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三公子沒有成爲廢人之前,最後是與朱雀府的二小姐共同過春宵。”
衆人聽着倒吸了一口涼氣,於是又有人低聲的問道:“你們可認爲是朱雀府的那個大小姐爲了幫二小姐報仇放的火?”
有人輕蔑的笑了笑:“那大公主是什麼身份,那林瓏不過是皇家養的一條狗,她敢咬主人嗎?咬了定會被拔掉那犬牙的。”
有人開始笑,卻有更多人不做聲了。
林瓏連着吃了一籠包子,此時打了一個飽嗝,她看冬青把最後一個包子塞進了嘴巴里,這才問道:“喫飽了嗎?要不要再來一籠?”
冬青嘴巴里大嚼着包子,連連擺手,直到包子嚥下去了,她纔開口:“喫飽了,主子你說吧,揍誰?”
冬青的聲音很大,震得正在喫包子的那些人都往這邊望了過來。
他們並不認識林瓏,所以在看到林瓏的時候,都是略略失了神。
此時的林瓏頭髮高高的束起,只用一根白玉簪固定在頭頂,她的皮膚白皙,眉目如畫,鼻樑高挺,脣角恰到好處的彎着,一身青色的勁服,非常熨帖。
他們看她坐着,卻好像也知道她站起身來,身材能有多好。目光巴巴的落在了她的脖頸處。
有人不由得笑道:“這位小娘子脾氣不小啊,怎麼滴,喫飽了包子就要打人嗎?莫非還有後臺不成?”
林瓏淺淺的笑着,可笑意卻不達眼底,她輕輕的晃着茶杯中的茶水,聲音如同淙淙溪流一般悅耳動聽:“我剛纔聽見有人說朱雀府是狗?”
那個原本在對朱雀府罵罵咧咧的人頓時瞠了瞠眼,覺得不對勁,包子也不吃了,準備溜走。
林瓏的手微微一動,手中的茶杯便飛了出去,還沒等衆人看清楚,那個口出狂言的人便單膝跪在了地上。
冬青站起身,扭了扭脖子往那人走去,走到了他身後,便用劍鞘一拍他的後背,那男子便趴在了地上。
冬青上前一腳踩在他的背上,淺笑了一聲:“剛纔不是很囂張嗎?看看現在誰像狗?”
林瓏依然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朝着衆人拱手笑了笑道:“我家小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可能跟公主府有關係呢,大家可能聽錯消息了吧?”
所有人面面相覷,不敢說話。
冬青的腳上使了使勁。
那趴在地上的男子只覺得自己的肋骨都要被踩斷了,連連哀嚎着:“我錯了,我錯了,我是狗,我是狗……”
冬青啐了他一口:“什麼東西,一點骨氣都沒有。”
那男子哭出了聲:“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說朱雀府的壞話了。”
現在全場都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是誰了,可不就是傳說中的朱雀府新將軍林瓏了嗎?
林瓏站起身來,很不雅的一腳踩在了長凳上,齜着牙朝衆人笑了笑:“我也是剛從軍營裏回來,你們知道的,如果哪天起了戰火,我朱雀府是站在最前面的。”
樓下的店小二和掌櫃顯然也聽到了樓上的動靜,他們上樓一看,看到林瓏來者不善的模樣,又瞧見冬青腳下踩着一個熟客,嚇得臉色發白,穿過那些食客,走到了林瓏的面前,連連作揖。
林瓏淡淡的望了他們一眼,說道:“要是今日這裏有什麼損失,我林瓏自會付給你,現在我在問話。”
掌櫃瞧了瞧林瓏的模樣,像是想起了什麼,果斷轉身帶着小二下了樓。
那樓下聽到上面的動靜的食客都想上來瞧瞧熱鬧,卻被掌櫃與小二攔在了樓梯下。
二樓此時安靜了,所有人都不敢動,也不敢說話了,只有熱氣騰騰的包子散發着香味。
林瓏指了指最挑起這件事的人,說道:“來,你說說你聽到的話。”
那人一見林瓏指着自己,頓時就慌了,站起身後連連擺手否認:“我什麼也沒說……”
林瓏挑了挑左邊的眉毛,聲音微微的提高了兩分:“你確定?”
那人旁邊的人使勁拽了拽他的袖子,連連使眼色。
那人又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林將軍……我錯了。”
林瓏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我說了,將你聽到的話複述給我聽聽。”
旁邊的人都要急死了,連連拽着他的袖子,低聲勸說着他:“快說啊!”
那人看着林瓏表情越來越不耐煩了,心裏一慌,便將自己從哪裏聽到這個事情怎麼說的全都竹筒倒豆子的全都說了出來。
等他說完這一切後,這才發現自己的背後都汗淋淋的了,這可是冬天啊!
林瓏很滿意他的表現,指了指他面前的包子籠:“你那包子,我請了。”
隨後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另一個說是非的白胖子身上。
她還沒開口,那白胖子立刻起身便將自己聽到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之後便抱起自己的盤子大聲說道:“多謝林將軍,我的包子您不用請了,以後要是我再聽到什麼風言風語,我一定主動去將軍府告知詳情。”
餘下的一些人也開始稀稀拉拉的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林瓏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欣慰的微笑,她這才放下了自己的腿,朝衆人拱手道:“我林瓏呢,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希望大家再次聽到關於朱雀府的流言,便告知亂傳播謠言的後果是怎樣的。”
冬青那邊擡起腳便踩在了那個人的腿上,只聽得骨頭清脆的斷裂的聲音,那人便哀嚎着打起了滾。
衆人嚇得臉色白了又白,連連點頭。
林瓏這才滿意的下了樓。
掌櫃見林瓏下了樓,上前笑道:“林將軍可喫飽了?還需要送些包子去將軍府不?”
林瓏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看到他腰間繫的紅色的金魚,便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樓上有個受傷的,送去附近的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