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盤膝坐在冥想室內,古神族殘片擺在面前。
囡囡也跪坐在側,神情肅然,儼然一幅忠心耿耿小跟班的樣子。
“吞噬原初之力,對我是否有害?若是無害,搖曳三下!若是有害,多搖曳幾下!”
但他沒有急於放出不滅火,而是向不滅火沉聲詢問道。
原初之力,神祕莫測,更牽涉到古神族,這讓他無法確定對自己究竟是機緣,還是一場禍患。
【嗡……嗡……嗡……】
一語落下,腦海中的不滅火立刻輕輕搖曳了三下,給出無害的肯定回答。
“囡囡,爲我護法,若是情況不對,想辦法斬斷我和它的連接,若是斬斷不了,那就直接滅殺我!”葉天目光變幻少許後,向囡囡沉聲道。
不滅火神祕無比,他對其的瞭解少之又少,連來歷都完全不清楚。
雖然說一直以來不滅火給他許多助力,但俗話說得好“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向使當年身便死,一生真僞有誰知”。
再沒有確切答案前,誰也不知道不滅火到底是安的什麼心思。
萬一不滅火得到原初之力後,直接暴走,撕下一開始時的僞裝,試圖侵佔他的意識,到時候他上哪兒說理去。
所以,他要定一個雙保險,讓囡囡護法。
大不了,拼個玉石俱焚,魚死網破。
“啊……”囡囡一怔,緊張的看着葉天。
“雖然概率很低,但是,到時候不要猶豫!”葉天輕笑一聲,向囡囡沉聲一句,然後對不滅火道:“我不管你到底是友是敵,但是如果真想做什麼的話,那就掂量清楚!囡囡斬斷你我的連接難,但抹殺我,讓你消散應該不是難事!”
不滅火輕輕搖曳,下一刻,火苗倏然飛出,懸浮與葉天眉心之前,下一刻,火光陡然迸濺,一縷縷火星在空中劃出絢爛軌跡,宛若無數條金色的絲線,陡然間便垂落在了古神族殘片之上。
兩者交織剎那,古神族殘片上的那些乾涸血液,瞬間彷彿活過來了一樣,倏然褪去了暗褐色澤,變成了黑白兩色。
緊跟着,無數黑白色的粒子,沿着金色絲線,傳遞入了不滅火中。
黑白粒子似乎擁有着玄祕莫測的侵染能力,與金色絲線連接瞬間,便將金色絲線倏然化作了黑白交織之色,甚至讓不滅火的色澤,也陡然變成了黑白兩色。
黑白色交織的火苗,在空中輕輕搖曳,看起來玄異且神祕。
不僅如此,這樣的色澤,更給人一種萬物初始,原始樸素,可是卻又擁有無限可能的感覺。
【嗡……】
下一刻,不滅火輕輕搖曳,沿着火苗上,一縷縷黑白色絲線飛出,驟然垂落在了葉天的身上。
瞬息間,葉天便覺得,有一種奇異的力量進入了身體之中。
那種力量,奇異莫測,不僅僅作用於肉身,同樣作用於精神,就好像,與它而言,肉身和精神並非是分割開的兩個個體,而是統一之物。
不僅如此,甚至連生機本源,都在被這奇異的力量所改變。
“原初,萬物初始,萬物源頭,混沌初分……”葉天閉上眼眸,仔細感知,喃喃自語。
這樣的力量,擁有着混沌的特性,可以說是萬物初始的一,又或者說,是一種大一統的力量。
囡囡緊張無比的看着這一幕,大眼睛一眨不眨,沿着她的指尖,有一抹銀白色的光輝浮現,帶着鋒利無匹的感覺,做好了一旦出現什麼不對勁的情況,就竭盡所能一試,看是否能斬斷葉天和不滅火的連接。
所幸的是,葉天神態平靜,並沒有遇到異常的感覺。
“初始的力量,擁有無盡變化的力量,又是大一統的力量!這就是古神族強大的原因嗎?”
葉天仔細感知,默默體會。
越是感知,他便越覺得原初之力的強大。
這是一種誕生於萬物之初的力量,混沌、混亂,擁有着無限的可能,同樣的,也正因爲混沌和混亂,所以它又是一種大一統的力量。
肉身、精神力、生機、神性,它兼容幷包,盡皆擁有存在!
而古神族作爲從這種力量中誕生的存在,生而即爲神明,強大無匹,的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嗡……】
而就在這時,不滅火輕輕搖曳,進入葉天體內的黑白原初之力,忽然間開始向着丹田位置而去。
黑與白的力量,漸漸凝聚,漸漸變幻,最終,恍若是化作了黑白兩色的游魚,以首銜尾,遊弋變幻,恍若是游魚在追逐,但又像是一口完整一體,但呈黑白兩色的小磨盤在緩緩旋轉。
“唔……”
只是轉動一瞬,葉天的眼睛陡然睜開,口中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呼聲。
這一刻,他覺得這就像是一口真正的黑白小磨盤,輕輕轉動間,竟是輕而易舉將他的肉身、精神力、神性、生機本源等力量進行着一種磨礪,或者說,是一種提純。
就好像,是真正的磨盤在碾壓稻穀和小麥一樣,使其褪去了粗糲的外殼,化作了白色的麪粉,或者是圓潤如珠玉的米粒。
不止是這些力量,連帶着他的骨骼、肌膚也都在發生着蛻變,骨骼彷彿在輕輕顫抖,如在被打磨,如在被敲擊,使其變得更加堅韌,更加強大!
甚至,連帶着不久之前才凝聚的準金身,似乎也發生了蛻變,雜質在飛出,要化作純粹的赤金。
去蕪存菁!
這是一種提純!
斑駁的雜質隨着碾壓,紛紛消散,在磨礪去糟粕後,留下的力量更爲精純,也更爲強大!
精純的力量,向周身四方擴散,明明似乎變少了,可是,卻讓他覺得好像變得更爲強大!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很簡單,糟粕雜質的存在,讓力量不夠純粹,經過提純,經過磨礪後,更爲精純,自然也就更爲強大。
“不可思議!”
葉天喃喃,只覺得周身舒泰,無比的美妙舒適。
不僅如此,他還覺得,經過黑白魔盤磨礪過後的力量,似乎比起之前更多了一種連接,不再肉身的歸肉身,精神的歸精神,神性的歸神性,而是化作了一個整體的一!
就好像,因爲此物的存在,讓他的身體形成了一個大一統!
甚至,他忍不住都有些懷疑,也許以他現在的狀況,似乎根本不需要抵達六品宗師境,就能夠無視肉身與精神之間的界限,以肉身直接進入元宇宙萬維戰場!
毋庸置疑,這絕對是一場大造化!
不滅火的確是對他沒有任何敵意,否則的話,不會給予他這樣的機緣!
【嗡……】
而在這時,古神族殘片輕輕顫抖,那些暗褐色的附着物,紛紛化作灰燼,消散與天地萬方。
黑白色絲線也隨之消逝,不滅火也漸漸重歸與金色。
殘片上蘊藏着的原初之力枯竭耗盡了。
也許,這是世間最後殘存的一點兒原初之力了。
伴隨着這些蛻變,葉天發現丹田內的黑白小磨盤轉動速度似乎變慢了一些,而且沉入了命泉的最深處,並且開始由分明的黑白兩色,漸漸變得晦暗,似乎和命泉融合成爲了一體。
“這是……”
葉天微微倒抽冷氣。
他知道,這並非是融合,也不是力量耗盡,而是這黑白小磨盤在進行自晦,要隱藏起其不凡的特性,不給他人探知發現的機會,以此來確保葉天的安全。
但這究竟是何其的強大,何其的非凡,纔會使其自然而然的進行自晦,隱藏起來。
很快,黑白小磨盤便和命泉融合,叫人根本無法發現其的存在,甚至連葉天內視時都無法發覺。
但他能感覺到,黑白小磨盤雖然隱匿了起來,可是,依舊在不斷焠鍛提純着他體內的力量。
現在,他的力量更凝練,更精純,也比昔日更強大!
而且,那種諸多力量息息相關,恍若融合爲一的大一統感覺,更讓他覺得,其價值只怕比提純磨礪更高!
因爲,這樣的大一統之感,讓他覺得,身前彷彿是一條一馬平川的陽關道,看不到任何坎坷,他都不需要去擔心任何瓶頸的存在,擔心會有力量不足的短板。
因爲大一統的力量,能夠取長補短,使其均衡,使短板得到補充。
他所需要做的,是努力汲取力量,然後就可變得更加強大!
【嗡……】
而在這時,不滅火輕輕搖曳,飛回了葉天的腦海之中。
葉天進行內視,發現不滅火也並非沒有發生蛻變,火苗變得明亮了幾分,而且仔細看的話,火苗的內部也有黑白兩色存在。
黑與白與金交融,顯得愈發神祕莫測。
不僅如此,火苗輕輕搖曳間,更傳遞一種古老玄妙之感,讓人忍不住覺得,它是原初誕生的第一團火,或者說,第一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