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聖瞬間就感受到了一種濃烈的不安，映照了先前的預感。
這是不詳。
羅素現在所展示出來的，正是另一個世界的超凡，以黑洞爲計數單位的恐怖力量！
“快跑，這次真的得跑了！”
他立馬邁開雙腿，其他軍情處成員也邁開步子。
然而眼前，卻出現了羅素通過鏡花水月能力製造出來的幻影。
“逃不出去的。”
幻影的話語很是平靜。
彷彿一位法官正在宣讀一位犯人最終的結局，只是既定的事實。
約翰·聖根本不信。
因爲在經歷了剛纔羅素的解釋之後，他知道這大概率是催眠，於是徑直想要穿過對方的身體。
然而催眠的效果並不侷限在表面的視覺。
味覺，聽覺，嗅覺，觸覺。
五感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輕易被羅素調配到最適合的程度。
約翰·聖被肉體擋住了，身邊的威壓也全部凝結成了實質的狀態，根本無法突破。
“可惡，你這傢伙！”
不得不承認的是，約翰·聖有點急。
“別急。”
幻影·羅素如此說道，表情保持着淡然。
這也是羅素想要讓約翰·聖看到的，儘量多拖延一點時間，爭取無痛進入玄冥黑洞。
約翰·聖終於忍無可忍，一拳轟出，強大的超凡力量凝聚在一點！
“就算你是幻影，我也要將你擊碎！”
但是眼前的羅素又如同被打中了的水面，化爲一點點波紋散開，消失在約翰·聖的眼前。
這一拳綿軟無力，宛如打在了破布或者皮革上，不但沒有洞穿，反而是令人感到一陣的自卑。
“不……”
什麼都做不到。
約翰·聖有點崩潰。
看來羅素的實力又得到了恢復式的提升，比之先前又強上了一個檔次。
在羅素絕對的實力，以及在“鏡花水月”能力之下玩轉的絕對技巧之前。
根本是什麼都沒有辦法做到。
他想要的反抗，只不過是無用功的徒勞罷了，便是連羅素的一根手指頭都不如。
“我們飛翔的越高，在不會飛翔的人眼裏，就顯得越渺小。”
喃喃自語，這聲音在心中迴盪，在約翰·聖的丹田之內不斷上升，以很快的速度上傳到名爲大腦的雲端。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句哲理。
約翰·聖輕敵了，同時也誤解了羅素。
羅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不是爲了嚇唬，在怪形戰場上也沒有做出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自始至終，或許都是爲了復仇。
自己和軍情處曾一度想要置羅素於死地。
對於一個正常的人來說，逼瘋到只追求個人感受的程度，並不需要每日每夜的折磨，而只需要糟糕的一天。
羅素不光曾經是救世主，而且現在仍然是。
所有人都在誤解他。
強烈的罪惡感，讓約翰·聖回想起，曾經克熱木·阿道夫告訴過他的一個故事。
【你將一隻手插入水中】
【水中的微生物將最爲修長的中指看成是上帝，將其他的手指看做是惡魔】
【於是微生物們開始不斷地獻祭，祈求着中指能夠戰勝其他的手指】
這便是一個誤解的典型案例。
只有真正站在羅素的角度上，纔可能考慮到對方曾經的處境，以及對方到底經歷了一些什麼。
現在約翰·聖明白了一切，但是身體上的力量卻不足以支持着他走到羅素的跟前，內心的醜惡不足以讓他和羅素說一聲抱歉。
因爲羅素太過於偉岸。
現如今的羅素仍然是救世主，只不過他所站在的立場已經變化。
羅素不是這世界上所有人的救世主。
而是作爲同樣被受到委屈，同樣被誤解，同樣被誤會的「惡人」共同的救世主。
畫面切到其他的超凡者身上。
只見這羣被稱爲與羅素同水平的怪形與人類，這時候竟然是猶如劍鼎鍾齊鳴，出現了同樣的恐懼——
“這是什麼力量？！”
“我感覺身體在下墜，一點也不妙！”
“可惡，羅素，快放開我們！”
只見他們的身上纏繞滿了黑色的氣息，揮之不去，宛如在空中凝結成實質狀態的瓦斯，只不過顏色變得更爲清晰可見。
他們感覺到的，就是自己的身體正在被一道無法匹敵的力量拖拽着，並且定格在了半空中。
身體四肢想要做出哪怕一個略微靈活的動作，都相當費勁。
反觀約翰·聖，可能因爲跑步速度較快，導致已經站在了玄冥黑洞波及距離的最邊緣。
但終究還是以無用功告終。
作爲實力最強，同時也是最能夠代表軍情處的人物，約翰·聖同樣被玄冥黑洞所制裁。
他也沒能逃過羅素的攻擊範圍，終將在世界上的每一個人眼裏隕落。
只是這一刻，在聯繫到羅素先前所喊出的語句之後，他好似看明白了這個所謂的玄冥黑洞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
“我明白了。”
約翰·聖看着黑色的氣息不斷纏繞自己的身體，超凡力量想要釋放卻毫無用途，被盡數吸收，眼神裏閃過異樣的光芒。
“黑洞能夠吸附世界上的一切物質，一枚硬幣大小的黑洞可以在不斷吞噬物體的過程中膨脹到沒有人能夠想明白的大小。”
“而玄冥黑洞，就是來自此世界之外，吸附超凡力量的黑洞。”
“吞噬一切，吸收一切，便是連這世界上與之對峙的光都無法逃逸。”
他轉過頭，看着操縱一切的羅素。
這時候再次看向這個無比立體的人物形象，心中已經無限悵然，彷彿將對方看透了一部分，但也沒有完全看透。
他現在的角度，只是曾經的羅素。
“你的意思是，要將我們所有人，都囚禁在這個所謂的玄冥黑洞之中麼？”
羅素在遠方聽到這句話，沒有意外於約翰·聖的反應，只是靜靜地點了點頭。
“如你所見。”
“好好在裏面待着吧，如果想要什麼娛樂場景的話，我可以親自用催眠的效果爲你製造。”
聽到這裏，約翰·聖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