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離開,她便迫不及待的打了車,踏上了回家的路。
安平市與神眠山相隔的距離並不算太遠,僅僅不到三個小時,楚語齡便回到那個令她熟悉的溫馨小家。
見到莫名失蹤的女兒突然回家,正在家中焦急等待着警方消息的老兩口,也是不由的喜極而泣。
爲了慶祝女兒平安歸來,三人特意去下了館子,而由於顧清的特殊喜好,在山洞中已經吃了十天清淡食物的楚語齡,也是將各種美食都點了一遍,毫無淑女形象的胡喫海塞起來。
這時候的她還並不知道,這些天以來所食的“清淡食物”,幾乎每一樣都是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的好東西。
在與家人相聚之後,楚語齡也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好友。
然而,當她撥通了林夕顏的電話後,裏面傳來的,卻是一個婦女略帶倦意的低迷嗓音,楚語齡能夠聽得出來,這是林夕顏母親的聲音。
她不知道爲什麼好友的手機會在他母親手中,也不懂爲何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如此憔悴,帶着不解與好奇,二者經過一陣短暫的交流。
僅僅是這片刻功夫,楚語齡那張原本還參雜着興奮與得意的臉,就被擔憂與自責所取代,其中還帶着一絲難以置信。
放下電話,與父母打了聲招呼,她就匆忙趕往了安平市最大的一家醫院。
十幾分鍾後,當楚語齡站在病房門口,看見渾身纏滿紗布,插着各種醫療儀器,躺在病牀上的好友時,即使心中再怎麼不願意相信,事實也已經擺在了她的眼前。
而正滿面愁容,坐在病牀前伺候着的一名中年男人,在看到楚語齡後,當即就憤怒的站起身,儘管身旁的婦人想要阻攔,也被他一把推開。
他徑直走到楚語齡的面前,沒有任何猶豫的一巴掌狠狠扇了上去,隨後便是一陣直入心扉的斥責。
“你過來幹什麼?還嫌害我女兒害的不夠嗎!若不是你在外面招惹那些混蛋,自己又躲起來,他們又怎麼會將夕顏當做出氣筒,讓她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面對好友父親的責怪,站在原地的楚語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上的疼痛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但心中的內疚,卻如同一把最鋒利的刀,正將她點點凌遲。
“對……對不起。”
面對眼前這位父親的奴才,楚語齡喉嚨滾動,勉強說出這聲道歉後,再次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林夕顏,也黯然的轉身離開了這裏。
不過她卻並未離開醫院,而是謊稱林夕顏的親屬,從醫生那裏,得到了好友目前的病歷單。
當看到那血淋淋,讓人觸目驚心的傷情鑑定時,楚語齡的心,更是如針扎一般,痛不欲生。
經鑑定:患者全身多處受傷,牙齒幾乎全部脫落,右腦損傷,七根肋骨骨折,雙下肢活動受限,周圍神經損傷,手臂燒傷,**刺穿,大小便失禁,目前處於持續性植物狀態。
一行行漆黑的字眼,所描述的是她所無法想象的折磨。而最後的那句持續性植物狀態,即便對醫學知識一竅不通,但僅僅只是看這個名字,楚語齡就已經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楚語齡先是把儲存着自己全部積蓄的銀行卡寫上密碼,遞給了醫生,拜託其轉交給好友的父親,隨後便離開了醫院,並直接坐上了一輛出租車。
而當車停在了警局門口時,一羣始終藏於暗中,全方位監視着她一舉一動的神祕人,也終於忍不住走了出來。
攔住楚語齡的,是一個看似無比普通的街邊大叔。
“姑娘,相信我,那個人渣活不了多久的,沒必要因爲他,而害了自己。”
地中海白襯衫,外加短褲涼拖鞋,當對方站在楚語齡面前時,她還有些發愣,直到聽到其所說的話,她才反應過來。
“你是國家的人,是來監視我的?”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選擇,有些事不能做,那會害了你。”
“我……我只是想當面問問他,爲什麼要那麼做!”
“嗯……那我陪你去。”
二人的對話到這裏結束,而這看似貌不驚人的大叔,在進入警局後,只是從身上掏出了一本外部燙金的證件,就讓楚語齡十分順利的獲得了探視嫌犯孫果的機會。
坐在一張鋁合金椅子上,看着玻璃對面的胖男人,楚語齡儘量壓抑着自己心中的怒氣開口問道:
“爲什麼?他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
而多少花了些時間,才認出楚語齡的胖男人,在聽到詢問後,卻如同聽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
“哼哼哈哈哈,我看過你的照片,你應該就是楚語齡吧,你TM以爲你是誰?也配質問我!放心,等老子出去了,你也跑不掉。”
“你出不去,唯一出去的機會,就是在你槍斃的那一天。”
中年大叔此時就站在楚語齡的身後,語氣平淡,就像在午後聊着家常。
“你們算什麼東西,敢在我面前囂張,別以爲老子現在就沒辦法弄死你們。”
二人的態度顯然令這位黑道老大十分不爽,對他來說,進這裏面,也無非就是走個過程,可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居然敢帶着一個死老頭過來質問他,這讓他心裏極度不爽。
突然,胖男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只見他直視着楚語齡,臉上忽的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冷笑。
“對了,你一定想知道我那天是怎麼折磨那個女人的吧,你一定想知道吧!那我就告訴你好了。
記得那天,爲了讓她乖乖聽話,我先是讓我的小弟們輪番着暴揍她,你可能不知道,一羣人一起打,可不如一個一個慢慢來爽快。
後來打的時間久了,我也覺得沒意思,再後來…………
……
……
我解了褲子,給她洗了把臉,居然都沒醒,然後就……”
胖男人語速很快,越說越興奮,而楚語齡早已雙拳緊握,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短褲大叔越看越不對勁,連忙就準備讓人將胖男人帶下去,但……還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