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夜深,夫君來敲門 >第056章 秦家庶子
    行宮後頭是一片湖泊,因爲離主殿極遠,很少人會往那邊去。

    楚遙不是第一次到這個行宮,自然對裏頭十分熟悉,她隻身信步往湖泊的方向走去,遠遠地便看到一抹青色的身影,瞧着這架勢倒像是在釣魚。

    她放輕了腳步,緩步到了那人身側停下,果然是秦衍,他偏頭朝着她微微頷首示意,楚遙倒也沒有在意,注意力全在他的魚餌那邊。

    安靜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秦衍魚竿一挑,果然釣上了一條魚,魚線晃過來,他伸手將魚扯下,再丟回湖中。

    “果然是特立獨行的秦公子。”楚遙淡笑着說道。

    “釣魚不過是個靜心的過程。”秦衍收起魚竿,站起身緩緩躬身作輯。

    “就如秦公子考科舉,並不是真的想做官,不過是享受過程罷了,對吧”楚遙淡笑依然,只她對面那人的神情卻是微微一滯。

    秦衍眼中閃過驚訝,面上卻很快恢復輕笑:“在下自然有心爲官,否則也不會來考科舉了。”

    顯然楚遙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同他多作糾纏,畢竟想不想做官都好,他到最後都會棄官從商,時間會證明一切。

    “今日本宮,是想同秦公子做一筆生意。”楚遙習慣了開門見山,她覺得秦衍是個聰明人,同聰明人拐彎抹角實在沒有必要。

    “公主有什麼事,吩咐便是。”秦衍很是恭謙,沒有半分商賈之子的市儈。

    “本宮聽說秦公子一直都對船運十分有興趣,只可惜缺少一筆資金。”楚遙滿意地看到對面那人掩飾不住的震驚,旋即說道,“凌國發展很快,父皇對南北水利交通很是重視,本宮相信在未來,船運定然會成爲一項十分重要的運輸方式。”

    “對船運有興趣的不止我們秦家。”秦衍並沒有說他自己,而是說他們秦家,實際上江城的秦家後來便是以船運起家,成爲凌國數一數二的商賈。

    “如今凌國的貨船至多隻能裝載兩千石的重量,而秦公子手裏的圖紙,所造的貨船能裝載多一倍的貨物,不止船身沒有大很多,航速也較之更快,耐浪性和安全性也更高。”楚遙說完這些,秦衍的臉色已經徹底地沉了下來。

    秦家如今的繼承人並不是秦衍,而他會走上科舉這條路也是無奈之舉,若不是後來秦家繼承人出了意外,他這個庶子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回去掌管秦家,人都有自私的一面,既然秦家對他無情,他又怎麼可能將手裏的圖紙拿出來無償給秦家呢

    然而這件事,除了秦衍自己,沒有人知曉。

    但是現在卻被楚遙當面說了出來,秦衍如何能不震驚。

    “公主如何得知這件事”秦衍再不敢小看眼前這位公主,當下便正了神色。

    爲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楚遙淡笑,奪嫡風波中最大的事件之一便是湖州城的災荒,湖州三面環山,只一面臨湖,三皇子的人翻山越嶺地押運糧食,途中出了意外,那

    時五皇子提出水運,還提出秦家的船舶能裝載四千石的貨物,並且航運速度極快,後來五皇子便是解決了湖州城災荒的功臣,越發得到了睿武帝的信任。

    “本宮如何得知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宮給你資金,助你打下打一片江山,只是不知道秦公子有沒有這個魄力,敢不敢接受這個挑戰”楚遙從不認爲自己很會看人,但是她卻十分相信秦衍絕非池中之物,一個識時務又聰明的人很難得,一個清醒又睿智的人更難得。

    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餡餅,秦衍的態度十分謹慎,面上不顯,心底卻是驚濤駭浪。

    “公主憑什麼以爲在下能成功”秦衍眯起眼,仔細地打量楚遙,想要看透她的打算。

    “秦公子志不在官場,又何必勉強自己,不如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豈不快哉”楚遙含笑,不疾不徐地說道。

    從昨日見到秦衍開始,楚遙就在思索該如何接近他,思考了許久還是覺決定開門見山,她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年輕人有野心也有抱負,他絕不會甘心將自己埋沒在官場中。

    “在下可以考慮一下麼”雖然楚遙的話很有誘惑力,但是秦衍卻不是毛頭小子,他素來謹慎慣了,越是有好事發生,越是防備心重。

    楚遙對他的戒心毫不在意,越是謹慎代表他越是在意這一樁交易。

    站在他身側的楚遙負手而立,淡淡地說道:“本宮最近聽到一個傳言,聽說秦公子的胞姐許了一門親事,是江城知府的續絃。”

    說到這件事,秦衍的臉色難看了幾分,原先的慵懶閒散全然不見,只換上了凝重。

    秦衍冷聲問道:“公主到底是何意”

    “本宮只是想告訴秦公子,唯有你手中握有權力,足夠強大才能守護想要守護的人,否則便只能看着在意的人受苦。”說完,她便轉身走了。

    秦衍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拳頭,努力剋制住沸騰的情緒。

    是了,楚遙的幾句話正戳中他的心頭,他是庶子,在秦家不受重視,他的胞姐過得更是艱辛,他努力考科舉,爲的就是出人頭地,日後有能力保護胞姐。

    他的胞姐是幾個姐妹中容貌最出色的,卻因爲生母出身卑微,讓他們姐弟倆在秦家舉步維艱,而他胞姐更是成爲其他姐妹和姨娘的眼中釘,幾次想要將她送去權貴府裏爲侍妾,幸而此次他科舉高中,秦父對他們姐弟倆纔好了一些。

    要說秦衍恨不恨秦家,答案是肯定的,他恨透了秦家人的攀高踩低,更恨父親的無視,若是可以他甚至不想再見到秦的人,然而他的胞姐,卻是他唯一割捨不了的親人。

    想到這裏,秦衍忽然站了起來,轉過身看着楚遙離開的方向,抿緊的脣線泄露了他堅定的決心,他有一種直覺,七公主或許就是他的貴人,得她幫助,成就一番事業,很可能將會成爲他最大的機會。

    而他,從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能成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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