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安靜,讓霍漱清的心,很是不安,卻又深知自己必須要承受她的一切決定。
“蘇凡”他輕輕叫了一聲。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說過,我會支持你的決定,我能說就一定能做到”她擡頭望着他。
霍漱清的眼裏,說不清是震驚,還是感動,還是歉疚。
“你,你,說什麼”他緊緊抓住她的肩,盯着她那平靜的雙眸,道。
“你說的對,對付暗地裏的敵人,只有把他們揪出來,如果我們不敢正面應對,只會越來越被動,被他們牽着鼻子走,永遠贏不了。”她的視線牢牢地鎖在他的臉上,“所以,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你不要因爲太顧及我的想法而影響你的整體判斷。”
他,驚訝不已,往日裏那個柔弱的蘇凡
“怎麼了”見他半晌不語,她不禁問道。
他擁住她,深深呼出一口氣,嘆道:“得妻如你,此生何憾”
蘇凡無聲地笑了,抱住他,沉默不語。
“可是,”他緩緩鬆開她,望着她,道,“萬一她真的是,你就要給一個比你小几歲的女孩子當後媽,而我,很有可能再也不能升官了,這樣,你也支持我嗎”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聲嘆息,她這樣的舉動,越發讓他不解了。
怎麼回事是因爲最近和她很少交流,纔不適應她的這些舉動了嗎,還是說,在這幾天,她突然之間就長大了
他有些懷疑,懷疑她長大的這個理論,手不自覺地伸向她胸前的
“你幹什麼說正經事呢,你怎麼”她打了下他的手,道。
“我,我只是”他怎麼解釋自己如此荒唐的行爲
霍漱清忙收回手,輕輕嗓子,望着她,道:“你還會支持我嗎”
蘇凡卻笑了,歪着腦袋看着他笑了。
可他的心裏沒底啊,看她這樣笑,心裏越發的毛。
這丫頭,什麼時候學會這樣賣關子了玩他了吧
“蘇凡”他叫道。
“原本是不想和你說的,看你那麼緊張”她起身,道,“等一下,給你看個東西”
霍漱清一臉驚愕地看着她,看着她從書架後面的保險櫃裏取出一個文件夾。
“這是什麼”他看着手上的文件袋,問。
蘇凡把沙發邊的落地燈調亮一些,坐在他身邊,道:“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霍漱清打開文件袋,從裏面取出一份文件,看了一眼側身坐在自己眼前的蘇凡。
她似乎很期待他看到這份文件的表情,因此,當他那驚愕的神情落入她的眼中時,她無聲笑了。
“你,這,這是”他驚訝道。
“看清楚了沒有,劉丹露和你完全沒有血緣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擔心出錯,還做了一份你和念卿的,看清楚了嗎,兩份親子鑑定,結果很清楚。你不用擔心你和她做親子鑑定會出什麼麻煩,她們,和我們完全沒關係。你只管放心大膽去做吧,用這樣的鐵證來打那些人的臉,讓他們一天到晚無事生非”蘇凡說着,雙腿盤起來坐在沙發上,望着他。
霍漱清的視線,從她的臉上,重新回到文件上面,他翻着兩份報告,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忽然將那文件扔了出去,蘇凡驚訝地看着那飛出去的弧線,還沒叫出來,整個人就被他壓在了沙發上。
他的雙眸,緊緊盯着她,絲毫不動。
她看到他臉上那驚喜的神情,不禁笑了。
他俯身,吻上了她。
兩具身體,在沙發上緊緊擁在一起,密不可分。
從沒想過爲什麼愛他如此,卻也沒有辦法去想,只想永遠和他這樣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這樣,可以嗎
靈魂,一次次被他擊碎,如同撞擊在礁石上的浪濤一般。碎了,又粘合在一起,然後又碎,又合。這樣脆弱易碎的靈魂,如此輕易就離開了她的身體,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她。
當靈魂結結實實落回她的身體,她擡頭吻上了他。
“你媽媽還說讓我們再生一個孩子。”她伏在他的懷裏,手指在他的胸前畫着圈,道。
他低低笑了,道:“那你想要嗎”
“我,不知道。”她說。
“還是改天找機會去醫院做個結紮吧我們,不能再要孩子了。”他親了下她的發頂,道。
她拾起身望着他,道:“爲什麼”
“因爲,”他本想說,他是市委書記,不能無視國家的規定,即便念卿是非婚生子女,他也不能再生了,可是,看着她臉頰上那尚未褪去的紅潮,壞笑了一下。
她抓住他那隻手,道:“你幹什麼啊說正事的時候老這麼不正經”
那聲音,軟軟的,如小貓的腳墊撓過他的臉,他的心,顫抖着。
含住她那圓潤的耳垂,沙啞的嗓音在她的耳畔縈繞着。
“因爲,這個地方,以後只能屬於我一個人了,我不想再有一個小傢伙從這裏爬出來”他低低地說。
她的臉,燙的不行,連同耳垂,伸手捶了他一下,他卻懲罰性地搗亂了一下。
蘇凡低吟一聲。
“討厭,你怎麼這樣”她輕咬脣角,匆匆看了他一眼。
僅僅是那一眼,她也清楚地讀出了他眼裏那濃濃的渴望。
夜色漸深,儘管經歷了那麼激烈的運動,可是,誰都睡不着,四隻眼睛望着房頂。
“你怎麼想去做親子鑑定的”他擁着她,問。
她依舊伏在他的懷裏,便把自己同母親商議的事情告訴了他。
那一日,羅文茵爲了這件事大發雷霆,差一點就要去找霍漱清理論,可是,蘇凡攔住了她,想要自己解決這件事。
羅文茵也理解蘇凡對霍漱清的感情,理解蘇凡不願意干擾霍漱清的心情,在榕城爲他們籌辦婚禮的這幾天,羅文茵就深刻體會到了兩個人之間的這種無聲守望後面的深情。想一想蘇凡經歷的這麼多,想一想蘇凡從雲城到榕城的經歷,羅文茵也爲她感嘆惋惜不已。
愛的太苦了啊羅文茵嘆息着。
可是,這個女兒,簡直和她如出一轍,走着同樣的路,同樣艱辛的路,只爲心裏那個無可替代的男人女人呢,爲什麼總是這樣一個男人走過你的生命,無意間擾亂了你心裏的一池春水,然後就揮揮衣袖離開,不染一絲塵埃,留下深陷情網的女人在這裏暗自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