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錯愛 >你們都這樣自以爲是
    “也許,是因爲我們有過同樣的經歷吧”蘇凡對他微微笑了下,道。

    說完,她就起身了。

    手上的重量,突然間就消失了。

    他的心裏,猛地好像缺了一塊什麼。

    想到此,他無奈地笑了下。

    是他想太多了啊

    “謝謝你和我聊這些,你以前的事,雪初。”覃逸飛道。

    蘇凡微微搖頭,道:“想要對別人承認自己是個廢物,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我也,一直沒有機會,像現在這樣,很,額,比較用正常的心態來說這件事。”

    “以前都是很情緒化的吧”覃逸飛道。

    蘇凡點頭,道:“情緒化,然後,其實更多的是自卑吧”

    說着,蘇凡給兩個人的杯子裏倒上了茶。

    “你還想知道我以前做過什麼傻事嗎”蘇凡道。

    “什麼”他問。

    “我啊,差點就去自殺了。”蘇凡說着,對他笑了下。

    她的笑容看起來很輕鬆,很輕鬆地說這麼一件很沉重的事。

    覃逸飛,愣住了。

    “自殺你怎麼”覃逸飛道。

    “是啊,我也,想不到,現在回想起來,感覺很不可思議。我一直,從小都是很怕死的一個人,卻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想去自殺。”蘇凡笑着說,端起茶杯喝了口。

    覃逸飛卻沒有她這麼輕鬆的心情和表情。

    自殺他想不到她會自殺,她,怎麼會去自殺好不容易纔活過來的人,怎麼會去自殺她那麼堅強的一個人,怎麼會去自殺一定是因爲遇到了痛苦的不得了的事,實在撐不下去了才

    “覺得自己很沒用,活在這個世上就是個累贅,就,差一點就自殺成功了。”蘇凡道,“那天,是我哥救了我。”

    “泉哥”覃逸飛問。

    蘇凡點頭。

    “很想要有人來聽自己說話,卻又害怕把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說給別人,那些恐懼,那些擔憂,那些不自信,那些自卑,所有的負面的情緒,都不敢輕易說出來。因爲周圍都是關心我的人,他們的每一個眼神,都會讓我感覺很,很沉重,壓力很大。”蘇凡道。

    覃逸飛看着她。

    “那些人裏,也包括我”他問。

    蘇凡笑了下,點頭。

    “每次,我想要開口說的時候,就會看見大家的眼神,那些眼神好像在告訴我,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我們都是愛你關心你的,我們都會幫助你,之類的。”蘇凡說着,嘆了口氣,“感覺壓力好大,明明是關心,卻讓人感覺好累。包括那樣的空氣,包括周圍的人,好像要努力給我塑造一個無菌的環境,好像我就是個玻璃人一樣,一碰就碎。”

    “那樣的壓力,簡直讓人要窒息。”覃逸飛接着說。

    “是啊真的是要窒息的感覺。”蘇凡道。

    覃逸飛也不禁笑了下,長長嘆息一聲,端起茶杯。

    蘇凡看着他,心慢慢放了下來。

    也許,只有對他說出自己的經歷和感受,他纔會把那些壓抑在心裏的感受說出來吧,那些在深夜折磨着他的、讓他努力去逃避的感受

    站在病房門口的霍漱清和覃逸秋,默默地看着這一幕。

    良久之後,覃逸秋纔對霍漱清道:“這樣,可以嗎”

    霍漱清淡淡笑了下,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嘆道:“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挺沒有把握的,在小飛的事情上,總是沒有把握,好像自己隨時會失去蘇凡,好像”

    “你,不相信她,是嗎”覃逸秋道。

    “與其說是不相信她,不如說是不相信我自己。”霍漱清道。

    覃逸秋看着他。

    “和她分開的那三年,或許是我這一生,永遠都無法彌補的缺憾。”霍漱清嘆道。

    那三年,不止失去了她,還失去了自己的父親。

    “走吧,我們去喝點東西”覃逸秋道。

    霍漱清點點頭,便和覃逸秋一起折身離開。

    “你,怨過迦因嗎漱清”覃逸秋問。

    霍漱清看了她一眼。

    “就是她和小飛這件事,你,怨過她嗎”覃逸秋道。

    沒等霍漱清開口,覃逸秋就說:“你可別再把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你這樣很不負責任,漱清。”

    “我這樣就是不負責任嗎”霍漱清不明白。

    覃逸秋點頭,道:“作爲一般的丈夫,妻子發生這樣的事,正常的反應是會生氣吧,就算不吵鬧,生氣也是有的吧你呢,倒不是說我指責你什麼,我也沒有資格指責你,只是,你總是這樣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然後讓迦因站在那裏無所適從”

    霍漱清停下腳步,看着覃逸秋。

    覃逸秋看了他一眼,走進了小咖啡店,道:“想喝點什麼”

    霍漱清便點了一杯美式咖啡,覃逸秋點了另外一種。

    兩個人坐在一個靠窗戶的位置。

    這個時間點,人也不是很多。再加上兩個人說話聲音都很輕,完全沒有任何人可以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漱清,你不覺得事情發展到現在,是你一直在縱容迦因嗎”覃逸秋道。

    霍漱清不語。

    “你總是說,是你對她關心的缺失,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當然,你沒有足夠的時間關心她,這是有客觀原因的,你工作很忙,你沒有時間。可是,你平心來說,迦因在你的眼裏,是你的妻子,還是女兒,抑或是,女朋友”覃逸秋問道。

    “什麼話”霍漱清道,“什麼女兒,女朋友你也真能說的出來。”

    如果換做是別人說這樣的話,霍漱清肯定就翻臉了。可他也明白,同樣的,這個世上也沒人和他說這樣的話,除了覃逸秋

    所以,他沒有和她生氣,沒有翻臉。

    “迦因是個成年人,她應該有她獨立的空間,有她獨立的人格,而你,始終把她當做小孩子一樣,庇護着她,她犯了錯,你也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你這樣,你覺得是在對待妻子,還是女兒”覃逸秋盯着他,壓低聲音,道。

    霍漱清看着她,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疼她,可是,有些責任,該她承擔的,你要交給她承擔,她犯了錯,你不該這樣包庇她。”覃逸秋道。

    霍漱清沒說話。

    服務員端來咖啡,霍漱清便拿着勺子輕輕攪動着杯子裏的液體。

    “抱歉,我不該對你們夫妻的相處方式發表意見,只是,我想告訴你,你不能庇護她一輩子,你不可能的,漱清。你這樣做,什麼事都大包大攬,最終你只會害了她。你會讓她失去思考的能力,失去做決定的能力,她只會越來越依賴你”覃逸秋道,“當然,這件事,和小飛的這件事,發展到現在,小飛是要負主要責任。而迦因也是有責任的,她的責任就該她承擔,不是你不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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