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女笑容得體,眼眸明亮,雖然矮小了點,但身形還是很矯健。
那秦燕倒也是落落大方,任由林瓏打量着自己後,便繼續笑盈盈的說道:“我大姐如今在邊塞,若是讓她知道你回來了京城,還痛扁了蔡老狗的兒女,一定會與你成爲好友。”
林瓏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她若是不招惹,我自然不會過分的,秦燕,改日我們再見,我現在要回去了。”
秦燕立刻拱手道:“那林小姐我們回見,我一定會去拜訪你的。”
林瓏也回了禮後便快速的往宮門口趕去。
她要等她孃親下朝。
此時的朝堂上。
蔡京生臉色發青的瞪着滔滔不絕的周晚娘,腦門上的青筋都要快蹦出來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
這個賤人還是那麼的口若懸河!
他還以爲她成了家有了孩子會多少收斂點!
周晚娘此時說的好像有點累了,一手扶着腰肢,另一隻手的食指指着蔡京生繼續說道:“如今這京城內說兄弟倆求娶我女兒,說我女兒見一個勾搭一個,我就不信這謠言跟丞相沒有一點關係!”
蔡京生臉色陡然變了,心中一沉,這指證可就嚴重了,若是讓皇帝相信了,他的丞相便到頭了!
他立刻跪下,五體投地誠惶誠恐的辯解道:“陛下明鑑!微臣從未散佈過這種謠言,微臣怎麼說都是這朝堂上的肱骨之臣,怎可能坐這等下三濫的事情,微臣實在是冤枉啊!”
皇帝一直都高高在上的坐着,冷眼看着衆臣的表情,至於周晚娘說了什麼,他還真沒有放在心上。
他了解周晚娘,是個很護短的女人,十幾歲的時候能爲了父親在朝堂上跟衆將爭吵,如今爲了女兒跟蔡京生對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他聽到說京城謠言已經散佈開了,眉宇間已然有了一些不悅。
他掃了一眼衆臣後,緩緩的開口道:“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朕的外甥的婚事成了百姓的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衆臣聞言,都紛紛跪了下來,額頭貼着冰涼的地面,不敢擡頭。
唯獨周晚娘傲世獨立着,一隻手仍然扶着腰,咬牙切齒的罵道:“怎麼了,這是嫉妒我女兒貌若天仙又要成朱雀營主帥了嗎?我說你們有本事別搞背後的事情,這朱雀營二十年沒有人管理,你們有本事的怎麼就讓這個位置一直空着呢?”
說到這裏,她又森森的笑了,磨着牙道:“你們是知道自己是廢物,所以不敢接手,對不對?”
這話已經戳到一些朝臣的肺管子上了,有人立刻直起了身子大聲說道:“請周將軍收回這句話!”
皇帝右胳膊靠着龍椅的扶手,望着衆人輕哼了一聲,語氣不輕不重:“怎麼了,她說的是實話,你們確實沒有人敢接那一攤子啊!”
周晚娘立刻轉身朝着皇帝的方向跪了下來,匍匐在地面上,大聲的說道:“請陛下收回成命,讓別人來負責朱雀營,如今微臣女兒的謠言滿天飛,什麼兄弟二人爭一個妻子的故事都是在暗指微臣的女兒,微臣心疼女兒,這良緣,不要也罷,微臣回去就退了蘇郡王的庚帖。”
衆臣心中直顫,天子一怒啊!
“胡鬧!朕已經決定的事情怎麼能隨便改呢?”
周晚娘不擡頭,可是聲音卻有些沙啞了,她語氣裏滿滿的都是辛酸和憋屈:“微臣身中劇毒過,也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微臣實在不想讓她過得憋屈。”
皇帝的眉頭漸漸的擰緊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非常清楚,這是他的皇子乾的好事,讓周晚娘斷送了後來的行軍之路。
周晚娘以前從未提起過這件事情,他甚至都以爲她已經放下這件事情了。
過了半晌,他才輕嘆一聲道:“朕會給蘇黎儘快定下親事,不會讓他影響到蘇熠和林瓏的婚事,另外,朕會讓五城兵馬司去調查一下謠言的源頭,至於找到源頭後。”他的目光威嚴的掃了過了衆臣的頭頂,語氣涼颼颼的道,“朕定不輕饒!”
有幾個朝臣臉上的肌肉明顯的抖動了幾下。
今日的早朝,被周晚娘這麼一鬧騰,什麼事情都沒有處理就散了。
皇帝氣悶,越想越氣,便叫身邊的伴伴去把周晚娘叫到御書房內。
周晚娘此時正滿面春風的緩緩的踱着步走在衆臣當中,她左瞧瞧右瞧瞧,看到有些人厭惡的皺眉繞過她,她也不生氣,反而還打着招呼:“韓大人,左大人,走這麼急幹嘛去啊,投胎嗎?”
那幾個人步伐更加快了。
她哈哈大笑着,又趕到了蔡京生的身旁,歪着頭望着他滿臉褶皺的臉,笑嘻嘻的道:“蔡大人,我今日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蔡京生知道她的德行,所以一言不發的往前走着,看都不看她一眼。
周晚娘揣着雙手,繼續緊跟着蔡京生:“我說蔡大人,這麼冷的天,走路不要走太快,你年齡大了,這腿腳也不怎麼靈便了,萬一摔倒了怎麼辦?”
蔡京生氣的七竅生煙,轉頭喝道:“你摔倒……”
只聽得“啪”的一聲,蔡京生仰面摔在了地上,他腳下正好有很小很小的一塊冰面。
周晚娘揣着雙手蹲在了他面前,挑了挑眉:“你瞧,我說什麼來着?要小心點呢……”
蔡京生只覺得自己的屁股和腰斷了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想要坐起來,可是腰上根本使不上力,他面色煞白的大呼小叫道:“快來人扶我一把,送我去太醫院啊!”
之前急匆匆的要遠離周晚娘的那些朝臣早都走遠了,剩下的都是中立或者一些武將了,他們在看到蔡京生摔倒之後便是鬨堂大笑。
伴伴找到周晚娘的時候,她正揣着手蹲在蔡京生的面前,笑盈盈的跟他在講着什麼。
伴伴的太陽穴在狂跳,他連忙叫身旁的小太監去太醫院找太醫,而自己則是快步走了過去。
周晚娘聞到一股濃烈的茉莉花香,便仰起頭,望向了來者:“原來是馮伴伴啊!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