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夜深,夫君來敲門 >第240章 互利互惠
    沒想到的是,鎮北侯的院子里居然不止他一個人,還有一人背對着他們,正和容勒下棋。

    待楚遙他們走近,容勒擡起頭來朝他們二人頷首,旋即對坐在他對面的男子說道:“路朝,這就是我同你提過的七公主和駙馬。”

    路朝楚遙和南謹軒飛快地互換了眼神,他們都知道此人是誰了,景路朝。

    “公主、駙馬聖安。”景路朝站起身,微微躬身行了個簡單的禮。

    這是楚遙第一次見到景路朝,又是一個不像行軍打仗的人,他身材高大,但是皮膚偏白,半點沒有在軍營中日曬雨淋之後的黝黑,看起來倒是比容勒要年輕了許多。

    “景大人。”楚遙和南謹軒朝着兩人微微頷首,算是應了禮。

    見對方一眼便知道自己是誰,景路朝淡淡一笑,眼底閃過讚賞,若不是容勒告訴了他這位七公主同他嗆聲的事,單單從她外表還真是看不出來竟是有如此城府的小丫頭,倒是南謹軒,一眼看去便是個清冷睿智的人。

    “原本也是不知阿勒邀了公主駙馬過府一敘,後來聽說了便厚顏留了下來。”景路朝說罷,又是躬身一禮。

    楚遙莞爾一笑,擺手說道:“如今不在宮裏,也不用太過拘謹,我和謹軒亦是尊敬鎮北侯在江北的義舉,纔會厚顏叨擾。更何況說起來,我和景大人還有幾分遠親的關係,畢竟景家是太后的孃家。”

    景太后是楚遙的嫡親祖母,她又是景路朝的表姑母,這繞繞彎彎地也算攀得上些關係,只因爲太后和楚遙的關係不好,因此她纔沒有多同江北侯府的人有什麼走動,若不然她到江北就該先去江北侯府纔對。

    “末將不敢當。”景路朝也不是未經世事的年輕人,帝后和太后的關係旁人不知曉,他們這些局內人總也是知道一二的,他自然不會沒臉沒皮地同楚遙攀起親戚,再者他連自己家裏的勢都不願藉助,更何況是公主的了。

    只不過,這份清高是屬於景路朝的,而不是容勒的,他素來喜歡速戰速決,做事不喜歡拖拖拉拉地迂迴,若是能有更簡單的方式,他自然願意更快地解決這些。

    容勒微微擡手,便有人將他們尚未下完的棋收走,當然必定是原封不動地封存起來,待下次再戰。

    見他的動作,楚遙就知道這是要開始談正事了。

    過了約莫一刻工夫,容勒也沒再開口,只是淡定地喫着侍女送來的糕點,原本心裏還有幾分忐忑的楚遙亦是沉靜了下來。

    “其實今日請公主前來,確實是有幾件事。”容勒視線微微上揚,落在楚遙的臉上,“你上次提的事,我可以答應你。但是同樣的,江北侯爵位的事,我也希望公主能出一份力。”

    竟是因爲景路朝楚遙心下暗愣,她本以爲容勒會獅子大開口,沒想到竟然是爲了景路朝,看來這兩個人的關係真的不錯。

    “很公平。”楚遙輕聲說道,江北侯府本就是一團散沙,就算沒有楚遙的幫忙,景路朝坐上侯爺之位也是遲早的事。

    “公主的意思是”容勒問道。

    楚遙皺了皺眉頭,沒有回答,心下暗暗思索了許久。

    “景老夫人同太后很有交情,她定然更屬意她的孫子,也就是江北侯的嫡子繼承侯爵之位。若是公主貿然出手,豈不是得罪了太后”

    南謹軒同容勒見過幾次面,因爲容修的關係,容勒對謹軒亦是十分禮遇。

    他說的,也正是楚遙心中的計較,她並不怕太后,但是公然同太后作對,她擔心會連累父皇母后爲難,因而心中有了遲疑。

    “隋榮不可能成爲侯爺的。”景路朝淡淡地說道,“就算沒有我,也輪不到他。”

    侯爵之位,除了他,再沒有別人。

    只是這樣的話,景路朝是不會說的,即使他是這樣想的,也不會堂而皇之地說出來,這些年他離開景家,只想着在外闖出名堂衣錦還鄉,向他爹證明他是錯的,卻沒想到他尚未站上高位,江北侯卻過世了。

    景路朝並不是在乎富貴爵位的人,不然當初就不會離開景家,但是他不能容忍本家的人貪婪伸手,當初若不是本家的人插手,他和生母便不會那麼早陰陽兩隔,所以他斷不會容許江北侯府落到本家手中。

    不過這些,並不爲外人道也,不管旁人怎麼以爲,他只做自己要做的事便好。

    “聽說謹軒今日在追查木材的事,是否有眉目了”容勒話鋒一轉,又說起了別的事。

    南謹軒眸光一閃,望向容勒,等着他的下文。

    “我可以幫忙。”他平靜地說道。

    是了,鎮北侯在江北多年,不論是江北官場還是其他都比謹軒的人熟悉得多,若是有鎮北侯的幫忙,木材的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而那位朱大人也定然會被揪出來。

    但是就算沒有鎮北侯,南謹軒相信只要給他一些時日,總也是能查到的。

    “成交。”楚遙率先開口應下,她並不太清楚木材的來龍去脈,但是她瞭解南謹軒,他是個不願意麻煩別人的人,更不願意因爲自己的事而讓她爲難。

    “遙兒。”南謹軒皺眉,眸中閃着不贊同。

    楚遙並不看他,反而望向鎮北侯:“我有些好奇,侯爺同景將軍”這是要套他們的關係了,她實在是好奇得緊。

    “路朝曾經在我的軍營裏呆過。”容勒想了想又道,“江北侯府雖沒從前風光,但是在江北還是有些勢力的,若是侯爵之位落到本家手裏,以景家本家的貪婪,只怕是要將江北鬧得天翻地覆了的我也是爲江北考慮。”

    這倒像容勒做的事,楚遙暗忖,看來這位鎮北侯果然是個深思熟慮的人。

    “這些,你可以拿回去看。”容勒說完,一旁的侍衛便將兩本薄冊子放到南謹軒的面前。

    南謹軒粗略翻動,便大概知道是什麼東西了,心下暗歎,果然是鎮北侯,早就將什麼都準備好了,看樣子是料定他們一定會答應了的。

    聊完正事,容勒便着人將容修帶來,說是和他們一起用飯。

    容修來了之後,反而在楚遙身邊問長問短,少年老成的樣子倒是少了許多。

    兒子的反常引起了容勒的注意,他掃過對面三人時忽然一頓,思索了一會兒纔想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裏了,眸中微光閃過。

    不過,楚遙完全沉浸在和容修的閒聊中,而南謹軒則沉默地思索着方纔看到的薄冊,想着回去該怎樣安排。

    這時候,他們並不知道,一場風暴正以他們爲中心,隨時準備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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