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夜深,夫君來敲門 >第611章 有驚無險
    別人不瞭解文皇后,楚遙卻是清楚的,太聰明的人總是容易將人想得複雜,這大概是所有聰明人的通病,文皇后也不例外。

    簡單來說,相較於一個做事滴水不漏的人,文皇后其實更喜歡對方是個會有些小紕漏的人,因爲人無完人,有些小紕漏才顯得真實,也更容易讓人信服。

    而顯然,霍子衿並不明白這個道理,她只想着出風頭,想着如何在皇后面前得臉,想着在人前炫耀她的冰雪聰明,卻忘記了,在皇宮裏最忌諱的原本也正是這一點。

    “好漂亮的荷包。”既然有人趕着作死,楚遙自然不會反對,還順勢地爲人多豎幾個敵人,反正她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沒想到霍小姐不僅能吟得一首好詩,在女紅方面居然也這樣厲害。”相較之下,顧瀅瀅的恭維就顯得異常地諷刺了,不過霍子衿心情好,並不在意。

    文皇后倒是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對於楚遙的話亦是贊同的,並且邀了霍子衿經常來宮裏坐坐,便是這樣的說辭和舉動,就足以讓人羨慕不已的了。

    “謝謝皇后娘娘的厚愛,臣女以後會經常入宮叨嘮,就怕娘娘到時候嫌臣女煩人呢。”霍子衿掩嘴輕笑,心情極好的樣子。

    一旁的夫人有人開口說道:“一直都聽說霍小姐文采過人,今日得見,倒是不如給我們大家表演一番了。”

    只是不知道,這是故意諷刺,還是真心讚美。

    不過霍子衿求的不過是個表現的機會,對別人的話並不甚在意,尤其是當文皇后點頭示意她表演一番的時候,她只暗暗握了握拳頭,才叫自己穩住了心神,沒有表現出太高興的樣子。

    “既然如此,臣女這就獻醜了。”謙遜的躬身,霍子衿走到一旁,在爲她準備好的大案几上,執起了筆便伏案畫了起來。

    果真是早有準備了的,楚遙似笑非笑,這個霍子衿還真是準備充分,既然如此她就給她這麼個機會好了,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了呢。

    只一會兒,霍子衿的畫便畫完了,兩名宮女將畫紙舉起,周圍陣陣唏噓聲,雖然心裏早就有了底,但是看到她的畫,楚遙仍微微挑眉,她畫的就是眼前這一副賞雪宴上的圖,雖然畫的簡單,許多人物只是幾筆帶過,但是依然有幾分神似,這麼短的時間裏能畫出這樣一幅畫,着實是不簡單的。

    “果真是才女。”文皇后點點頭,很是滿意的樣子。

    賞雪宴過半,霍子衿一人出盡風頭,同席的夫人小姐們紛紛對她投去了不太友好的目光,偏她還毫無知覺的樣子,也不知是真的心大,還是不放在眼裏。

    原本睿武帝是要帶着幾個皇子一起過來的,結果才走了一半,便聽說三皇子妃要生了,三皇子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回去,文皇后這裏也得到了消息,便立刻拍了雲姑去打聽消息,楚遙自然也是坐不住的,同文皇后說了幾句便去了三皇子府。

    楚遙一出宮門,馬車便飛馳着往三皇子的府邸方向而去,然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楚遙眉心一動,暗叫不好。

    從皇宮到三皇子府,少說也要半個時辰,這才一盞茶的功夫,怎麼都不可能到了三皇子府,她因爲出來得急,所以並沒有帶上侍衛,只一個車伕,而此時馬車停了下來,顯然車伕的位置已經沒了人。

    楚遙沒有動,馬車外頭亦是死一般的寧靜,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簾子處,從縫隙中往外看去,似乎是個小巷子,道路十分地狹窄。

    外頭沒有聲音,而楚遙也坐着不動聲色,天知道她緊張得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她甚至從盤起的髮髻中拔下一支髮簪緊緊地握在手裏。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忽然聽到外頭有腳步聲靠近,她只死死地握緊手裏的髮簪,盯着面前的簾子,只覺得心臟都要從胸口跳出去了。

    “唰”地一聲,馬車的簾子被人掀起,說時遲那時快,楚遙舉起髮簪就狠狠地往人身上刺過去,動作又急又狠,這要是被刺中,就算不死只怕也是個重傷了。

    但是很顯然,對方的反應十分靈敏,只一個側身便閃避了過去,而楚遙則因爲重心不穩而摔了出去,就在她看着是要摔下去的時候又被人拉住,整個人往後一仰,便撞上了一堵牆似的人懷裏。

    隨後,她便聽到了一聲輕笑,極爲熟悉的笑聲。

    楚遙

    的手微微僵住,詫異地擡眼看向扣在自己腰際的手上,旋即便聽到自己耳邊一聲曖昧地淡笑:“遙兒這是投懷送抱麼”

    是南謹軒。

    他的手依舊扣在她的腰際,而她整個人則窩在他的懷裏,手裏的髮簪已經落到了他的手裏,南謹軒並沒有說話,只是抱着她一躍落到了地上,對着身後的幾個黑衣人說道:“一個都不留,處理掉。”

    “是。”黑衣人應了一聲,便閃身離開,顯然是去追人去了。

    “怎麼回事”直到重新上了另一輛馬車,楚遙纔回過神來,怔怔地望着讓將自己摟在懷裏的夫君,“你怎麼會來”

    南謹軒沒有說話,只是隨手將髮簪往邊上一丟,從暗格中拿出藥粉,拉過楚遙的一隻手,視線落在她掌心那道被刺破的紅印上,可想而知她方纔有多害怕,所以髮簪的一頭纔會刺破了掌心。

    “嘶”藥粉灑在掌心,楚遙倒抽一口冷氣,也怪她如今是越發嬌氣了,從前受盡折磨都不喊一句疼,如今就這麼些許的小傷口就恨不得哭一哭了。

    “還知道疼那方纔還握那麼緊”南謹軒低着頭爲她上藥,言語中滿是心疼,“要是我不來,你就打算用你手上那支髮簪跟人拼命了你身邊跟着那麼多暗衛都是背景麼,還用你這個做主子的親自出手”

    楚遙一愣,方纔她是被嚇住了,纔會一時忘記了這件事,這會兒被南謹軒當面提起她纔想起,沒錯啊,她雖然沒有帶侍衛在身邊,但是她的身邊跟着不少暗衛,剛纔真是急糊塗了,居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對了,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馬車會把我帶到這裏來”楚遙一頭霧水,這件事太奇怪了,她就被莫名其妙地帶到巷子裏,卻又沒有人出現,等有人來了,竟然是南謹軒,這是逗她玩麼

    “你三哥聽說你嫂子要生了,就立刻回府了,我想着你要是知道消息定然會過去看一看才放心的,就在宮門外等你。”南謹軒回答她。

    “你怎麼知道我會出來”她好奇地問道。

    “你三哥的事,你自然不會放心。”南謹軒理所當然地回答,尤其是最近京城並不安穩。

    原先文皇后想將穆向晚留在宮裏安胎,後來宮裏接二連三地出了不少事,她便同意了兒子的建議,還是讓向晚回了三皇子府,這臨盆在即,三皇子府更是裏三層外三層地保護着。

    但是,無獨有偶,誰都沒想到被如此嚴密保護的三皇子府,前幾日居然也出了一樁不大不小的事,據說是穆向晚的藥膳裏頭被人添了些東西,幸而向晚身邊的嬤嬤是個心細的,幾句話就讓那個送藥膳的丫頭露了馬腳。

    這件事被瞞得很緊,文皇后那裏並沒有得到消息,但是怎麼可能瞞得過南謹軒的人,自然也就被楚遙知道了,所以她纔會對穆向晚的事尤其上心,這可是她三哥第一個孩子。

    “我也不是不放心,只是”楚遙也說不上來,大概是前世的陰影太重,雖然明知道如今和前世已經不一樣了,但是隻要想到前世穆向晚的孩子並沒有生下來,她的心裏就止不住地一陣憂心,唯有親眼看到這個孩子出生,她的心裏才能真正放下心。

    南謹軒拍拍她的手,知道這丫頭心思重,他從不逼她說什麼心裏的事,反正他其實都是明白的,就像有時候他也會半夜裏陡然驚醒,分不清如今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只有偏頭看到睡在自己身邊的她,他纔敢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

    “那剛纔”楚遙的反應慢了半拍。

    “我在宮門外等了你好一會兒,但是沒有等到你人,覺得奇怪就讓人進去問了,發現你已經離開了,我覺得不對勁就讓人去各個宮門查,結果有人發現你的車伕死了。”南謹軒說道,“我就立刻追了出來。”

    楚遙嚇了一跳:“車伕死了”

    她回想了一下,似乎她上馬車的時候還真沒太注意車伕,只記得他似乎是帶着帽子的,她只看着是自己府裏的馬車就上來了,沒想到竟然是假的麼

    “嗯,幸而你身邊跟着暗衛,很快就聯絡上了。”南謹軒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句。

    “知道是誰的人麼”楚遙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只想知道到底是誰要她的命,或者該說並不是要她的命,而是想抓他。

    這個時候,趁着三皇子妃臨盆的時候抓她,可真是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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