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麗薩笑着說:“抱歉抱歉,我把你給忘了,幸虧你自己跟過來了。”
麗薩沒說話,只是把百寶囊遞了過來。
我背上百寶囊,說:“咱們就這麼安排,狗寶兒等在外面接應,麗薩跟我進去會會里面的黃大仙。”
狗寶兒詫異的看着麗薩,問:“你好緊張啊,是不是也怕鬼?”
“可惜你不能離開小金哥太遠,不然狗寶兒就替你去了。”
麗薩笑着揉了下狗寶兒的光腦袋,笑容有些苦澀。
“走!”我叫着麗薩說,“你拜我當師父,要我幫你寫論文,今晚就夜探古宅,當實踐課了。”
麗薩跟着我走到門口。
我一腳踹在大門上。
早就腐朽的門欄連着門框一起倒了下去。
院子裏兩棵歪脖子老槐樹上,夜鳥驚飛。
人高的野草堆子裏,也是一陣叢動。
我從百寶囊裏抄出折起的金錢劍。
手抖劍展,我帶着麗薩掃平了野草直奔堂屋。
麗薩突然在我身後楞幽幽的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我語氣輕佻的反問麗薩。
麗薩拽住了我,“知道我剛纔就跟在你們後面,知道……”
她頓了一下說:知道“‘絕降’早就解了。”
麗薩定定的瞅着我,一副不說清楚不罷休的架勢。
我問麗薩,“你臉疼嗎?”
麗薩說不疼。
“我臉疼啊!”我摸着自己的臉說,“我剛纔急着出門,沒顧上絕降的事。”
“一不小心就拆穿了,搞到大家都挺沒面子的。”
“我都氣到抽自己了,你就別爲這個生氣撒歡瞎折騰了。”
麗薩嘆了口氣說:“前晚上在鬥狗場,你讓我去打開籠子,結果人太多我沒跟上你,那時你就已經知道‘絕降’解開了,這兩天一直都在跟我裝,對吧?”
“嗨——!”
我對麗薩笑着說:“你想跟着我就跟着唄,咱們還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等你不想跟着我了,隨時撤退走人也沒問題。”
“我既不趕你走,也不讓你難堪,你也不用變着花樣找我麻煩,這不是挺好的嗎?”
麗薩抿着嘴不出聲。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我揮劍砍倒了面前的野草,堂屋大門露了出來。
門框上連個門板都沒有,只用紅藍白三色的塑料布蒙着。
風吹日曬的時日久了,塑料布都朽成了一根根的絲條。
我剛纔斬平了野草,這會兒夜風吹進來,絲條就一陣陣的往黑洞洞的堂屋裏面撩。
屋裏面也不知道攢了多少年的臭氣,被夜風灌着都飄了出來。
這還真是黃鼠狼的味兒,虧得狗寶兒在門外面就聞到了。
我從兜裏掏出手機,準備打開燈照着瞅一眼。
“小心——!”
麗薩突然就把我推進了草叢子裏。
我只看見堂屋裏十幾對發光的眼珠子,像鬼火似的閃動了一下,麗薩就倒進了屋裏。
我從草堆裏爬起來,往堂屋裏竄。
我往後退了一步,抄出一把白磷火符推了出去。
“哐——!”
一隻大木櫃子倒下來。
我都火符被櫃子壓在了下面。
“麗薩——!”
我對着堂屋裏大叫了一聲,扒着櫃子準備再往裏面進。
手上也不知道沾了什麼東西,黏糊糊、涼膩膩的抓了一大把。
“出去!”
麗薩在裏面大吼一嗓子,然後又是一股子惡風迎面朝我撲過來。
我鬆開抓着的櫃子沿蹲身避開。
一把老式的長條木凳砸了出來。
“唧唧——!”
“框框噹噹——!”
“fuck——shit——去你奶奶的——!”
堂屋裏一陣陣的怪叫,砸東西的聲音,還有麗薩的怒罵聲連成了一片。
我好幾次探頭想朝裏面看一眼。
裏面就立馬有東西砸出來。
這什麼情況?
我有點迷了。
索性,我也不看了。
我只埋下頭,用力推動擋在門口的櫃子。
老破村裏藏寶貝啊!
這櫃子鐵定是好木頭,竟然重的跟鐵疙瘩似的。
“嘎吱吱——!”
一陣讓牙癢的動靜後,我總算是推開了一道能鑽進去的縫隙。
堂屋裏這時卻安靜下來,沒了動靜。
“麗薩?”我叫了一聲,打開手機上的燈鑽了進去。
我勒個去!
燈光照到哪裏,哪裏就是一片刺眼的反光。
目光所及到處都是亮晶晶的蛛網,跟進了妖精的“盤絲洞”似的。
“唧唧唧唧——!”
我右手邊的蛛網突然抖動起來。
這一大扇蛛網從房樑上懸下來,跟個大帳子似的。
我抄着金錢劍想挑起蛛網,瞧瞧到底是什麼玄機。
那扇蛛網忽然從下往上捲了起來,一直捲到了房梁頂上。
蛛網後面露出了麗薩的身影。
她揹着身沒出聲。
“噗噗嗵嗵——!”
十幾個蛛網卷出的梭形繭子掉了下來。
這些玩意每個都有小臂長短。
我看麗薩沒事,就蹲下去查看那些繭子。
繭子裏露出了枯乾的爪子、黑色鼻頭還有黃尾巴。
這是黃鼠狼?
“你用降頭術把這一窩子全燴了?”我驚訝的問麗薩。
麗薩伸了個懶腰,拍着手,長出了口氣,說:“舒服。”
我醒過味兒了。
剛纔拿東西砸我,阻止我進來的就是麗薩。
她是爲了絕降的事,在這發泄呢?!
我走到麗薩跟前,拿手機照着她上下打量。
她是真的一點傷沒帶,可那一臉的舒爽表情讓我渾身不自在。
“你知道這什麼嗎?就給它斬盡殺絕了?”我問麗薩。
麗薩說:“我知道,是黃大仙,我的華語老師就是華國的東北人,他給我講過這東西。”
“那你還敢一個人闖進來胡搞?”我跟麗薩說着,手裏已經捏出了一張辟邪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