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霍漱清的一個附屬品
邵芮雪看着蘇凡,說不出話來。
而家裏的傭人,已經送來蘇凡的晚飯了。
邵芮雪盛好了飯遞給蘇凡,蘇凡慢慢拿着勺子喫着。
“上次住院的時候,呃,就是中槍的那次,他總是這樣給我喂”蘇凡苦笑了下,道。
“你這是想秀恩愛嗎”邵芮雪嘟着嘴,道。
蘇凡笑笑不語。
“小凡,你不覺得你這樣對霍叔叔太不公平了嗎”邵芮雪道。
蘇凡看着她。
“以前你什麼都沒有,你願意跟着他,不要名分只要和他在一起。現在,你什麼都有了,一個當部長的爸爸,那麼能幹的媽媽,還有那樣一個孃家支持着你,霍叔叔娶了你,你們還有兩個孩子,你有了這麼多,有了這麼多別人幾輩子都不可能得到的東西,卻,卻腦子裏”邵芮雪道。
蘇凡放下勺子。
“小凡,我真是不理解,我不知道你怎麼就”邵芮雪道。
“貪得無厭,是嗎”蘇凡道。
邵芮雪不語。
“可能,是吧可能,就是這樣,貪得無厭吧得到了很多,卻還想着要更多。有了很好的物質基礎,有了很多人愛我,可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蘇凡拿起勺子,搗着碗裏的稀粥,“我,很多時候,很想回去,回到以前的家裏,住在自己那個小小的舊房子裏,冬天沒暖氣沒爐子,只有電褥子暖着,那個時候也覺得好幸福好快樂,真想,回到那個時候去。那個時候,我知道自己想要改變命運就只有考大學,只有考上大學才能不用回家種花。”
說着,蘇凡看着邵芮雪:“種花看起來很美好,可是,如果那是一家人賴以生存的唯一經濟來源,花就太重要了。很辛苦,真的。”
邵芮雪不知道說什麼了。
“人就是這樣啊,當你處在一種生活圈子一個狀態的時候,就總想着要改變要跳出去,尋找更好的生活。所以要考大學去改變自己的命運,家庭的命運。可是,到了現在,我突然又想要種花了,昨天,和逸飛聊起來的時候,我真的很想種花,很多的花,做成很美的香水,還有各種花製品。”蘇凡說着,看着邵芮雪,“只有現在,我纔有這樣的能力去做這些事,纔會覺得花很美,纔會想着把花變得更美,因爲我不用再依靠賣花來賺學費。”
說着,蘇凡接着喫飯了。
“可能,這就是貪得無厭吧,我,可能就是這樣的人。”蘇凡道。
“其實,每個人都是。”邵芮雪看着蘇凡,道。
蘇凡笑了下,嘆了口氣,道:“好像是吧以前,我剛和霍漱清在一起的時候,就只想着和他在一起就夠了,看着他在我身邊,和他說說話就夠了。不敢想和他結婚,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會那樣想。可是到了後來,和他在一起時間長了,就不想和他分開,就想和他永遠在一起,天天在一起,時時刻刻在一起。他回家探望父母或者和孫蔓在一起,我都會很難受,有一次,當初有一次,我甚至還大晚上跑到榕城來,偷偷跑過來找他,站在他家的院子外面的馬路上。我想,如果他是我的就好了,如果我和他是真正的一家人就好了。”
“現在呢,你們是一家人了,你想要的都有了。”邵芮雪道。
“爲什麼這些話你不和我說”就在這時,霍漱清的聲音突然傳入了蘇凡的耳朵。
蘇凡驚呆了,擡頭看向病房門口,邵芮雪起身了。
霍漱清走了進來,身上穿着一件深黑色的齊膝厚風衣。
“霍叔叔”邵芮雪問候了一聲,走到了病房門口。
“謝謝你,小雪”霍漱清道。
邵芮雪搖頭,道:“霍叔叔,那我在外面”
“你回家休息吧有事我再找你。”霍漱清道。
邵芮雪點頭,對蘇凡道:“小凡,我先回家一趟,有什麼事就給我電話。”
蘇凡沒說話,只是呆呆看着霍漱清站着的那裏。
他關上病房套間的門,慢慢走了過來。
蘇凡低下頭。
他坐在牀邊,靜靜注視着她。
他的目光是那麼平和,可是她不敢看。
良久,他才從她的手裏拿過勺子,端着碗,開始一口一口給她喂。
“不用了,我自己來。”她說。
可是,他沒有聽她的。
“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用什麼溫柔攻勢,”他說着,慢慢給她喂着。
蘇凡張開口,她沒有拒絕。
“我一直以爲我們之間會是無話不談,至少你會對我是這樣,你會什麼都和我說,可是,沒想到這都是我的自以爲是。如果不是小雪,你也不會把你的心裏話說出來,是嗎”他說。
蘇凡不語。
“可是,現在,你,能把你心裏想的都告訴我嗎蘇凡,我想和你,好好談談,我想知道,你的心裏,在想什麼。”霍漱清望着她,道。
淚水,噙滿她的眼眶,不經意就流了出來。
“你,還願意和我說嗎”他問。
“都到了這樣的地步,
我說什麼我想什麼,還有意義嗎”她擦去臉上的淚。
“什麼地步”他問。
蘇凡看着他。
霍漱清放下碗。
“沒什麼,沒什麼。”她說。
兩個人沉默着,良久,霍漱清才說:“我,不喜歡你和小飛見面。”
她看着他。
“我很介意,我害怕你的心裏有他,你的心裏他會比我重要,我,很擔心。可是,我又沒有辦法,我不能阻止你,那是你的自由”他說。
“霍漱清,你不覺得你變得軟弱了嗎”她打斷他的話,道。
他看着她。
“其實,我們都變了,如果是當初,在雲城那時候,如果是這樣的事,就比如鄭翰,你會很生氣的命令我不要再和他來往。而”她看着她,道。
“如果我命令你了,強迫你了,你就會聽嗎”他打斷她的話,道。
蘇凡不語。
那的確,她不會聽,他很清楚。
“強行把你留在身邊,你的心也會在嗎”他問。
蘇凡說不出話來。
“好,現在,我不會強迫你什麼,你覺得我軟弱了也好,是什麼都好,我想知道,蘇凡,我想聽到你的真心話,你需要我做什麼,你,想要做什麼。”他認真地注視着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