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衝我揮揮手,施施然的出了房間。
“師哥——叫的真甜。”
秀秀一走,鄧誠逍就對我打趣,那副腔調真看不出來是個東北漢子。
“別尋我開心,說正事。”
我正了正神色,“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此處也沒旁人,我們……”
狹小的房間中充滿密謀。
我幾乎一整夜都沒睡,幾個大男人擠一個房間,說句不誇張的,確實沒有個下腳的地方,我就在椅子上打了個盹,至於鄧誠逍這個東北漢子直接靠着牆睡,甚至都能打鼾。
清晨五點多就已經有人出攤了,隔着窗戶都能聞到飯香,我看他們睡得沉,也不好意思叫,就自己出門吃了個早餐。
回房間的時候,前臺的人叫住我,說有我的電話。
我住這兒的事情沒人知道,我以爲是秀秀,結果電話剛接通,一個無比諂媚的聲音就傳了出來,“請問是陳大師麼。”諂媚中還帶着絲絲的小心翼翼。
“你是哪位?”
一個陌生的聲音。
“陳大師!冒昧了,我是一家歌廳的老闆,找您是有些事麻煩,我是陸總介紹的。”
“陸沉?說吧,你找我什麼事。”
我打了個嗝,動身回到房間,短短几分鐘,就跟那個人約好了時間。
王胖子是個歌廳的老闆,最近總感覺自己的歌廳不乾淨,就想請個會風水來看看,驅驅邪,陸沉正好認識他,就推薦了我。
王胖子字如其人,見了面後是真的很胖,臉上的肥肉堆得只能看見眼睛的一條縫,夏天偏偏還故作整潔穿着西裝,熱的一身臭汗,讓人退避三舍,自己渾然不覺。
此時王胖子臉上堆滿了笑容,“陳大師,您請。”
歌廳已經停業兩天了,之所以停業,是自打三天前,只要開業,歌廳裏莫名其妙就會出現打架鬥毆,一開始都沒人當回事,畢竟來這裏打檯球的都是血氣方剛的青年,夏天火氣都打,一言不合打起來的事情很正常。
可見了血,差點出人命,事情就不簡單了。
一次沒人當回事,架不住次數多了,一天下來,光是打架的就出現了三起,第二天更多,沒辦法,王胖子只好先關了歌廳,聽幾個懂行的人說,搞不好是招惹了什麼不該招惹的東西。
我皺了皺眉,“行了我知道了,你別靠我這麼近,你身上味兒挺重的,離我遠點。”
沒等王胖子變了臉色,打了個響指,“你最近是不是挺容易生氣的,而且一生氣就想打人,心裏有股火氣發不出,到了晚上情況愈嚴重,不管有人沒人,還經常失眠。”
一句話,就消了王胖子的火氣。
“大師!神了!我確實最近有這個毛病,去了醫院,那些醫生就光那我胖說事,可我以前就這樣,也沒見着出現這種情況,您看……”
我嘖嘖稱奇,略作停頓,“你是挺可憐的,就只能得瑟這麼幾天了。”
這句話的潛臺詞相當的明顯了,王胖子臉色一變,哭喪着臉,“大,大師你可別嚇我……”
歌廳有兩層,左右看了兩眼,我徑直上了二樓,王胖子緊跟其後。
突然“嘎吱”一聲,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破門而入了。
王胖子直接嚇得一嗓子叫出聲。
“閉嘴!裝神弄鬼!”
這一聲口氣不算十分嚴厲的呵斥一出,空氣好像都有些許的凝滯。
前句話是對着王胖子說的,後一句話,我偏了偏頭,視線落在沙發上,走過去,俯下身看了看,沙發的顏色比較暗,但有一出的顏色格外的深,是凝固的血液的顏色。
“大,大師,你可千萬要幫幫我,多少錢無所謂……”
王胖子說着說着就住了嘴,像是被人扼住嗓子,吐着舌頭嘶嘶的抽着氣。
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驚慌失措的看過去,只看到我漫不經心的眼神跟笑容,但從他身上散發的那股巨大的壓迫感讓我都有些透不過氣。
雙膝一軟,他撲通一下子的跪倒了地上,面色惶然,是張嘴卻吐不出聲音。
“你該清醒你找來了我,不然你確實要命不久矣,不過你罪不至死,畢竟你只是漠視了一條人命,害人跟你沒什麼關係,你頂多算是個見死不救,我說的對不對。”
王胖子連連點頭,臉上堆出笑容,可隨着我的話,笑容直接就僵在了他的臉上,然後嘆了口氣,帶着幾分懇求的眼神看過去。
“以後多做善事,這暗色的窗簾都換了,換成顏色淺一點的,還有這幾個檯球桌的位置過會你也找人挪挪,具體位置我會告訴你,然後你在散一筆財出去,錢多少你自己看着辦。”
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後,我手指圍攏,噓噓的在空中畫着什麼。
空氣好像有些扭曲,有些看不見的東西正在朝着我的位置靠攏。
我不慌不忙的一腳邁出,然後腳尖一轉,劃出一個圓形,然後腳尖在圓形的中間畫了一條曲線,這是看不見的陰陽太極圖,緊接着一腳踏上去,踏中坎位。
在這一瞬間,空中傳來“砰砰”的一聲脆響,彷彿什麼炸裂碎掉的聲音。
我的動作果決而乾脆,整個過程大概還沒有五分鐘,甚至還沒有讓王胖子感覺痛苦。
王胖子身體像是僵硬了,但也不過幾秒鐘很快恢復了正常,他出了一身冷汗,彷彿呼吸聲都沒了,但很快就感覺他整個人都平心靜氣了很多。
這感覺很是明顯。
王胖子湊到我的身邊,“大師牛逼啊,沒想到一下子就給解決了!”
我似笑非笑的看了王胖子一眼,抿了抿嘴什麼話都沒說。
王胖子頓了頓,沒多久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大師您,您不害怕?”
我含糊了應了一聲,搖搖頭,“害怕是人的一個生理反應,分人。”接着看那王胖子臉色的表情,我突然來了逗弄的心思,“不過我可以教你一個妙招,以後見了能跟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