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望向遙遠的西方，昊天緩緩站起身來，在略作沉吟過後，竟一步踏處，消失於神眠山巔。
他雖與耶和不同，並不喜爭，但同樣，也不會乖乖坐以待斃。
這段時間以來，由於一些暗中動作造成的影響，他體內積攢的能量，早已達到了一定的閥值。
本來是想着用來構建諸神，穩固神庭的，但現在，他已經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
紐特市。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纔發生了什麼？傑德森！聽得到?傑德森！回答我，城裏的人都是什麼情況！？”
豪華高樓內，戴維斯扶着耳邊的無線通訊器，正在厲聲質問着參與行動的屬下，而一旁的哈伯，也是皺着眉，臉色陰沉。
除了那些真正的信徒以外，沒人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在哈伯等人的視角里，天空中那個疑似天使的生物，身上再次散發出耀眼的聖光之後，下方伏跪的無數信徒，就突然像是被某種無形的能量擊中了一般。
但詭異的是，每個人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痛苦之色，反而恰恰相反的，都帶着一種莫名的愉悅，就像成癮的吸毒者，突然被紮上了一針海洛因。
“議長閣下，目前情況未知，但是周圍除了我們的人以外，那些信徒們好像都獲得了某種……賜福。”
通訊器的另一邊，一個男人的聲音清晰傳來，並且在說的最後一句時，他似乎也不知該如何表達，只能用賜福這個聽上去比較迷信的詞彙。
“立刻檢查城中其他行動編隊，看看是否都是相同情況。”
聽到這個報告，無論是戴維斯還是哈伯，心中都不由得浮現了一個十分糟糕的猜測，而這個猜測，也在下一秒被徹底證實。
“議長閣下，這個剛剛我也已經查驗過了，全城所有編隊，都出現了類似的情況。
不過，其中有個編隊中，有兩名成員也同樣受到了賜福，而他們，都是神光教的信徒。”
果然！
只有信徒……
聽到這話，這兩位議長，都是心中一緊，隨後，眉頭便皺的更深了。
原本參照着東域獲得的情報，他們本以爲，從神靈那裏獲得多少好處，完全就是靠自身的運氣，外加某些方面上的硬實力。
但是萬萬沒想到，他們這邊的神，卻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竟然直接通過信仰途徑來發放福利，而且還是完全無法物質化的好處，這讓他們原先的諸多準備，幾乎都失去了作用。
一時間，二人都沒有再說話。
站在這棟視野極佳的高樓之中，此時此刻的他們，似乎真的就變成了一個單純的觀望者……
“哈伯，要不直接給彵轟下來算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就真成看戲的了。”
突然，戴維斯開口打破了沉默，但是他所說出的話，卻直接讓哈伯一陣無語。
轟下來?
這傢伙記憶力難道是負數嗎？
雖然不知道他們這邊的天使，與東域的仙神是否有差別，但好歹二者都屬於神啊，萬一也跟那邊一樣變態，甚至還猶有過之，那他們豈不是要閉眼等死？
畢竟這邊可沒有昊天聖皇出來救場。
“你想死可以，但別拉上我。”
隨口朝戴維斯懟了一句，哈伯也將目光再次放到了樓下。
“那你說怎麼辦，咱們這一次忙裏忙外這麼久，總不能就這樣收場吧！？”
“也不能算毫無收穫了，最少我已經有了一個猜測，一個關乎整個鋼鐵聯盟未來的猜測。”
哈伯並沒有回頭，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是他的話，卻立馬引起了戴維斯的興趣。
“什麼猜測？”
“戴維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神的強大，我們已經有目共睹，可以說，和我們完全不是一個次元的。
但東域所獲得的一切東西，尚還有跡可循，可我們的這位神，卻是直接選擇了賜予。
那麼，你覺得，我們人類有什麼值得他窺視的東西嗎？或者說，他的信徒，有什麼值得他窺視的東西嗎？”
“你什麼意思？別繞彎子了，有什麼話就直說。”
“我覺得有，我們的確有連神也窺視的東西！”
哈伯的眼睛裏彷彿閃過了一道隱晦的光芒。
“那是什麼？我真想不出來，我們人類身上有什麼是神也想要的東西？”
聽到這些話，戴維斯不僅更疑惑了。
“信仰！雖然只是一個猜測，但我就是覺得，我們西方這邊的神，或者說神光教的神，可能會需要信仰，我們的信仰！”
哈伯的眼中帶着篤定，嘴上雖說着猜測，但似乎他心裏已經確定了這個想法。
“若真如你所說，那你有辦法，能以此來要挾那個神嗎？”
戴維斯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但隨後，他就提出了一個更實際的問題。
“這恐怕是不現實，神存在的時間根本無法考究，但是神光教的興起，卻不過幾百年而已，在這之前的時間裏，它們也許存在，但不興旺。
這就說明，信仰，神也許需要，但卻肯定不是必須，我們要是動了要挾的念頭，估計八成會將整個鋼鐵聯盟葬送。”搖了搖頭，哈伯遺憾的說道。
“那你跟我說這一大堆幹什麼，拿我找樂子呢？”
維克斯皺着眉，有些不爽。
“無法要挾，並不代表就沒用，若是我的這個想法被證實的話，那最少我們知道了，神需要什麼，這就是達成談判的最低要求。”
哈伯眼中目光深邃，望向大教堂，彷彿看見了那位身穿光輝聖袍的老人。
……
蒼穹之上，一個身環白色聖光，帶給人一股親切慈祥之感的老頭，正在興奮地訴說着。
“吾主，你這一手玩的妙啊！這樣一來，以後我只需要給予一點點好處，整個鋼鐵聯盟，就都得給我玩命傳播信仰，到時整個西方最少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將會成爲我的信徒。”
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完成神力種植的陸塵。輕輕揮手，散去手中的神光，對於耶和的誇讚，並未給予迴應。
人類熱愛佔有，掌控和改造，只要順着這些點稍微引導，很多事情，做起來其實都不難，最少，對他來說如此。
再次掃視了一眼下方跪伏的黎黎衆生，陸塵毫無留戀地跨出一步，隨着面前的空間被擠壓，他整個人也瞬間消失。
現在，這邊的事情算告一段落了，後面的收尾，有耶和在，就已經足夠，至於他，還有太多事要做。
“接手吧……”
虛空中，還能隱隱聽到，陸塵最後留下的聲音在迴盪。
“謹遵吾主法旨。”
耶和微微彎腰，這時的他看上去，也多了幾分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