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溪到那裏的時候,韓亦希已經在等她了,依然是在上次的那個包廂。
看到寧溪走進來,韓亦希趕緊站起來給寧溪拉椅子。
寧溪擺手拒絕了她,自己拉過椅子坐下來,說道:“你找我有什麼事趕緊說吧”
她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沒辦法好好跟她說話了。
韓亦希感覺到了她口氣裏的冷淡,卻不緊不慢地將菜單推給她,說道:“你想喫點什麼就點吧”
“不需要了,我來並不是爲了跟你喫飯的。有什麼事你快說吧我很忙。”寧溪冷聲說道。
韓亦希沉默了一下,說道:“真的要這樣嗎一起喫頓飯都不願意嗎”
寧溪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不要再說這些了。”
韓亦希看着她說道“我是想跟你說,關於手鍊的事。我送手鍊給你,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我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不肯收,但是我想告訴你,別人怎麼說我都無所謂,但是我希望,至少你可以正眼來看待我。”
“韓小姐這是什麼意思你送我鏈子我不收難道不正常嗎我們的關係還沒有好到你用那種貴重的東西砸我吧你又爲什麼覺得我沒有正眼看你呢”
“你真的有正眼看我嗎可是我爲什麼在你眼睛裏看到了你對我的厭惡”
“我只是不願意接受一樣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不喜歡別人強加給我。我很清楚什麼該要什麼不該要。而且,我爲什麼要厭惡你”
“對呀,你爲什麼要厭惡我呢我不過是想送你一條鏈子,並且希望你接受它,這樣有錯嗎我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情有什麼不對”韓亦希越說越激動,
寧溪打斷她的話,說道:“好了,夠了,不要再說了。你要怎麼說隨便你,但是我有權利拒絕一樣我不喜歡的東西。我不知道你對我有什麼樣的感情,那你把那些都收起來。還有,以後不要再對我說那種話。”寧溪說完站起來就要往門外走去。
“不要走,等等。”韓亦希衝她喊道。
“還有什麼事嗎”寧溪頭也不回的問道。
韓亦希突然走到她面前,問道:“我的感情真的有那麼不可饒恕嗎”
寧溪放下已經放在上的手,對她說道:“你的感情那是你的事情。我自認沒有什麼權利來評價別人的事情。但是不要把你的感情放到我的身上,而且也不要指責我的拒絕。”
“所以呢你這是已經給我判了死刑的意思嗎我真的有惡劣到讓你這樣對我嗎連跟我當朋友都不可以嗎”韓亦希的眼睛裏蒙上了一層霧氣。
“現在還當朋友的話,顯然是不可能了。我討厭所有無謂的糾纏,就這樣吧到此爲止,就當所有事情
都沒有發生過。我希望你這是最後一次因爲這種事情找我。”
她接起電話,對裴宇恆說道:“你去接我了嗎抱歉,我忘了跟你說,我今天在外面跟人有約,現在不在公司。你先回家吧,我等下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裴宇恆聽她說不在公司,問道:“那你在哪裏我來接你吧”
寧溪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好吧我的事情也辦完了,你來接下我吧我地址發給你。”
掛了電話,她看了看韓亦希對她說道:“再見,我男朋友來接我。”
寧溪說完拉開門走了出去。
韓亦希看着她頭也不回地走掉,頹然地閉上眼睛,試圖將她從自己腦子裏趕出去。可是越這樣,她越是無法對她釋懷。
從第一次在酒店套房裏看見她開始,她就對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尤其是看着她那雙過於沉靜的眼睛的氣候,讓她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安心。
拍攝廣告的那一晚,當她的手覆到自己額頭的那一瞬間,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溫暖。這些年,自己像個女戰士一樣的在魚龍混雜的娛樂圈打拼,見過了太多的阿諛奉承,也遭受過太多的白眼和唾棄。從來不相信那些建立在利益之上的所謂的關心。
可是就在那一刻,她突然很想要對一個人放下防備,那隻附在她額頭的手,似乎溫暖了她冰冷的心。
而她買來的那份很多年沒有出現過自己餐桌上的小喫,徹底的將她心裏的那一點點防備擊垮了。
那個瘦弱的迎風而立的身軀,帶給她的震撼,演變成了濃得化不開的強烈情感。
她從很小就明白,她不喜歡男人。進入娛樂圈之後,也交往過幾個女人,可是現實中,大部分人都接受不了這樣的感情。所有的一切,到最後都會不了了之,只徒留空虛。
她曾一度不敢再嘗試一段新的開始,可是寧溪的出現,讓她那顆沉寂的心又開始躁動起來。
她試探性的接觸了她幾次,發現她並不反感同性戀緋聞纏身的自己。
送她鏈子的那天晚上,她說她有男朋友。可並沒有過多的說起兩個人的事情,甚至說並沒有跟男朋友住在一起。
而且,提起男朋友的時候,她臉上似乎閃過了一絲的哀傷。這樣的表現在韓亦希看來,似乎能證明她跟男朋友兩個人的感情不怎麼好。她便在心裏對她有了一份隱祕的期待。
她將早就買好的鏈子放進了裝着他衣服的盒子裏,想要更進一步的試探一下她是不是對自己有意。
可是晚宴那天,她對自己表現出來的那種抗拒,讓她感受到了深深的挫敗感。
她從未想過,她會那樣敏感自己的示好,甚至到今天還對自己表現出異常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