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圖動動爪子,但沒有動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障眼法?
正當我不解的時候,一聲接着一聲吱吱叫喚在我腦海裏響起。
鬼上身了?!
不對,我上了狐狸的身?
我的視線一顛一顛的,一道聲音突然在腦海裏涌現:“你已經出來了。”
聲音十分尖細,跟我對話的,正是那隻狐狸!
“你在和我說話?”我有些驚愕,但那道聲音很快的回答道:“你身上有我主人的氣味。”
主人的氣味?我試問道:“你主人……是秀秀?”
那個娃娃,屬於秀秀的娃娃,是秀秀的東西,被這隻狐狸發現了?
我沒聽到回答,但沒過多久,我就看到了徐修成。
不知道出了什麼原因,我沒回到自己的身體裏,距離七個小時還有多久我也不知道,但我能明顯的感受到,我身體周圍有不少孤魂野鬼正在覬覦。
徐修成突然神色一變,跳進了泳池裏,一把抱住我的身體往岸上帶,我纔看到我身上粘着不少的符籙,有些已經發黑,藉助着動物的感官敏銳,我能感受到我的身體已經冰涼,呼吸已無,我的“身體”已經死了。
“現在是怎麼回事?”
這會兒我發現自己能動了,用爪子戳了戳徐修成大腿,可能是力度太小,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我嘆了一口氣,戳的力道大了一點,還叫喚了幾聲。
現在看這情況應該是七個小時還沒過,要不然徐立海不可能不出現。
我在徐修成大腿處戳弄,並且吱吱叫喚,徐修成把頭扭了過來,困惑的看了看我,但很快又把頭扭了回去,嘴中還小聲喃喃:“還有時間,他不會死的……”
果然,七個小時還沒到,但也差不多了。
我心下一沉,往前走了走,用爪子沾着水寫了幾個字:我是陳錄。
徐修成神色立刻變的瞭然。
“你上錯身了?不對,我沒有感受到你的魂火,你魂火是不是留在那裏了?”
接着看了一眼我的身體:“看來,那裏的狀態和現實的狀態是息息相關的。”
我連連點頭,又寫了幾個字:徐立海,童安……
徐修成看完後臉色變得複雜起來,語氣十分驚訝:“他們幾個居然是一夥的?”
原來不光是我,徐修成也沒料到這一點。
這時徐修成拿出手機給我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七個小時還有一小時,我現在過不去,你的魂火……我去找徐立海。”
徐修成似乎朝我這個方向伸了手,但腦子突然一陣恍惚,接着眼前一黑,我失去意識。
冷,彷彿墜入了冰窟的寒冷。
我被捆起來了,果然剛纔只是暫時的意識出竅,五字真言陣,果然對他們沒起作用,我被徐立海封進了一口透明棺材,身體被莫名其妙的寒氣動的僵硬無比。
我適應了一會兒就睜開眼睛,棺材裏面的空間並不是很小,相反並沒有限制我的行動,我動了動手腳,感覺到口袋裏面的娃娃還在,鬆了一口氣。
隱約可以看到他們倆都背對着我,童安倚靠着石牆。
“跟你有過節的另有其人,陳錄和你無冤無仇,不如把他交給我,其他的我幫你搞定。”
過了許久,徐立海的聲音才響起:“大人,這點你不明白,那件事情我放不下,憑什麼他可以全身而退,我一定要讓他也嚐到我的這種滋味!”
“他”是誰?
童安想說些什麼似乎被他打斷了:“大人,不必多說,這小子他一定要死。”說完徐立海就離開了石室,之後只剩下童安一人,見她一眼掃了過來,我連忙閉上了眼。
等我再次睜開的時候,童安已經不在石室裏了,不過我沒有慌着從棺材裏出去,在是待在裏面靜靜的消化剛纔聽到的消息。
當年外婆跟徐立海有什麼過節?爲什麼外婆從來沒有提起?
我待在棺材裏面思考了許久都沒有得到一個答案,索性拿出太阿劍,撬開棺材的邊緣,推開棺蓋,從裏面翻出來,再使了個障眼術,才蓋上棺蓋。
出了石室才發現這個地下密穴不是隻有那麼小一間石室,而是有着無數的走道和房間。
我小心翼翼的走在石子路,這裏安靜的可怕,一個人都沒有,這麼一個大密穴,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況且徐立海把我抓了,難道不應該守在這裏嗎?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一根輕紗直衝到面前。
我舉起太阿劍直接砍斷,看着童安笑吟吟的出現在前方的岔路口。
“你果然醒了,我不過是試探試探,沒想到你就出來了,你說我要是在這裏滅了你的魂火,你和一個死人還有什麼區別?”
我往後退了一步,左手悄悄伸進口袋,警惕的看着她。
童安慢慢朝我走來,一邊走一邊開口:“我和他的談話估計你都聽到了。”
“沒錯。”
我點了點頭:“你接近我有什麼企圖?聽起來你和徐立海並不像是一個目的。”
“我想想。”童安沉吟了一會兒才說:“我是跟你無仇無怨,但要怪就怪你投錯了胎!”
隨着最後一聲滿含怒意的低喝落下,無數條輕紗從童安背後衝了過來,有那麼一瞬間,我看到她的頭顱都扭曲了,瞪着赤紅色眼眸的惡鬼從她身體裏面衝出了半截身子。
我有些惱怒,一邊躲閃着輕紗,一邊把紙符灑了過去,把那些輕紗燒了個七七八八。
童安依然往我這邊衝,已經大變了模樣,刨開了外表的一層皮,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位有着赤眼,全身漆黑的惡鬼,臉上沾着三張一模一樣的人皮。
我腦子裏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從地獄而來的惡鬼接受信徒的祭拜與香火,可以世間長存。
直覺告訴我不能和她硬碰硬,這樣一想,我收回了繼續拿紙符的手,極力躲看那些由輕紗變成的鎖鏈,尋找機會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