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腳步匆匆,壓根就不管受傷孱弱的安清溪,而且她作爲一等丫鬟,又是伺候這老夫人,心性極高,從不把安清溪放在眼裏,此刻還頤指氣使,“快點,要是讓老夫人久等了,你就沒好果子喫”
安清溪聞言,反倒走得更慢了,只是嘴裏帶着哭牆道,“青柳姐姐,我頭疼,好疼好疼要不你跟祖母說一聲,我不去了”
青柳本想催促她,回頭見她臉色蒼白,真怕她撂挑子不走了,只得放慢腳速,在心裏暗罵了句,“晦氣”
要不是發生了大事,她纔不會來找這個傻子。
見青柳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安清溪勾了勾脣,又是剛纔的語氣,“青柳姐姐,祖母找我什麼事呀是不是要和我一起喫午飯吶”
青柳鄙夷,傻子就知道喫。
“青柳姐姐,這不是去靜修院的路”小山楂順着小姐的話驚訝道。
靜修院是安老夫人居住的地方。
雖然不想和她們說話,但青柳沒忘記自己的差事,沒好氣地道,“我們不去靜修院,四小姐出事了,老夫人在四小姐院子裏,說是有話問三小姐。”
青柳說完,重重哼了一聲,高傲得不願再說一句話。
然而對於安清溪來說,那些話帶來的信息量就已經足夠了。
一路無話,直到進了含丹院。
只一眼,安清溪就知道了,什麼是富麗和破落的差別了,不愧是如今侯夫人的女兒,原本這一切都是屬於小清溪的,可惜
被鳩佔鵲巢了。
到了這地方,青柳已然換了一副面孔,含笑恭順地進門稟報,然後將她領進去。
廳裏,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這話,並沒有因爲她的到來而有所改變。
她笑,果然是透明得徹底。
“老夫人,三小姐帶到。”
話落,衆人才將目光施捨在垂着頭的安清溪身上。
山楂立即跪下行禮,“山楂拜見老夫人,拜見大夫人,拜見三夫人,拜見五小姐,七小姐,八小姐。”
“嗯。”高位上的人將視線落在了安清溪身上,輕而有壓力。
安清溪沒有擡頭,也能感覺到了那目光雖然沒有實質的重量,卻讓人渾身不舒服。
就在衆人疑惑這傻子今日怎麼這麼安靜時,安清溪忽然雙手作揖,彎身高聲重複着山楂剛纔的話,“山楂拜見老夫人,拜見大夫人,拜見三夫人,拜見五小姐,七小姐,八小姐。”
話落,剛纔冷凝的氣氛頓時鬨然笑開。
“哈哈哈,傻子就是傻子,只會鸚鵡學舌”
“”
高座上的人見她不倫不類地行禮,被人笑話還咧着嘴笑以爲被誇了,眼眸劃過一抹不屑,才收回目光,不緩不慢地開口。
“三丫頭,你四妹今日用完早飯後,就腹瀉不止,這件事你可知道”
安清溪把玩着手指,左看看右看看,沒把她的話聽進去。
說話的人也沒指望從她那裏聽到答案,繼續問,“你四妹指控你在她食物裏下藥,你可認”
沒有給嫌疑人辯解的機會,就要直接安罪名嗎
手指一頓,安清溪這才緩緩擡頭,看向這安定北侯後院裏,最高掌權人。
小清溪的祖母,安老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