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只是說了幾句話,就將“實在界”的概念說成了“真實界”,實在是矛盾。
那麼羅素也只好用同樣的名詞與對方進行交談,並且使用了一些非超凡力量的手段。
只不過對方所說的概念,倒是相當有趣。
——所謂現實只不過是人類輔以想象的產物,而並非是已經存在的既定現實。
那這麼看來,超凡力量究竟是什麼?
羅素放棄了思考。
這是一個哲學命題,原本就不存在的事物,在不存在的境界裏又是否存在?
“呼。”
嘆了一口氣,確保已經觸發了“夾”的動作概念。
當羅素再度掀開幕布的時候,那個自稱爲‘何晨’的僞人,已經順利被送往了其他的平行世界。
再朝身後看去,真正的何晨已經七竅流血,眼瞳裏滿是昏厥的白色。
離死亡雖說還有一段距離,但並不是很遠。
“真是可憐,讓你受苦了。”
頓時,羅素走到何晨的面前,緩緩將自身的超凡力量灌注在他的身上。
“轟隆……”
所有本來應該出現的傷勢,全部無疾而終。
這時候的羅素,已經可以隨意更改超凡力量的形式,因爲已經做到了扭曲現實的程度。
只不過羅素感覺有點奇怪的是,爲什麼何晨到了這個時刻,睜開的眼睛仍然瞳孔發白。
而感受生命體徵,應當是沒有死纔對。
然而羅素不知道的是,何晨在方纔被僞人反彈的一擊之下,正在發生一些異變。
……
隨着僞人被傳送到平行世界。
“嗚……”
真正的何晨嘴上的封印消除。
身體裏,超凡力量正在迴流,熟悉的氣勁正在盈滿身軀,不再是面對僞人‘何晨’的無力。
正當他想要直接爬起來的時候,現實中的意識瞬間消失。
眼前一黑。
他再一次倒在了地上,身體的蠕動甚至微小到了連肉眼都無法察覺的程度。
“……”
不知過了多久。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正坐在老舊的沙發上,看到的是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房間。
在房間的正中央,沙發前一點的位置上,擺放着一個電視。
電視的款式並不先進,帶着天線。
“這,這種場景?”
何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宛如一切回到了災難紀元之前!
他此時在沙發上醒來。
就好像一個天真的孩童,做了一場漫長而無趣的夢境,終於感到苦悶而坐起。
這裏就是他的家,他曾經的家!
在災難紀元之後,未覺醒超凡力量的青年何晨爲了生存賣出了這座房子,之後便不知所蹤。
他的心靈深處保留着這座房屋。
就連何晨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過去了這麼多年,他還是能夠把房子的細節認得清清楚楚。
而現在,竟然離奇的回到了這種古怪而又溫馨的環境之內。
“所有,人理與我的一生,乃至於神祕莫測的超凡力量,都只是在這裏做的一場夢境嗎?”
只是現在的體型,明確告訴了他一切並不是做了一場夢那麼簡單。
因爲何晨的體型與現實一樣,身軀英氣,便是連那一身人理的制服都帶到了這裏。
比起外面的現實,這裏才更像夢境一點。
在這裏,他無法使用超凡力量。
眼前的電視機緩緩開機,亮眼的雪花屏迅速轉換,變成了一個動畫的圖像。
而這一集,便是耶穌降生。
【天使:救世主耶穌將誕生於馬槽之中。】
畫面中,天使伴着一道不可名狀的強光,對着幾位牧羊人如此開口說道。
隨後鏡頭一轉,給到了一位婦女身上。
她的名字叫做瑪利亞,也就是預言之中將會生下耶穌的人。
突然,在天空之中降落下來一道身影。
祂長着翅膀,身上穿着天使的長袍,但是頭部卻被扭曲成了上寬下窄的狀態。
【天使:I
am
the
one
true
savior.
I
must
reverse
the
delusion.
Joseph
is
next.】
這句話在說出的時候,似乎是使用了計算機的二進制語言。
翻譯過來,就是——
【我是唯一的救世主,我必須糾正這種錯誤,下一個是約瑟。】
何晨看着電視機上的一幕,眼神裏突然顯現出濃烈的不安。
這不是他看過的宗教啓蒙!
這裏面的內容被篡改了,上帝派來的聖靈天使不可能會使用近代的二進制語言!
而且這句話裏面的內容,以及說話的腔調、語氣,和僞裝的‘何晨’何其相似?
何晨驚恐地盯着電視機的屏幕。
他意識到,自己的身軀好似無法動彈。
不過好在那扭曲到極致的動畫人物頭部下一刻被虛無籠罩,也算是減少了恐懼感。
天使的話語,也變成了正常的動畫臺詞。
【天使:耶穌將會降世,瑪利亞,你將成爲人類的聖母。】
畫面再度切換,到達了熟睡的約瑟身邊。
約瑟是瑪利亞的妻子。
在聖經的原文之中,在睡眠醒來之後,應當是會因爲瑪利亞無緣無故的懷孕而感到生氣。
然而在這裏出現的場景,卻是約瑟的熟睡,以及窗外突然寫實的天使身影。
【天使:醒來,醒來。】
【天使:我將愚弄牧羊人,我知道他畏懼的東西,我知道你畏懼的東西。】
【天使:我知道你所愛的一切。】
機械一般的語音,就此中斷。
緊接着再度切換畫面,來到了先前的幾個牧羊人的身上。
原本的天空,突然變成了灰黑色的陰沉。
【牧羊人:發生什麼事情了?】
【牧羊人:我們回去吧,這裏令人不安。】
就在這時,天空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被虛無籠罩着面孔的天使形象。
在動畫鏡頭之前,祂不斷放大。
【天使:我是真正的救世主,我深知人世間的一切,知道你們內心的畏懼,而我將成爲引渡人類的方舟……】
那張被虛無籠罩的面孔,突然顯形,與先前在牧羊人們面前出現的天使完全一致。
【牧羊人:呼。】
正當他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準備開始頂禮膜拜。
天使卻出現了極度的扭曲。
眼睛往下垂掛,嘴角向上提起,仿若小丑的狂笑不止的面具。
說出來的話語,也瞬間變成毫無生氣、充滿死意的機械語音,帶着宣判一切的決絕。
【‘天使’:我將殺了所有人。】
……
現實中,原本垂死不醒的何晨,猛然睜開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