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熟悉的蟲鳴!
“艹!快跑!”
這下不用提醒,只見遠處的草木一陣細密的閃動,不用想也知道等會兒鑽出來的是什麼。
“陰魂不散!”我啐了一口,沿着河邊拼命的跑。
可能是水氣重的原因,葬甲蟲的速度不算快,但勝在數量多,氣勢洶洶,我頭也不敢回,憋着一口氣兒埋頭往前跑,不多時,就和蟲羣拉開一大段距離。
本以爲這樣危機就能告一段落,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嘩啦的水聲驟然增強,猶如雷聲,空氣充斥着濃濃的溼氣,項坤率先停住腳。
“瀑布,前面沒路了。”
一聽這話,我頓時眼前一黑,這會兒遇到瀑布,和走了條死路沒什麼區別。
“只能換條路了。”趙錢孫說着就在往周圍看。
“往前跑行不通,就只能再回到樹林中。”李乾很快反應過來。
他的想法和我一樣,但道理是這個道理,樹林可是葬甲蟲的棲息地,和羊入虎口沒什麼分別,不過我們也明白如今沒有更好的辦法,總比坐以待斃強!
“就這麼辦吧!”
腳步一頓,趁着葬甲蟲沒追上來,沿路撒上一瓶驅蟲粉,我們迅速鑽進樹林中,然而禍不單行,這回我們簡直倒黴透頂,走的是一條和死路沒區別的路!
盡頭是一條寬度三四米寬的裂縫!深深的溝壑望不見底。按照我們現在的位置,雖然溝壑的高度可能只有幾十米,但幾十米,也足以把人摔成肉醬!
裂縫藏在一棵連體樹後,要不是項坤在前面反應的快,恐怕我會一腳踏空,直接摔下去。
“老天這是成心不給我們活路啊!”我吸了口涼氣,“這下完了,三四米寬,助跑都跳不過去,難不成只能和蟲羣硬碰硬?”
“來之前我查過資料,十幾年前,這裏發生過7級地震,恐怕裂縫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李乾皺着眉說道。
我無語的抓抓頭,嘆了口氣,“我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對手會是一堆蟲子。”
“我也是頭一回,這個你拿着,戴上手套。”
項坤扔過來幾根皮筋,示意把手腳的袖口綁住,這時,突然吹來一陣風,樹葉嘩嘩作響,比我頭都大的樹葉直接打在臉上,鼻尖微動,我使勁一嗅。
“這樹葉的味道——”
“桃木香?”趙錢孫脫口而出,顯然他也聞到了。
“這桃樹長得真漂亮。”秀秀忽閃着眼睛,笑道。
剛纔我們都太緊張,現在才注意到身後的連體樹有多大!起碼要十幾個人才能抱住,這麼大的連體樹不常見,都是國家重點保護對象,破壞可能還要喫牢飯的那種。
“沒想到在驪山還能看到連體樹,樹的年齡恐怕不止三四百年。”
“三四百年?”
趙錢孫衝我挑挑眉,“六七百年都未必能長成這樣!”說着他身形一頓,眼中閃過一絲神采,“我想到辦法了,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但死馬當作活馬醫,姑且一試。”
“爬樹!”
我本以爲他能說出什麼有建設性的話,沒想到……
就這?!
“你不會天真的以爲葬甲蟲不會爬樹吧?”
“用驅蟲粉。”趙錢孫將爲數不多的驅蟲粉一股腦全倒出來,沿着樹撒一圈,看到他的動作,我頓時恍然大悟,驅蟲粉確實能驅散葬甲蟲,姑且算個辦法。
“我這裏還有幾瓶,應該夠用。”李乾也開始翻包。
“把包放在樹下,就知道那羣蟲子是不是衝着我們來的了。”我拿出幾個應急用的東西,接着把揹包放在圈外,雙手攀着樹幹,一點點往上爬。
爬樹這種事我輕車架熟,小時候沒少幹,意外的是趙錢孫,沒想到他也爬得相當輕巧。
“誰還沒有個調皮的童年。”
趙錢孫嘿嘿一笑,抓着樹枝剛坐穩,大批葬甲蟲就已經聞風而來,其他人也趕緊爬到樹杈上坐好,從高處往下看,場面更是驚駭。
放眼望去,葬甲蟲把地面鋪的滿滿當當,幾乎沒有縫隙,吱吱的聲音響個不停。
“幸好是白天,不然比驚悚片都恐怖。”我咋舌。
說不緊張是騙人的,多次死裏逃生都挺過來了,沒理由死在蟲口之下。
“驅蟲粉有效!”項坤探頭看了看,接着長鬆一口氣,“看來還是天無絕人之路,等等吧,等蟲羣退散,我們就離開。”
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頓時疲憊如潮水般襲來,恨不得現在就躺在牀上好好睡一覺。
“果然不能有太大的好奇心,稍有不慎,搞不好就把命搭進去。”
儘管經歷過不少大場面,但緊要關頭,還是會嚇一跳,這會兒我還心有餘悸。
不清楚時間過去多久,蟲羣終於有了退散的跡象,而我們放在驅蟲粉外圍的揹包並沒有損壞,說明問題就出在我們身上。
“該不會真的因爲我們是活人的緣故,所以……”思及此,我頓時臉色一白。
要是繼續讓讓葬甲蟲在山上橫行不加以約束,能想象到,不盡快解決這樁麻煩,絕對會變成更大的禍事!後患無窮。
“這裏應該有很強的磁場。”
先前一陣瞎跑,即便手上有地圖也不是很確定自己在什麼地方,保險起見,我隨身帶着指南針,可能是因爲磁場太強,指南針指針亂飛,完全派不上用場。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項坤擦着汗,擡手在附近點了幾下,“這裏可能離始皇陵很近了。”
聽到這話,我並不覺得意外,“贊同,我和你想法一樣,不然不會有這麼強的磁場。”驪山也不算太偏僻,怎麼可能說沒信號就沒信號。
趙錢孫往後一仰,靠在樹杈上,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
“我休息會兒,等蟲羣離開叫我一聲。”
說話間,大量的葬甲蟲差不多都走了,只剩下零零散散的數十隻,我這會兒也累得不行,橫豎離天黑的時間還早,就打算靠着樹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