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仙師 >第四十二章 鬥法
    我和趙軍把馮青山還有物資揹包都拉了上來。

    趙軍和馮青山都沒有注意,我趁機在他們印堂上留下了血手印。

    我們檢查了馮青山後腦勺被怪蛇咬過的傷口。

    馮青山沒有中毒的跡象。

    我稍稍安下了心。

    趁着趙軍幫馮青山消毒處理傷口的時間,我又重新走了一遍墓室外的青磚墓道。

    墓道一面被大石滾堵死了。

    另一面的情況跟這間墓室一樣,滿地狼藉。

    有丟棄的揹包和物資,有大片的血跡,唯獨不見一個人或是一具屍體。

    連那些佔據了古墓的野獸都不見了。

    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我憂心忡忡的回到墓室。

    馮青山正蹲在“囍”字下面,研究那面牆。

    這間墓室一百多年前被盜墓賊掃蕩過一遍,又被二迷糊闖進來折騰了一回,除了兩個空蕩蕩的石棺和碎掉的兩具乾屍,現在還能剩下什麼?

    馮青山在原來擺桌子的地方,找到了一片被扣鑿過的凹痕。

    他對這個凹痕很上心,是因爲它正好與二迷糊家找到的金牌大小對應。

    但馮青山仔細檢查過後,又發現那片痕跡非常陳舊。

    我分析金牌應該是在一百多年前,被那個盜墓賊扣下來後,又遺失在了墓裏。

    二迷糊進古墓發現了金牌,帶回了家。

    馮青山認可了我的推測,跟我講了另一件事。

    公主廟山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可能是因爲山上真的有個公主。

    馮青山急匆匆的從省城趕來門頭溝,就是因爲他在那塊金牌上看到了“安定思公主”五個字。

    安定公主,諡號爲“思”。

    歷史上符合這兩條線索的,就是大周武姓女皇早夭的長公主。

    五代的《舊唐書》和《唐會要》記載,長公主是暴卒。

    宋朝文獻《新唐書》和《資治通鑑》提出,武后殺害長公主嫁禍王皇后。

    史書中關於安定公主死後之事的記載很模糊。

    只說以親王葬儀從德業寺遷葬崇敬寺。

    安定公主之死導致了“高宗廢后”這一歷史事件,也關乎武周女皇是否殺女這一歷史懸案。

    馮青山大膽猜測,公主廟山纔是那位安定思公主的真正墓冢。

    他認爲我們現在呆的這間墓室是個陪葬墓。

    那兩口石棺裏的古屍,就是給安定思公主陪葬的侍女。

    我也把外面墓道看到的情況講給了馮青山聽。

    我們倆商量過後,一致認爲在這間墓室和外面那條墓道中,至少還有一條我們沒有發現的路,是可以通到那間超大號的墓室裏的。

    接下來,我們就要找到這條能繼續走下去的通道。

    就在我和馮青山準備兵分兩路,仔細檢查墓道和墓室時,趙軍突然開了口。

    “你們兩個是瞎了嗎?你們是真沒看到,還是在假裝沒看到?”

    趙軍的聲音很低沉。

    從進入這間墓室之後,他就沒怎麼說過話,一直獨自蹲在牆角抽菸。

    我明白趙軍的意思。

    看馮青山的表情,他大概也明白趙軍的意思。

    趙軍說的就是隨處可見的狼藉,還有地上那些血跡。

    趙軍的意思是,之前下來的兩批人,可能已經遇害了。

    我走到趙軍身前才發現。

    趙軍兩眼通紅。

    他偷偷抹過淚。

    趙軍是被嚇哭的。

    按照我跟趙軍之前的相處模式,現在正是我擠兌他的最佳時機。

    可我卻提不起這樣的心情。

    我找到了對付屍菇的辦法,有了足夠的物資保障,有馮青山這個專業下墓的考古專家指導,墓裏還有紅姑這個“內應”。

    這一趟我們本該走的輕鬆愜意。

    可是從下墓開始,盜洞裏消失的屍菇,路上遇到的怪蛇,都說明這座古墓另有古怪。

    見到滿地潑血的墓室,趙軍會崩潰很正常。

    相對於專門對付邪門詭異的陰陽仙,呆在墓裏才痛快的考古專家,趙軍纔是最正常的那個普通人。

    馮青山很務實。

    他對眼前的血跡視而不見,不是蠢也不是無情,而是提了也沒什麼用。

    對於救人這件事,他比我們都要執着。

    他即想把考古隊的人救回來,又想保住墓室、解開歷史謎團,所以才頂着處分下的古墓。

    我想馮青山刻意迴避之前兩批人遇害的可能,是在擔心我和趙軍會被這場面嚇跑。

    我不提也有我的原因。

    真正的鬥法沒那麼多聲、光、電效果,也不一定非得狂風、暴雨、驚雷閃電。

    細雨夾針一樣是危機暗藏。

    還記得第一次跟着爺爺去收邪祟時,遇到的是跟我年紀差不多的小孩子。

    他正晌午下河游泳,差點溺水淹死。

    運氣好被人救上來之後,就開始發癔症。

    爺爺過去之後,把其他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了我。

    我看着他老人家用黃符紙疊小船,一口一個老兄的跟小孩子說奇怪的話。

    小孩子則是一臉陰狠的瞪着爺爺癡笑。

    爺爺最後在小孩子尾椎骨的位置取了一滴血,滴在小船上。

    小船燒掉之後,那孩子就奇蹟般的痊癒了。

    回家的路上,爺爺給我看了他摺紙船的手。

    手上全是一條條的血印子。

    爺爺說那家人不富裕,就懶得架法壇,擺陣勢了,不然還要收車馬費。

    我問爺爺:“那鬼厲害嗎?”

    爺爺說:“要是早二十年過來,現在我的兩條胳膊應該已經爛的沒肉了。”

    講這個事不是說開法壇的都是假的。

    法壇和儀軌更多時候,是相當於加buff的存在。

    真正鬥法的時候,總會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不能搞這些。

    但鬼還要收,法還要鬥。

    剛纔在墓道里發現了我們三個人不對勁後,我血祭三尸驅趕雜念。

    然後在趙軍和馮青山印堂留下血手印,其實就是我與這座詭異“古墓”的第一次鬥法。

    那之後我就一直注意着包括自己在內,三個人的狀態。

    我能恢復是在預料之中。

    如果祭三尸加上清心訣都不足以讓我清醒回來,那就意味着這次對決我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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