身影落下,站定葉天身前,精神威壓如狂潮,向前席捲,形成精神壁壘的同時,向王權冷冷怒斥道。
這身影,不是章炎,又能是哪個。
“老師……”葉天見狀,眼底暖流涌動。
“別叫我老師!”章炎冷哼,瞪了葉天一眼,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連吭都不吭一聲,你心裏還把我當你老師嗎?”
“弟子沒有,只是擔心……”葉天苦澀一笑,尷尬道。
這次的事情,他沒有告訴章炎,讓他前來助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