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是醉了?梅聞兒一百個不信,所以把人拽走了,無論如何,先讓他喝點醒酒湯。
奈何回了紫極殿的夜宸風,卻不肯乖乖喝湯,“朕沒罪,爲何要喝醒酒湯?”
“好好好,你沒醉,那你就當這是水,你喝了那麼多酒,不也渴了?”
“那朕要喝水,不喝醒酒湯。”夜宸風執意不喝,言詞依然清晰!眼神也是清明得很!
但梅聞兒知道有些人醉後,反而看起來更清醒,她覺得夜宸風就是這樣的人!少不得哄道,“水又沒味道,不好喝,這湯可是按你口味調的,你試試看合不合口味?”
“那朕喝一口。”垂下高傲頭顱的夜宸風,說喝一口,就喝一口,絕不多喝!
梅聞兒頭都緊了,“再喝一口?”
“不要。”夜宸風狐疑的瞧着她,“朕覺得味道一樣,你哄朕!”
梅聞兒頭皮愈緊了幾分,這人喝醉了竟還這般精明,不好糊弄!
“哼!你果然哄朕,你慣會哄朕,叫朕把一顆心都給了你,任你揉搓。”
目光清冷冷的夜宸風,倒給了梅聞兒一種,在哄騙少年郎的犯罪感!
可她又猛的想到,若是他們相逢在他年少時——
那會正得帝寵,又有母愛的夜宸風,眼神恐怕比此刻還純,忽然就心疼極了。
“我怎會哄你呢?”撫上帝王額角的梅聞兒,愛憐的踮起腳尖來吻了他的眼。
乖乖閉上眼的夜宸風,便顯出他那睫毛的長來了,羽扇一樣,又密又翹,還乖。
瞧得梅聞兒愈發心動的親了又親,“我也不會揉搓你的心呀,我怎麼捨得呢?”
“真的?”早已將眼前人環抱住的夜宸風,蹙眉瞧着近在咫尺的明眸,雖見得她滿眸盡顯的憐愛,卻依然嘟囔道,“可朕總覺得,你在哄朕。”
“哪有?你又在亂講,我是怕你方纔吹了風頭疼,才叫你多喝些熱湯,你還不領情。”梅聞兒說完,摸了一下還溫熱的醒酒湯,又勸道,“你把它喝完好不好?”
夜宸風側頭看了眼醒酒湯,斷然搖頭,“不喝!”
“你……”
“除非你餵我。”
“……”
鬆了口氣的梅聞兒倒是沒意見,已經在拿勺子了。
夜宸風卻握住了她要拿勺的手,“不要這個喂。”
梅聞兒拿他沒辦法,只好端起碗,就往他嘴邊送。
夜宸風卻避開了碗,直勾勾盯着梅聞兒的脣!
梅聞兒再蠢!這會也知道他是要她怎麼餵了!
“你真醉了?”梅聞兒忽然懷疑起來了。
“沒醉!”夜宸風忽然委屈道,“你不信我。”
梅聞兒哪裏受得了他這樣,“好了好了,是我的錯。”
“那你喂吧。”夜宸風繼續直勾勾看着近在咫尺的粉脣。
梅聞兒有心砸碗,但到底是捨不得,只好先喝了一口,就往他嘴裏送。
原還以爲他會作怪,沒想到他還真就是乖乖的,接過她渡過去的醒酒湯。
梅聞兒就當自己果然是多想了,自然認真的餵了起來。
一口一口接下的夜宸風也老實喝了所有,總算滿意了,“你總算不是哄我了。”
梅聞兒一邊給他拭去脣上的湯漬,一邊反駁道,“我什麼時候哄你了?你總瞎說。”
“哪裏沒有,你一邊哄着我,一邊計劃着要跑,從你回相府開始,你就一直這樣。”
認認真真的夜宸風,大約是真的醉了,居然說出了心裏話,還把梅聞兒抱緊了幾分。
梅聞兒心頭一慌,眼皮微微一跳的問,“有的話,那也是以前,我後來不是沒想跑了?”
“你有!”夜宸風極其肯定,“你在閩州置辦了莊園,你還讓陳春給你在神朝也置辦了產業。”
梅聞兒心頭大驚,“你、你一直查我?”
夜宸風心虛的低下頭,又倔強的抿了抿薄脣。
梅聞兒不由苦笑了一聲……
夜宸風卻緊張起來的解釋道,“我只是怕找不到你!聞兒,你別走可好,不要哄我了。”
“你都查到了,我還能往哪兒走?”梅聞兒反問道。
要不是這傢伙醉得自曝了,她還真不知道!原來之前做的種種準備,他都知曉。
也是,他當攝政王時,她都跑不掉,何況現在了?不過……
“我也沒想跑了。”梅聞兒捧着眼前這張略顯心虛的俊臉,只覺得可愛,“以前想跑,那是怕你不長情,回頭我年老色衰了,你見到新鮮的,轉了心。
我也不願意愛過一場後,到頭來反成了怨偶,所以我就想啊,你要是變了心,我便休!離了你也不是不能活。”
“我才……”夜宸風急忙要辯解!
梅聞兒卻覆住了他的脣,“聽我說完呀。”
夜宸風只好閉嘴,但那雙狹長明亮的鳳眸,卻像是會說話般,訴着委屈。
梅聞兒有些受不了的又吻了上去,只覺得喝醉了的夜宸風,又乖又美,愈發招人了。
“這都是以前的想法了,現在我可捨不得了,你這樣好看,老了肯定也好看得緊,我可不想便宜了旁人。”梅聞兒真心說道。
而被誇了的夜宸風,臉上竟泛起了微微的紅,叫梅聞兒一陣喫驚!她可從未見過他這般“嬌俏”的模樣,“你臉紅什麼?”
夜宸風被問得,臉就更紅了幾分,又忍不住的,傲嬌道:“算你識貨,我可是大夜第一美男子。”
梅聞兒就被他這樣兒逗得“咯咯”笑,愈發往他身上黏,“將來你要是敢變心,我肯定饒不了你,走也要帶你一起走。”
夜宸風聽了,忽然笑起來,盡顯妖孽姿態,“走去哪兒?”
“地獄?”
梅聞兒並不是在說笑,如果有一天,這樣的他都會變心,那她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好,記住你說的話。”
沉着嗓,一字一頓說完的夜宸風,聲線空前清明!令梅聞兒心頭一悸的,盯着他!
這傢伙到底是真醉了,還是裝醉騙她?梅聞兒真摸不清楚了,“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