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噗——
只見餘長南的嘴裏直接噴出一口血,空氣頓時瀰漫出一股血腥氣,我低頭看了看,這血的顏色不太對勁,發黑,甚至有股奇怪的味道,說不上來,不算難聞,卻有些刺鼻。
“你中了毒?”
我見他吐血後嘴脣發青,那青色甚至有蔓延的跡象,話音未落,遊清倏然紅了眼眶。
一切盡在不言中。
見狀我更是好奇,餘長南身爲鬼將,地位卓然,怎麼會讓自己陷入這麼狼狽的境地?徐立海顯然不是第一次來叫囂。
“都說羅剎門同氣連枝,一致對外,今天我算是長了見識,明白什麼叫做耳聽爲虛了。”我輕嘖兩聲,話沒說完,遊清就狠狠瞪了我一眼。
“你少在這兒說風涼話!”接着扭頭對餘長南噓寒問暖。
態度簡直天差地別!那架勢,就像是把他當祖宗供着!
“大人,我去給你取藥,你不能在拖了……”
“我沒事。”
餘長南搖搖頭,“正事要緊。”
說着將牛皮卷遞給遊清,讓他拆開讀裏面的內容。
“羅剎門的消息,我和一介外人,恐怕不太方便聽,不如我先走,你再讓遊清念。”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羅剎門就像是燙手山芋,我一點都不想碰!說完我當即就想開溜,沒走兩步,身體卻突然動彈不得!彷彿被什麼東西強行禁錮住。
低頭一看,是兩根細細的氣流!
“你這是何意?”我小喘一口氣,壓下心裏的驚詫,餘長南什麼時候對我我出的手?讓我竟然毫無察覺!這也太無聲無息了,要是他剛纔想取我性命——
思及此,只覺得後背涼颼颼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溼。
“我並無惡意,只是你如今想離開羅剎門,恐怕沒那麼容易。”
餘長南說話的聲音很小,幾乎輕不可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如今他的狀態絕對算不上好,說句冒犯的話,完全是一副行將朽木的模樣,和先前判若兩人。
見他這樣,我也不好再說什麼拒絕的話,嘆了口氣,不客氣的從角落拽了把椅子坐下,“行,那我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我只問一個問題,只要你足夠坦誠,我們就有得談。”
餘長南點點頭,“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願聞其詳。”
反正我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不如就聽聽看他能說出什麼子卯寅醜。
“世人只知羅剎門鬼將同氣連枝,實際內部已經分崩離析。”
聽到這話,我並不覺得意外,只是好奇他竟然會用“分崩離析”來形容,我還以爲只有他被針對呢,我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餘長南輕輕一笑,“你說的倒也沒錯,我目前的確處於風口浪尖,步履維艱,容不得絲毫差錯。”
“原因呢?我聽說羅剎門的鬼將各司其職,但不對外透漏,你是負責做什麼的?”
這個問題顯然是機密內容,遊清瞪圓了眼,彷彿下一秒就會把我臭罵一頓,但不等開口,餘長南只用了一個眼神就把人安撫住了。
“你說的對,有求於人,自然要坦誠。”
餘長南又咳嗽兩聲,遊清適時的端來一杯水,然後接過話茬:“大人,讓我來說吧。”
得到准許後,遊清翻開衣領,露出別在領口的一枚圓形徽章,看着我開口:“這是大人的門堂所屬的徽章,每個鬼將的門堂負責的部分都不同。”
“代表:情報。”
餘長南居然是負責情報!我頓時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怪不得對我瞭若指掌,想必早就查我無數次了,細想之下,會被針對也就說得通了。
古往今來,知道太多的人幾乎都沒什麼好下場。
徽章紅棗大小,金燦燦的,正面刻着一個鴿子的圖案,反面是數字。
“看來你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消息。”
我點到即止,並沒有問具體內容,估計問了餘長南也不會說。
“這個消息讓我處處被針對,而我的腿,也因此被廢!”餘長南露出苦笑,搖搖頭,談起自己的雙腿時,眼裏扔閃過痛色。
“遊清,將調令的內容念出來吧,這次,又是多少人?”
提及傷心事,餘長南也不打算多說,一旁遊清眼眶泛着紅,雙手攥緊了那幾張薄薄的紙,語氣咬牙切齒:“大人,他們欺人太甚!這次要借三百!”
“他們分明是想挖空我們,讓我們無人可用!”
遊清憤憤不平,“再給他們三百,除去在外辦公的,我們就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了!人數連其他門堂的三分之一都不到!都快成空殼了。”
“給他們吧。”
聞言,餘長南臉色也閃過一絲動容,但很快又冷靜下來。
“可是……”遊清咬了咬下脣,眼神倔強:“大人,我不想給,我們借出去的人,都沒有回來,他們就是故意的,我們……”
“按我說的做!”
餘長南直接加重了語氣,不容置喙的口吻讓遊清閉了嘴。
“這是總司下的調令,你我都沒有拒絕的餘地。”
“總司?”
羅剎門一直是個很神祕的地方,外人只知分工明確,實際上哪怕是內部人員,都未必能搞清楚羅剎門都是幹嘛的,唯有一點,是所有羅剎門成員都清楚並牢牢記在心裏的。
那就是羅剎門總司長。
擁有直接管理的權力,相當於羅剎門所有成員的上司,他下的命令,要優先完成,甚至在參與決策時,有一票否決權,聽着相當的專制,但在羅剎門卻沒人提出異議。
據說沒人見過羅剎門總司長的真面目,他常年以面具示人,只知道實力高深莫測,每一任的總司長都是空降,大人的任命也歸他管理。
“就沒人違反過總司長的命令?聽描述有些霸道專制啊,你們難道都心甘情願?”
身爲強者,哪怕屈服,心裏也會有着傲氣,能成爲羅剎門鬼將,實力必然是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