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呼幾口氣,耐着性子纔沒罵出一聲傻逼,頓了頓開口。
“這裏是古董店,不是紙紮鋪,沒有你說的紙錢。”
紙錢分成有眼沒眼,有眼的燒給女人,沒眼的燒給男人,老家那裏也這麼講究。
女人似乎沒聽到我說的話,很是執着的重複。
“請給我拿一疊有眼的紙錢。”
這下我確定她是來專門找不痛快的,可能是腦子不正常,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讓這個人出去,萬一真是個神經病,又或者是犯了什麼事跑出來的……
女人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我忍不住用手輕輕推搡了一把,剛碰到她,霎時一股涼氣順着手指流向我的四肢百骸,把我凍的一個哆嗦。
身上居然這麼涼!
就好像剛從冰窖裏面出來,渾身涼的不正常,這種涼意似曾相識,我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我嚥了口唾沫,雙眼緊盯着女人:“你是什麼人。”
在剛剛的一瞬間,我有種奇怪的似曾相識的感覺,無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摘下女人臉上的墨鏡和口罩,她卻猛地後退了幾步,揮開我的手,我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卻感覺她是在看我,約莫一分鐘後,頭也不回的出了古董店。
後知後覺的我跟出去,看到大街三三兩兩的人,已經找不到她的蹤跡。
剛剛那個女人,是誰?
就因爲下午遇到的事情,讓我接下來的時間都心神不寧,一直到晚上關門。
照理說最近幾天的生活,就是我之前最想過的平靜日子,但自從知道了一個月的期限,我反而淡定不下來了,好幾次都想直接告訴徐修成,可話總是梗在喉頭。
今天我回去的時候,就感覺有些不同尋常,開着燈,證明有人,但是太安靜了,徐修成如果在家,肯定會出來跟我打聲招呼,但是我喊了他兩聲,也不見迴應。
進了客廳,我聞到了空氣中很淡,但確實存在的血腥味兒,我神色一震,放緩了腳步聲,順着味道走到徐修成房間門口,門是虛掩着的,趴在門上,能聽到裏面傳出的悶哼聲。
沒有猶豫,我用力的推開門,被遮掩蓋住的血腥味放大,我倒吸了口涼氣,最矚目的還是蒼白着臉,坐在地上,緊閉着眼睛滿頭冷汗的徐修成!
徐修成受傷了!
他裸着上半身,左半邊肩膀血色模糊一片,地上是一堆的紗布酒精。
他似乎已經意識不清,我快步的走到徐修成面前,看到了他猙獰的傷口,我不知道這種傷口是怎麼來的,但肉都已經外翻,血還在不停的往外冒!
這種傷口不治療,絕對會死人!
我擰着眉,想不出有什麼人能讓徐修成受這麼嚴重的傷,我喊了他兩聲,沒有任何迴應,忍不住啐了一口。
徐修成流的血已經在他周圍積了一地,我看了看地面上的狼藉,徐修成應該是自己動手治到一半,就受不住暈厥了過去,我拿了瓶酒精,擰開往他的身上倒。
看着外翻出來的肉都有些泛白,徐修成像是疼得受不了,猛地睜開眼睛,瞬間的煞氣噴涌而出,像是要對我動手,不過剛擡手,就喊了我一聲,收斂了煞氣。
他不停抽着氣,但話說的斬釘截鐵。
“這可不是逞強的時候,我要是回來的晚了,徐修成你可能就死這兒了。”
他這該不是腦子也受傷了,不去醫院,這麼大個口子不去醫院?
我比了比這口子起碼有我兩個手掌長。
“不,不能去醫院。”徐修成斷斷續續的說着,顯然是在硬撐。
“抽,抽屜裏面有針線,你幫我縫上。”
讓我幫他縫線?這麼長的一道口子!我立即搖頭拒絕:“不行,這麼嚴重的傷,光縫起來可不夠,你看看地上的血,我要是沒回來……”話還沒說完,也不知道觸到了徐修成的哪根弦,他立即冷了臉色,口氣也降了下來,讓我出去,他自己來。
看他掙扎了幾下,除了讓血流的更多更快沒有其他作用,讓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這會兒聽到他讓我走,哪成,我沉沉吐出口氣,從抽屜裏面拿出針線,看到上面還有醫用兩個字,我蹲在徐修成面前,咬了咬牙問他要怎麼做。
徐修成倒是頗爲意外的看了我一眼,我還沒看懂他眼神裏是什麼意思,就聽到他讓我在倒一瓶酒精在傷口上,這時候我覺得徐修成是個漢子,嘴裏也沒咬着什麼東西,愣是不叫疼。
我現在感覺也不怎麼樣,這傷口絕對是我見過最嚴重的外傷,過了一小會兒,我慢慢冷靜下來,沒有開始那麼緊張了。
一邊縫針,腦子裏一邊在想徐修成爲什麼不去醫院,難道害怕?我是真沒見到徐修成受過這麼嚴重的傷口,不是刀傷,說真的這種口子,我感覺是被什麼東西給咬了。
可我也想不出有什麼東西,長着能有我兩個手掌長的牙。
徐修成閉着眼睛,我面色複雜的看了他好幾眼,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
折騰了將近大半宿,勉強讓傷口不流血了,徐修成跟我都鬆了口氣,看着徐修成暈厥的模樣,我嚥下到嘴邊的話,現在問,肯定問不出什麼來。
將徐修成扶到牀上,我趕緊回了屋,簡單的洗了洗就躺在牀上睡了過去,心裏裝着事,我睡了不到六個小時就醒了,敲了敲門,進去的時候發現徐修成已經離開了。
要不是地面沒收拾,空氣中還有血腥味,我差點以爲自己又是做了個夢,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這才幾個小時,我總感覺徐修成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給他打了幾個電話也沒接,最後接通也只說了三個字,我沒事。
我瞭解他,這種性命攸關的事徐修成不會開玩笑,我也就沒在管,收拾乾淨地面,回牀上又補了一覺,醒來的時候還差十五分鐘就到三點,趕緊穿好衣服我就出了門,等趕到古董店,正好三點整,我發現黃廖居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