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坐着幹想,是想不出來頭緒的。蘇凡覺得,如果要知道是誰誣陷她,她就要從審訊方面主動入手獲得信息了。
儘管她這個人腦子糊塗,沒什麼社會經驗,可是好歹這麼多年美劇看了不少,特別是破案的劇情,甚至包括審訊的技巧。
那麼,今天,就大膽地嘗試一次好了。精明的罪犯,是可以控制警察的調查方向的,電視裏不是總這麼演嗎儘管她沒有那種控制調查走向的本事,可是,試着從調查員的口裏探聽到可疑的人,這一點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美劇的編劇大人們啊,你們沒騙人吧
於是,蘇凡對那個年輕的調查員說:“這樣坐着好無聊,我們聊聊天,說不定會想起什麼。”
“哦那你說吧”調查員道。
蘇凡以爲他會把另外的人叫進來,卻沒想到根本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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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面對一個人總比三個人要容易,蘇凡心想。
她深深呼出一口氣,道:“你們平時上班就是要到處上網找泄密嗎”
調查員愣了下,道:“不一定。”
“不過,能從那麼多的網站和帖子裏找到一份東西,真的是好厲害你們是不是用什麼軟件掃描呢是不是像搜找敏感詞彙一樣如果人工尋找的話,工作量那麼大,你們真是很辛苦啊”蘇凡道。
“你想從我這裏打聽什麼”調查員似乎發現了她的動機,盯着她,道。
“沒有沒有,我沒有打聽,我只是覺得很好奇”她連忙擺手,道,“對了,那你們是不是像fbi一樣也有什麼線人如果沒有線人報告的話,很多情報都發現不了,對不對”
調查員笑了下,道:“你想知道是誰向我們告發了你”
“沒有沒有,我真的只是好奇”她微笑着說,“其實,我好羨慕你們呢感覺好威風神氣,關鍵是你們的工作真的好厲害,國家安全涉及那麼多的事,都要你們來調查,找到可疑的人,就好像是給大樹捉蟲一樣,是不是”
調查員想了想,點點頭。
“那你們會不會經常加班啊你們”蘇凡越說越有勁,可是,對方打斷了她的話。
“你的手機記錄清除的很乾淨啊爲什麼呢”調查員突然問。
蘇凡一愣,對了啊,調查她的同夥的話,她的手機和電腦都是被調查的對象。
老天保佑,真是太好了,幸好她前幾天把霍漱清的號碼和通話記錄以及短信都刪了。如果他們兩個還在一起,她肯定不會想到這些,更加不會去刪掉這些信息。如果她不刪,豈不是會把他暴露在這幫人眼皮底下本來一件涉密案,不就變成了風月案
太好了,太好了,千萬別把他拖下水。
哦,對了,爲什麼他們要不停地問她同夥是誰到底是要針對她,還是針對她的同夥如果要針對她,現在就憑這些證據,距離給她定罪已經不遠了。如果說是要抓她的同夥問題是,她有什麼同夥她的生活圈子那麼簡單,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個人,查同夥,能查誰
“我這個人喜歡乾淨。”她說。
調查員點點頭,卻笑了下,說:“乾淨到了這種程度,不就是潔癖”
蘇凡也笑了下,說:“是呀,有些潔癖”
“你剛纔用我給你的杯子喝水了,直接喝水了,如果是有潔癖的人,一般不是會擦乾淨杯子,或者拒絕”調查員道。
破綻蘇凡心想,這些人真是厲害
“我是說我有些潔癖,並不是完全的,而且,這個杯子很乾淨,我不喜歡沒事幹擦杯子。”蘇凡答道。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她很清楚,要是她慌了,她就露出破綻了,而她的破綻會被他們抓住,讓她的思維混亂,從而犯錯。
“那你的癖好就是清除手機記錄”調查員問。
“差不多,我的電腦垃圾箱裏也是乾乾淨淨的。”她說。
“不過,你應該知道,就算你清除了手機記錄也沒用,我們要想調查的話,直接從通訊方面就可以拿到你的通話記錄,而且,我們的技術同事也會破解你手機裏的儲存記錄,把你刪掉的內容恢復出來,只是浪費點時間而已。”調查員道。
她和霍漱清之間的通話頻繁,要是讓他們找到了那個號碼,找到了霍漱清,不就
“你現在是嫌犯,你的所有信息都不再享有法律的保護你,應該明白好了,你繼續好好想吧,想清楚了再找我們。”調查員起身,拿着她的手機和材料就往門口走。
完了,蘇凡坐不住了,她該怎麼辦要是他們發現了她和霍漱清的事
儘管那是過去式了,可是,她不能讓他們知道
到了此時,真正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啊
蘇凡坐在椅子上,端着水杯子靜靜喝水,開始在腦子裏過電影,思考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以及可能留下的可以給她思考的線索。
另一側的觀察室裏,中年男人透過玻璃看着審訊室裏面的蘇凡,對一旁的年輕男人道:“她還真是很鎮定”
“是,我以爲她會害怕的一下子把什麼都說了。”年輕男人道。
“看來我們的情報有誤”中年男人說完,拿起桌上的座機撥了個號碼,“是的,她什麼都不說,還試圖從我們這裏找破綻這個女人,不是看起來那麼蠢”
“還有人到了你們那裏不交代的嗎”電話裏的聲音很嚴厲。
“您放心,過了今晚,讓她把什麼都說出來女人,畢竟是女人”中年男人道。
“既然她沒你們想象的蠢,那你們最好用點非常手段,儘快從她的口裏把別人撬出來,這件事不能拖太久,否則就不好控制了。”電話裏的人說。
“是的,我明白”中年男人說完,掛了電話,對房間裏幾個調查員說,“從現在開始,不許給她喝水,不許讓她上廁所,不許讓她睡覺,你們都好好盯着。”
“隊長,我覺得是不是讓她和外面打個電話現在她應該會想給她的同夥通風報信”剛剛從審訊室出來的年輕男人對中年男人說。
“你的意思是欲擒故縱讓後面的人自己主動跳出來”中年男人問。
“是,這樣的話,不是很省事嗎”年輕男人道。
“不用這樣費心了,電話號碼已經查到了。”觀察室裏一個灰色襯衫的年輕男人把一份通話記錄打印出來遞給“隊長”。
“這兩個號碼,是半年來和她通話最頻繁的,我查過了,一個是雲城大學的一個老師的號碼,這個老師和她是朋友。另一個”灰衣男人道。
“另一個查不下去”隊長問。
灰衣男人點頭,道:“反向跟蹤另一個號碼,發現這個號碼只和嫌犯一個人有聯繫,很有可能是我們要找的人”
隊長點着那個號碼,拿着通話記錄走出了觀察室。
蘇凡靜靜坐着,卻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完全落入了別人的監視,而她,即將面臨着更加想象不到的嚴酷遭遇。
這個世上,從來都沒有不透風的牆
就在蘇凡被抓走的當天晚上,霍漱清接到了一個電話。
“霍市長,我們局裏今天從市政府帶走了一個人,是蔣超的人去執行任務的,我這邊一個人都沒有動,人被抓到哪裏去了也不知道,爲什麼抓也不知道。我到現在都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一個男人在電話裏說。
霍漱清沒有明白,市安全局的孫華爲什麼突然給他打電話,市政府的人被抓,的確是要跟他說,可是沒必要這麼緊急難道是有什麼特殊的邵因
“你接着說。”霍漱清道。
“我派人去想辦法打聽消息,剛剛纔聽說被抓的那個人是外事辦的一個副科長,姓蘇的”孫華說道,霍漱清手裏的水杯子,一下子掉在地板上,水灑了一地。
“我聽說那個人和馮祕書來往比較多,所以”孫華說道。
霍漱清的雙眉,緊緊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