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我看到了鬼鼠王臉上的錯愕神情,就彷彿你有着一個極大的祕密,正準備說出來的時候,卻被對方先一步開口說了出來。
留下的就只是一種,魚骨頭被卡在喉嚨裏的感覺,看着眼前鬼鼠王的神情,我忽然笑了:“真是的,就說你們這些鬼東西,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前輩你當仙人的時候,也跟這些傢伙一樣?”
聽到我詢問的黃三德,在我肩頭上緩緩站直了身形:“陳小子,瞧不起誰呢,本大仙那時候會跟這些不成器的玩意一樣?”
伴隨着黃三德說話的時候,我忍不住點了點頭:“那前輩,這樣的東西,該怎麼解決?”
看着我手指着的鬼鼠王,黃三德同樣笑出聲來:“不成器的玩意,宰了就是了。”
話音落下,我身形同時動了起來,鴻毛符在身,我整個人的身體輕若鴻毛,可腳不沾地,飛躍到了鬼鼠王身前的位置。
見我近身,鬼鼠王一雙有孩童手臂粗細的鼠爪,泛着黑光,毫不猶豫的朝着我抓了過來,金光一閃,直接攔住了鬼鼠王的雙爪。
一擊不成,鬼鼠王當即準備收手逃走,卻被我直接伸手抓了下來,鬼鼠王的身子猛顫,卻無法掙脫離開。
我另一隻手上,一張引雷符,三張雷火符已經疊在了一起。
看着眼前已經化作了一具焦屍的鬼鼠王,我心中不免生出了一種暢快的感覺,然而站在肩頭之上的黃三德卻是提醒道:“小子,一個半仙級別的野怪,可沒這麼好殺死。”
果然,之前被我抓住的一雙鼠爪,此刻已經脫離了身體,鬼鼠王的身上冒出了濃密的黑煙,黑煙之中,我聽到了莫名熟悉的語調。
“灰家老祖下人間,請助弟子,滅妖邪!”
聽到這話,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誰是妖邪之流的存在,我看向了黃三德:“前輩,他能請來誰?”
黃三德不屑的開口道:“我怎麼知道,跟這羣丟人的玩意不熟。”
真要是論資排輩,除了黃家老祖之外,黃三德可能就是在五家之中排名極爲靠前的老人了,若不是千年歲月蹉跎在了郭璞墓裏面。
譬如黃士郎那種存在,請自家老祖的時候,很可能請下來的就是黃三德了。
黑煙散去,在鬼鼠王的身上出現了一絲不同的氣息,我忍不住問道:“這就是請下來的灰家老祖?”
黃三德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畢竟是半仙了,可以請自家老祖的實力,但卻不用被老祖控制身體。”
鬼鼠王的口中發出了一陣陰森森的笑聲:“呵呵呵,知道的不少,你既然能冒充的了黃士郎那個廢物,想來在黃家之中的本事也不小。
不如和我一同,在這亂世之中抓住機會,渡劫成仙,逍遙千載。”
黃三德的眼睛直接眯了起來:“五家裏面出了你這種敗類,還想成仙?你若是不請你家老祖還好說,現在請了你家老祖,那就是自投羅網。”
論輩分,這五仙奶奶比五家之中所有的老祖都要高一輩,然而鬼鼠王卻似乎並未認出來黃三德掌心的存在。
反倒是在臉上出現了一副譏諷的神情道:“哪裏請出來的老婆子,怎麼什麼時候黃家的人,請胡家的仙了?丟不丟……”
話還沒說完,鬼鼠王忽然發現了不對勁的情況,自己請下來自家老祖的力量忽然一凝,周身如同被困在了一個木柵欄之中,想動一下都變得極爲困難。
在黃三德掌心的五仙奶奶身形不斷變大,飄到鬼鼠王面前的時候,五仙奶奶的身形已經變得與鬼鼠王是一般大小。
這一刻,鬼鼠王再沒了之前臉上譏諷的神色,只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木杖擡起落下,卻像是一個巨錘一般,鬼鼠王的身形直接被砸趴在了地下。
我看着眼前這一幕,忍不住嘖嘖稱奇:“前輩,這五仙奶奶竟然這麼厲害?”
好歹對方請下來也是能跟黃三德掰一掰手腕的仙家,沒想到遇到這五仙奶奶一出手,直接就給制服了。
就在我驚奇的時候,黃三德則是在一旁開口道:“大家大戶裏,總是輩分最高的,最有權威,我就說了,這傢伙要是不請自家老祖出來,還不一定好收拾。
既然自投羅網了,那剩下的就好辦了,抽筋剝魂,造了多少的孽,就讓它入陰曹還多少的債。”
抽筋自然是抽人筋,鬼鼠王雖然沒有化作人形,但能夠如同常人一般直立行走,顯然也早早修煉出自己的人筋。
剝魂則是斷了這鬼鼠王身上所有的生機,將之打入黃泉,到時候陰曹鬼差拿人,是功是過,該入幾層地獄,都在生死簿上自有定論。
顯然黃三德還是顧忌了幾分五家情面,並不準備自己或者讓我動手將眼前的鬼鼠王打的魂飛魄散。
然而已經被五仙奶奶拿住的鬼鼠王,聽到了這些之後,掙扎的情緒變得更濃了起來。
黃三德指了指我道:“或許能給你一個機會,把這小子身上的詛咒拿走,可以留你一線生機。”
聽到這句話我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在見識了這個村子的慘狀以及這些鼠王新娘的悲慘遭遇之後,我對眼前的鬼鼠王心中只剩下了厭惡。
殺它我絕對不會留手,更不要說跟這種傢伙談條件了。
然而黃三德卻壓住了我的肩頭,示意我不用多言,鬼鼠王眼中出現了一絲對生機的渴望:“你說的可是真的?”
黃三德點了點頭,一隻鼠爪立在身前凝了一縷黃煙道:“五家祖先見證,本大仙若是騙你,必然肉身不在,屍骨化腐。”
伴隨着話音落下,言誓已成,黃煙直接朝着天上飄去,這叫立誓,黃煙上天,就代表五家老祖共同見證。
可聽到這種誓言,我不僅在心中玩味了起來,若是別的五家之中成精的存在用這種手段發誓,絕對是有極大的約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