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泉爲什麼要給蘇凡戒指爲什麼呢是爲了給自己的感情做個了斷可是,問題是,曾泉有那麼喜歡她嗎有那麼愛她嗎愛到這樣的地步
毫無疑問,曾泉對蘇凡是有感情的,這份感情不是兄妹之間的那種親情,亦非純粹的男女之情。如果曾泉純粹把蘇凡當做一個愛慕的女人的話,在雲城的時候就會追求了。像曾泉那樣的身份,在地方追個女孩子發生點什麼,他父親是壓根兒不會去管的。可曾泉沒有那麼做,而顯然,曾泉是知道他霍漱清和蘇凡之間的關係,從那個時候就知道了。難道是因爲這個原因,他才放手的不對,他並沒有放手,而是換了一種方式。如此看來,在他霍漱清尋找蘇凡的時候,曾泉,也在尋找。只是,他沒有想到她竟是自己的妹妹。而他的婚姻,是一樁典型的政治聯姻
從覃逸秋那裏,霍漱清得知曾泉和他的妻子方希悠完全是相敬如賓。由於曾泉婚前就在河北某地工作,和妻子聚少離多
“你爲什麼把這個給我看”他問。
“我覺得這個太貴重了,他給我的時候我留下了,可是心裏還是覺得,太貴重了,畢竟是他母親的遺物。即便是他和我媽,”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蘇凡頓了下,表情有點不自然,看了他一眼,繼續說,“他們關係還算不錯,可是,畢竟他媽媽活着的時候我媽就所以,我覺得,還是”
蘇凡說着,望着他。
“你想還給他”霍漱清問。
“他給的禮物再還給他,好像不太合適,我覺得還是什麼時候轉送給他妻子,你說呢”蘇凡道。
霍漱清沉默了幾分鐘,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細細望着她。
“有件事,說起來也是私事,我覺得還是應該和你說一下。”他說,“是關於曾泉的”
“曾泉”
霍漱清點頭,道:“曾泉的妻子,是紀委某位副書記的女兒,叫方希悠。她和曾泉有着一樣的出身,只不過方希悠早年就被她母親帶到英國去讀書,碩士畢業以後回來的,回來以後就和曾泉結婚了。他們的婚事,是你父親和方書記老早就定下的。”
“門當戶對啊”蘇凡嘆道。
“是啊,門當戶對我們中國人,其實也不光是我們,全世界的人都認同這個觀點。跨越階層跨越身份的愛情讓人讚歎,卻在現實面前很難存活。可是呢,丫頭,很多看起來光鮮亮麗的婚姻,都只是看起來而已。”他頓了下,道,“就像我過去一樣,像我和孫蔓”
“你的意思是,曾泉和他的妻子”蘇凡問。
“我沒有見過曾泉夫婦,只是聽過一些傳聞。”他說。
“傳聞不見得是真的,曾泉那麼善良體貼的一個人,怎麼會和妻子,像你們一樣呢”她說完,才說,“對不起,我不是指責你,只是”
“你就算指責我,也沒什麼錯。這三年,我也反思過自己的過去,爲什麼我和孫蔓會走到那樣的地步。”他說。
“爲什麼因爲,因爲你那個時候還愛劉書雅,是嗎”她問。
“有這方面的原因。”他說,“她當初離開以後,我覺得和誰結婚都沒什麼區別,後來孫蔓的堂哥孫天霖給我介紹了孫蔓,孫蔓各方面條件都還不錯,我父母也對她沒意見,我就和孫蔓結婚了。”嘆了口氣,“結婚以後,明明我們之間有問題,可我懶得和她溝通,懶得去解決問題,因爲我早就無所謂了。遇到你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才知道自己過去的生活是怎樣的糟糕,知道過去自己犯了怎樣的錯誤。是我最初不負責任的態度造成了我們後來的局面,所以,最後走到那樣的地步,我也有錯。”
蘇凡握住他的手。
“經歷了上次的婚姻,我想,以後自己不能再用那樣消極的態度來對待婚姻、對待生活。”說着,他和她十指相扣,“丫頭,結婚以後,有任何問題,我們兩個人要好好談,認真解決,不能隱藏問題,好嗎我不想重蹈覆轍”
蘇凡點頭,偎依在他的懷裏。
“那,曾泉呢你怎麼說”她問。
頓了片刻,他纔開口,道:“曾泉,他心裏或許有個人,只是他並沒有跟那個人表白,一直把這樣的情感放在心裏。你想,他這樣的狀態,會對他的婚姻有怎樣的影響”
蘇凡猛地坐直身體,一臉錯愕地盯着他,道:“你,你怎麼知道,知道他心裏有一個人”
“直覺”他說。
“你可別亂說,別人的私事”她忙說。
哥
“我想,他現在可能是在努力讓自己放下心裏的那個人吧也許,將來他會找到自己的幸福”他說。
“將來將來是要多久他,他該,他會好可憐”她的眼裏,淚花閃閃。
想到曾泉,想起他那天來的時候,他眼裏的神采,他的悲傷,她的心,就忍不住地痛。
霍漱清抽出一張紙巾,細心地擦着她的淚。
“你說,那我該怎麼辦”她抓住他的手,滿眼含淚,問。
“什麼怎麼辦”他不解,問。
“他對我那麼好,在我最危難的時候幫我救我,我怎麼能看着他,看着他”她說,嘴脣顫抖着。
他按住她瑟瑟發抖的肩,正色道:“蘇凡,你給我聽清楚,曾泉的事,是他自己的事,也只有他自己才能解決。我理解你關心他的心情,可是,這件事不是你該管的。”
“可是,可是”她說。
“這種事,只有自己才能解決,你明白嗎再說了,你能做什麼他自己都放下了,你還想做什麼”他的聲音,比之前高,似乎情緒也有些激動。
“我,我,我,我能做什麼”她低頭。
他不語,靜靜看着她。
“怪不得,怪不得他,他,他來的時候,和以前不一樣了,怪不得,他那麼,那麼”她似乎在喃喃自語。
“所以,那個戒指,你暫時不能給他妻子,明白嗎”他說。
“爲什麼”她還是不明白。
她怎麼會明白呢他怎麼能告訴她,曾泉心裏的那個人,或許就是你不對,不應該說或許,而是,一定
“我說的是暫時,等以後,以後看時機,好嗎而且,等你去了曾家,也不能讓別人看到那枚戒指”他神情嚴肅,道。
儘管他並不知道那枚戒指會怎樣,可是,畢竟那是曾泉母親的遺物。這件事,必須小心謹慎。若是被人發現,輕則讓曾泉爲難,再則影響曾家內部的關係,重則成爲一樁醜聞。既然蘇凡不知道曾泉的心跡,不明白曾泉的心意,就讓她永遠都不要知道好了。
她剛想問爲什麼,他就說:“沒有爲什麼,那個東西,就放在我們家裏”
她怔住。
“對不起,我不該和你說曾泉的事。可是,我怕你去了曾家,什麼都不知道就做了錯事怎麼辦”他怕她胡思亂想,忙解釋道。
“我,我什麼時候說要去他們家了”她說道。
“傻丫頭,就算你再怎麼不情願,可那裏畢竟是你的親人,對不對”他說。
她擡頭眨着眼睛看着他。
眼裏這孩子般的表情,讓霍漱清又憐又愛。
他忍不住親了下她的嘴脣,道:“我知道你關心曾泉,現在你們是兄妹,又是朋友,能幫他的,儘量幫幫他。可是,千萬不要自作主張去插手他和他妻子的事,那些事,不是你該管的,不管你是他的妹妹還是朋友”
“既然你不想讓我管,那幹嘛還跟我說”她說道。
“就算我不說,你去那個家裏,遲早也會發現的。你這傢伙,好奇心那麼旺盛,又喜歡多管閒事,萬一管錯了怎麼辦”他說着,望着她的眼裏滿滿都是寵溺的神色。
“我,我什麼時候多管閒事了你亂說。”她怪怨道。
“小雪和她男朋友的事,你還管的少了”霍漱清笑道。
“雪兒,雪兒她,她怎麼樣了”她低聲問。
“呃,你還是自己去找她吧,她外公去世了,他們全家好像要重新回到榕城來生活。”霍漱清道。
“真的嗎”蘇凡驚道。
霍漱清點頭,道:“當初他們回去雲城,也是爲了方便照顧她外公外婆,現在兩位老人都去世了,邵老師也想回來,畢竟這裏是他的老家。”
“太好了,太好了”蘇凡高興的幾乎想跳起來。
“他們一家人的調動,正在辦理,要等到年後纔可以辦好。”他說,“等小雪回來,你們又可以一起玩了”
“謝謝你謝謝你”她抱住他,道。
“你這傢伙,總是不讓人省心”他摸着她的頭髮,嘆道。
她坐起身,擡起頭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剛剛那個哭的梨花帶雨的人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丫頭,你記住,曾泉的事,千萬不要去過問。你摻和小雪的感情問題沒關係,可是,曾泉,你絕對不能管,明白嗎”他捧着她的臉,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