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劫:我助娘子當皇帝 >第七十六章 家天下
    隔日,內閣起草奏章,經司禮監批紅。

    由司禮監太監敬一業專事抄沒慕廣家財,長公主林靈素從旁協助。

    皇宮,暖閣。

    神隱皇帝負手而立背對呂芳,後者跪在地上聆聽聖訓。

    “你可知呈上來的賬本清楚地記載了你乾兒子敬一業的貪腐行徑?”神隱皇帝冷聲道。

    “老奴知道。”呂芳將頭埋得更低了。

    “起來吧,都是底下人做的,和你這老東西能有什麼瓜葛。”神隱皇帝嘆息道。

    呂芳跟了他十多年了,從未出過什麼差錯。

    呂芳聞言依舊跪在地上,不肯動彈。

    神隱皇帝面色一冷,“朕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呂芳聞言,這才慌忙起身,“老奴管教不力,願辭去掌印太監之位。”

    司禮監有掌印、秉筆、隨堂等太監職位,其中掌印太監兼提督之職,統領內廷所有宦官。

    “在朕面前不必虛與委蛇,承平將事情的原委都給朕說了,敬一業領了抄家的差事,只要肯好好幹,朕不會責罰他。”

    “陛下仁慈,老奴誠惶誠恐。”呂芳奉承道。

    神隱皇帝看着窗外忽然又飄起雪花,一通感慨,“想朕登臨大寶三十又四年,未曾有一日睡過好覺。”

    “朝臣們皆以爲朕昏聵只知修道,但他們豈能知道朕修道是爲了誰?”

    “是爲了朕長生不死?笑話!朕是爲了天下萬民修道祈福,縱觀千古一百二十餘君王,有誰能比朕更將百姓放在心間?”

    “朕是三十年不上朝,但可曾耽誤過一件大事?”

    面對神隱皇帝少有的靈魂拷問,呂芳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這種近乎自責自醒的話,決不能從暖閣傳出去,不然輕則廷仗,重則身死。

    “老咯……朕真的是老咯,呂芳你說說朕若殯天,誰堪繼承大統?”神隱皇帝忽然發問。

    呂芳如遭雷擊,慌忙跪在地上,“奴才什麼也沒聽到……奴才什麼也沒聽到!”

    儲君人選,自古以來都是隱祕話題,非皇室不得沾染。

    “你怕什麼?你是朕的家奴,是朕問你,不是旁人。”神隱皇帝躬身虛手扶了下。

    呂芳連忙起身,“陛下讓老奴說,老奴可就說了,若有不合適的,陛下權當老奴放了個屁。”

    “說吧,不管你說什麼,朕都恕你無罪。”神隱皇帝寬慰道。

    “老奴以爲自古以來,皇室傳承便是立長爲儲君。”呂芳說道。

    立嫡立長,立長不立賢,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你是說立小皇子爲儲君?可他今年才六歲。”神隱皇帝低聲道。

    “皇子殿下遲早會長大,陛下龍體安泰,遠未到登仙之年。”呂芳寬慰道。

    神隱皇帝呵呵一笑,“你這老狐狸,小皇子年幼先放一邊,你再說說其他人選。”

    呂芳撓了撓頭,“這……那第二位便是陛下胞弟,寧王林謙!”

    神隱皇帝皺起眉頭,並不意外呂芳會提及寧王。

    外人只知道寧王當年謀大逆,但他們哪裏知道神隱皇帝林吾十分看重自己的胞弟,縱使他造反也未曾動過殺心。

    “讓寧王監國,輔佐小皇子,時機成熟後再傳位於小皇子,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神隱皇帝喃喃自語。

    “讓承平繼承大統如何?”

    許是神隱皇帝修道煉丹的緣故,他的思維每每迥異於常人。

    呂芳毫不意外,“長公主殿下蕙心蘭質,幾次處理朝中事務進退有據,可堪大任,只是女子稱帝,乃曠古爍今之壯舉。”

    “就怕朝堂諸公反對……”呂芳柔聲道。

    神隱皇帝低頭沉默不語,許久之後竟然癱坐在龍椅上睡着了。

    呂芳識趣地退了下去。

    今夜大考,算是過關了。

    …………

    錦衣衛北鎮撫司,天牢。

    慕廣斜靠在天牢牆壁,呆呆地看着牢籠外的來人。

    “慕閣老,許久未見竟已如此憔悴。”來人語氣平淡,分不清是譏諷還是關懷。

    “公公是來傳旨的嗎?”慕廣看着青衣官袍,知道來人乃內廷宦官。

    “陛下現在可沒有什麼旨意,來天牢是咱家的主意。”來人說道。

    慕廣神色一震,既然不是傳旨的,那就說明自己還有機會。

    可來人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如墜冰窟。

    “陛下已經昭告內閣,除去惠閣老內閣首輔之位,工部尚書也一併免去。”來人說道。

    慕廣哆嗦着問道,“公公此言當真?”

    來人輕笑道,“咱家可不會和將死之人開玩笑。”

    撲通!

    慕廣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冬日的寒意在他身上加重幾分。

    “慕閣老別忙着暈啊,咱家還有幾句話要問您。”來人說道。

    “還未請教公公大名?”慕廣回過神兒來。

    “好說,咱家名敬一業,暫在司禮監當差,剛領了抄家的差事,特來問問慕閣老。”敬一業皮笑肉不笑。

    自打呂芳給他透露了,他浙江道貪墨之事事發,敬一業就知道抄家是他唯一將功贖罪的機會。

    因而敬一業也顧不上什麼舟車勞頓,前腳領了旨意,後腳就來到天牢。

    “抄家?公公說要抄誰的家?”慕廣心中有所猜測,卻不願相信。

    “當然是我們三朝首輔,慕閣老,慕廣大人的家!”敬一業語氣冰冷。

    慕廣聞言,腦袋嗡嗡作響。

    抄家?陛下竟然要抄家?

    只是觀天殿用料以次充好之事,怎至於抄家?

    難道是柳潛龍與惠三省幾人落井下石?

    不應該啊!

    他們豈會不明白脣亡齒寒的道理?

    見慕廣沉默不語,敬一業也懶得和他打啞謎,“不用猜了,是慕閣老皇陵案事發,陛下震怒,要夷你三族。”

    “朝堂諸公苦苦哀求,才換回來慕閣老抄家這種輕罰。”敬一業說道。

    慕廣慘笑,抄家也算是輕罰?陛下還真是待我慕廣不薄。

    “慕閣老痛快點,咱家明日便要去抄家,您早早告知錢財藏在何處,咱家也好交差。”敬一業坦白道。

    慕廣聞言怒火攻心,當即昏死過去。

    敬一業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來人,用冷水潑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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