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夜深,夫君來敲門 >第500章 貪墨事由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南忠公從官署回來時,正巧碰到了同僚,聽他們提起了袁家的事。

    “那袁家也就老大和老二有點出息,那袁老三可就是個拖後腿的。”其中一人嘖嘖感慨不已。

    “誰家沒個紈絝子弟,那袁老三也就玩玩女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有人說了不同的意見。

    方纔說話那人卻是怪笑一聲:“玩女人還真是沒什麼,聽說那袁老三如今可是三天兩頭往賭場跑呢,先前一次賭債就是袁老大還的,說是着人把袁老三給關了好幾天,後來還是老太太求的情。”

    誰說女人八卦,說起八卦來男人可是毫不遜色的,那繪聲繪色的模樣彷彿親眼所見似的。

    “真的假的好色沒什麼大不了的,好賭可不是個好事啊,前幾年梁大人個遠親就是好賭,差點把自己的小命給賭沒了。”另一個人也來了興致,加入其中。

    “把自己小命賭沒了倒也算了,梁大人當初可是差點被連累了,要不是他大義滅親,把人丟進牢裏關了一陣子,等風波過去之後把人送走,那個遠親還不知道會惹出多少禍來呢。”說話的官員還煞有其事地掃視了一眼四周,壓低了聲音說道,“不過聽說梁家還了那一大筆銀子之後,有好長一段日子過得不太好呢。”

    衆人皆是點頭,在場的人多是在官場多年,自是知道什麼是能做的什麼是不能做的,精明的人不會讓自己有這樣顯而易見的弱點擺在人前,誰都知道,若是家裏有個賭徒,那可真的是件麻煩事。

    “對了,你方纔說到袁老三,他怎麼了”有人又起了一個頭。

    “袁老大把他打了一頓還關了幾天,他消停了一陣,前幾天又開始去賭場了,聽說這一次輸的可是真的不少。”說話那人的聲音又低了點,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默不作聲同他們一起走的南忠公,旋即笑道,“說起來,還是南忠公你夠義氣,出手幫袁老三還了錢,要不然袁老大可是撂了話的,這次就是人要了他的命都不幫忙的。”

    南忠公眼底滑過一抹詫異,不過面上卻是不顯,只是淡淡笑了笑。

    他如今可是一肚子的疑問,袁老三他自然知道是誰,袁氏是他的表妹,袁家自然也是他的親戚了,只是他壓根就不知道袁老三賭錢的事,又怎麼可能會出手給他還賭債呢

    “原來是南忠公你幫的忙我說那袁老三一時間哪裏能籌得出三萬兩銀子出來,這下可就對上了。”說話的人哈哈大笑了幾聲。

    三萬兩銀子南忠公心下一凜,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雖說南忠公府是有祖產的,但是之前虞氏同南忠公提過府裏財政緊缺的問題,如今聽說府裏一下子拿出了三萬兩銀子,直讓他驚得眉頭緊皺。

    “這是一定的,再怎麼說袁家和南忠公府也算是親戚,幫一幫親戚也是很應該的事嘛。”站在南忠公邊上的官員開口附和了一句。

    衆人又說了不少話,但是南忠公卻是一句都聽不下去,匆匆說了幾句便先行告辭回去了,方纔爆料的那位官員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詭異一笑。

    話說南忠公一回到府裏,便立刻讓吳管家來書房,詢問關於三萬兩銀子的事,吳忠聽着也是一驚,微一思索,最近府裏似乎並沒有那麼大批的銀子出入。

    “啊對了,最近府裏購了一批補品,是直接從袁姨娘那邊走賬的,說是給兩位少夫人和杜姨娘用的。”吳忠在南忠公府爲管家多年,早就練就了一身過目不忘的本事,但凡是他知道的事,便不會忘記,只見他偏頭略一思索,“似乎是用了一萬多兩。”

    女子所用的燕窩血燕什麼的,確實多是價值不菲,尤其如今府裏有兩個懷孕的媳婦,再加上一個連佩珊,也確實該送些補品給她們。

    “還有麼”南忠公又問,“沒別的了”

    吳忠又偏頭想了想,過了好一會兒又恍然想到什麼,旋即說道:“還有是前段日子的事了,我們府裏之前採購布料首飾的地方,都給換了,袁姨娘的意思是如今府裏開銷太大,要做一些縮減,原先大夫人用的那些人家東西都太貴了。”

    南忠公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是知道虞氏的,雖然她犯了錯,但是在管家上卻是從沒出過差錯,虞氏素來懂得貨比三家,能在她手裏留了那麼多年的老店,又如何能差到哪裏去

    若是換做平時,對於袁氏的舉動,南忠公最多將此歸結

    於她不願意繼續用虞氏從前用過的店家,不過是女人間的爭寵喫醋罷了,雖然虞氏不在府裏了,但是並不代表袁氏能不同她計較。

    但是偏偏這些事都發生得太湊巧了,他沒有拿出過三萬兩銀子,外人卻知道這些銀子是從南忠公府裏出去的,要說袁氏這些年怕也是藏了些體己錢的,但是要說有三萬兩那麼多卻是沒可能,所以他只能想到,這三萬兩隻怕是從公中貪墨出來的。

    想到這裏,南忠公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他最厭惡的就是人家在他背後做這些小動作,尤其是仗着他的信任,理直氣壯地貪府裏的銀子,簡直是給他難堪。

    “不知道老爺,爲何突然問這些”吳管家半低着頭,狀似恭敬地問道。

    只是南忠公並沒有發現,他的眸中閃過的一抹精明。

    “外頭有人傳言,說我們府裏拿了三萬兩給賭坊,這件事你知道麼”南忠公對吳忠是十分信任的,他還是世子的時候吳忠便在府裏了。

    吳忠聽到南忠公的話,飛快地擡眼看了看他一眼,見他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等着答案,他看着像是有些糾結,旋即說道:“是,確有此事。”

    “你怎麼沒有告訴我”南忠公很是不悅,這樣大的事吳忠竟然沒有告訴自己

    見主子發怒,吳忠慌忙跪到地上,一板一眼地說道:“不是老奴不說,實在是老奴也只是猜測而已,畢竟這筆銀子並不是一下子從賬房出去的,再說再說”

    “說下去。”南忠公冷聲說道,他一眼便看出吳忠話裏有話。

    “再說,如今當家的是袁姨娘,這賭坊那兒欠下一大筆賭債的又是袁姨娘的兄長,這事”吳忠支支吾吾,“老奴不敢胡亂猜測。”

    聽他這樣說,南忠公的臉色倒是稍稍好了些,吳忠的性子他還是有些瞭解的,謹慎得很,若是沒有證據的事他自然不會胡說八道,再者他也喫不準老爺心裏的想法,又怎麼會冒冒失失的呢

    “立刻派人去查,你方纔說的那幾件事,也都派人暗暗去查。”南忠公沉聲說道。

    “是,老奴明白了。”吳忠點頭,又聽主子吩咐了一會兒,便躬身離開了。

    等他走遠,南忠公才猛地拍擊桌子,面上的怒氣散發開來,他其實心裏已經有了數,這件事就是袁氏做的,讓吳忠去查,不過是爲了掌握證據罷了。

    想到那個吃裏扒外的袁氏,南忠公心頭的怒意又浮了起來,本想着袁氏同他青梅竹馬,又是個沒什麼心眼的,他才寵了她那麼多年,卻沒想到這纔剛沾上管家權沒多久,竟然就貪了三萬兩影子,還是補貼孃家,這要是暗暗補貼倒也算了,偏還弄得人盡皆知,他是多要面子的一個人,想到今日在那些官員面前的狼狽他就心裏窩火,那些人雖然面上含笑,心裏指不定如何鄙夷他了的。

    想到袁氏,就想到了老三和他媳婦,真是沒一個能讓人省心的,本還想着能借着景家的勢力讓南忠公府更上一層樓,卻沒想到這娶進來的竟然是個鬧騰得沒邊的,這還沒幾個月,就害得老大媳婦沒了孩子。

    還有那場大火也是蹊蹺,南忠公心裏始終不相信這是意外,但是他卻找不到任何證據,再說這也只能是一場意外,因此他也就順着衆人的意思粉飾太平,但是他心裏卻認爲這場火指不定就是那個鬧騰的老三媳婦放的,因此對着這個媳婦,他實在是沒法喜歡。

    隨即他又想到南慕封,那個讓他越發防備的兒子,南忠公整個眉頭都皺了起來。

    原先他對嫡長子是存了試探的意思,藉着楚依依的事廢了他的世子之位,都已經做好了他要來自己這裏鬧的準備了的,卻沒想到他竟是半點反應都沒有,在府裏在外頭都一如既往。便是這樣的城府叫南忠公心裏更多了幾分防備,這樣一個剛過弱冠之年的年輕就如此沉得住氣,想到這裏南忠公就覺得毛骨悚然。

    這樣想了一圈,最後想到的是最讓他頭疼的庶子南謹軒,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另外兩個兒子有了比較的關係,他越發覺得這個庶子是個好的。

    只是想到他不肯做世子,就叫南忠公氣得胸口疼,他如何不知道老大和老三都對這個世子之位虎視眈眈來着,這個老二卻是偏偏沒眼看,怎麼能不叫他火大

    “老爺”屋子外頭傳來了袁氏的聲音,南忠公的臉倏地便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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