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苑。
“少爺!少爺!”
管家秦海一邊呼喊着,一邊衝進了玲瓏苑。
“鬼嚎什麼?!”
聽到動靜的胡非從正廳中走出,瞪着秦海不滿的問道。
每次一有人這麼喊自己,他就覺得回到了車禍當天,以爲自己又不行了。
“少爺,宮裏來人了,帶着聖旨!請少爺到前院接旨!”
秦海急忙解釋道。
聽到秦海的話,胡非挑了挑眉毛,遲疑了一下,邁步向前院慢慢悠悠的走去。
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朱元璋已經答應了胡惟庸的請求,不過卻比他預想的還快了一些。
“少爺,您快走幾步吧,傳旨的人正等着呢!”
秦海看着不緊不慢的胡非,忍不住焦急的催促道。
見聖旨如見天子,誰敢怠慢!?
胡非。
也只有他了。
前院,太監總管手裏捧着一卷聖旨,微微皺着眉頭,不停地看向後院玲瓏苑的方向。
胡惟庸已經恭敬的跪在了地上,一衆家丁下人們也全都原地跪倒,神情恭敬。
正在這時,腳步聲傳來,胡非終於晃晃悠悠的從玲瓏苑中走出,邁步向龐玉海走去。
“龐公公,好久不見。”
隔着老遠,胡非就認出了龐玉海,忍不住笑着打了一聲招呼。
可是龐玉海卻苦着臉,雙手恭敬的舉着聖旨,不敢搭話。
胡惟庸側頭瞟了一眼胡非,臉色陰沉。
“近日可好啊?龐公公。”
胡非似是故意的,走到近前的時候,再一次看着假裝沒看到自己的龐玉海問道。
跪在地上的胡惟庸聽到胡非的話,早已經咬牙切齒,恨不得起來給胡非一腳。
“胡公子,您快跪下接旨吧,別鬧了...”
龐玉海無奈,苦着臉,低聲催促道,眉眼之間全都是惶恐之色。
胡非笑了笑,隨意的跪在了地上,懶散的拱了拱雙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胡非文武雙全,朕心甚慰,實爲我大明未來棟樑之材,爲表朕愛才惜才之心,命胡非三日內到大都督府報到,日後更當勤加磨鍊,報效朝廷,欽此。”
龐玉海舉起了手中的聖旨,恭敬的從頭到尾讀完。
“微臣胡非接旨,謝主隆恩。”
胡非撇了撇嘴,搖頭晃腦的說道。
龐玉海也不打算再糾正胡非的接旨禮數,急忙將聖旨遞到了胡非的手中,恨不得趕緊離開。
叩謝之後,胡非提着聖旨站起了身,胡惟庸和一衆下人們也全都站了起來。
“恭喜胡相,恭喜胡公子。”
龐玉海笑着衝着胡非和胡惟庸拱手行禮,笑着說道。
“龐公公辛苦了。”
胡非笑了笑,一邊說着,一邊轉頭看了一眼胡惟庸,擡手示意了一下。
胡惟庸看到胡非看向自己,不由得愣了一下,遲疑着伸手入懷,卻發現身上並沒有帶銀子。
胡非看着磨磨蹭蹭的胡惟庸,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一旁的龐玉海早已經尷尬的站不住了,恨不得扭頭就走。
“秦海!”
胡惟庸發現了氣氛的尷尬,轉頭看向了秦海,厲聲喝道。
聽到胡惟庸的厲喝聲,秦海愣了一下,緊接着反應了過來,急忙從懷中拿出了一些散碎銀子,塞到了龐玉海的手中。
“多謝胡相。”
龐玉海尷尬的收起了銀子,衝着胡惟庸拱了拱手。
胡惟庸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銀子是我給你的,不用謝他。”
可是這時候胡非卻走到龐玉海身邊,拍了拍龐玉海的肩膀,笑着說道。
聽了胡非這話,龐玉海的臉色顯得更加尷尬。
“多謝胡公子。”
龐玉海帶着尬笑,拱了拱手說道。
“不客氣,咱倆之間什麼關係。”
胡非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和龐玉海,笑着說道。
“胡公子進了大都督府,日後必定飛黃騰達,老奴在這裏先行恭喜了。”
“老奴還趕着回宮向陛下覆命,就先行告辭了。”
“龐公公慢走啊,回去記得替我跟陛下帶個好。”
胡非揮了揮手,笑着說道。
可是龐玉海已經頭也不回的離開,生怕多逗留一刻。
“一點規矩都沒有!萬一龐玉海回宮跟陛下說起,你又免不了受到陛下的斥責!”
胡惟庸來到了胡非的身邊,一臉不滿的說道。
“不會的,你放心吧。”
胡非擺了擺手,笑着說道。
“現在你滿意了?”
“如你所願,現在你已經正式進了大都督府,那裏不比國子監,犯了錯有軍紀軍法監督,你最好安分守己一些,不要再惹出亂子。”
胡惟庸看着胡非,搖了搖頭,認真的叮囑道。
“知道了。”
胡非笑着答應了一聲,轉身向後院走去。
“那你什麼時候去報到啊?別再耽誤了。”
胡惟庸看着胡非離開的背影,大聲問道。
“聖旨上不說三日之內嗎?還有時間,不急。”
胡非一邊向後院走着,一邊擺了擺手,懶洋洋的說道。
看着絲毫不上心的兒子,胡惟庸只能忍不住搖頭。
...
三日後。
大都督府。
一輛馬車緩緩停在了門前,胡非伸着懶腰從車廂中走出,徑直走上了石階,直接向裏面走去。
“站住!”
還沒等他跨過門檻,就被兩名守在門口的士兵伸手攔下,一臉威嚴的瞪着胡非。
胡非皺了皺眉頭,停下了腳步,瞪着兩名士兵。
“什麼人?!大都督府也敢擅闖!?”
其中一人瞪着胡非,沉聲問道。
看到這二人如此無禮,裴傑上前兩步,作勢就要跟他們理論,但被胡非擺手制止。
緊接着,胡非伸手入懷,掏出了聖旨,隨手遞給了那二人。
那二人愣了一下,剛想伸手去接,可是緊接着認出了胡非手中所拿的是聖旨,急忙後退兩步,恭敬的衝着聖旨行了一禮。
“我叫胡非,奉旨前來大都督府報到!”
胡非看到那二人惶恐的樣子,撇了撇嘴說道。
“原來是胡相之子,剛纔多有冒犯。”
“還請胡公子在此稍候,小的進去通報一聲。”
其中一人一邊說着,一邊轉身快步向裏面走去。
不一會兒,那名士兵便帶着一個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看到跟着士兵一起走出來的人,胡非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厭煩。
真是冤家路窄啊!
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幾次三番和胡非有過爭執的戶部尚書之子,騰子騫!
胡非沒有想到,騰子騫居然也在大都督府當值,而且看起來似乎日子不短了,從那名士兵的恭敬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應該也是有官職在身。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胡公子啊。”
騰子騫一邊說着,一邊大搖大擺的來到了胡非的面前,臉上滿是得意的冷笑。
“滕公子莫非是喜歡我?怎麼我走到哪兒你就跟到哪兒啊?”
胡非撇了撇嘴,不痛不癢的說道。
“你胡說什麼!?本少爺早就在大都督府中當值了!”
騰子騫一聽,一臉嫌棄的說道。
“廢話少說,既然這麼有緣,那日後還請滕公子多多指教,我要進去報道了,恕不奉陪。”
胡非隨意的拱了拱手,繞過了騰子騫,徑直向裏面走去。
“放肆!見了上司爲何不行禮?!”
可是騰子騫卻突然轉身,衝着胡非厲聲喝道。
“上司?!”
胡非皺了皺眉頭,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了騰子騫,有些疑惑。
“看來你還不知道吧?你知道你在大都督府中擔任何職嗎?”
騰子騫看着胡非,一臉得意的問道,眉眼之間透着一絲不屑。
“什麼?!”
胡非沉着臉,瞪着騰子騫,沉聲問道,一絲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直覺告訴他,他的官職很可能都沒有騰子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