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來之前,麗薩已經打點好了一切。
汽車直接開進會所後院。
下車後,前來接待我們的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看起來沉穩內斂的男人。
麗薩叫這個男人尼克。
尼克稱呼麗薩爲小姐。
我們四個人被尼克帶進一棟單獨的小樓裏。
這棟樓看起來已經廢棄了很多年,到處都鋪着厚厚的灰塵,電梯停運、燈都沒有幾盞是亮的。
尼克帶着我們走樓梯上到五層頂樓。
麗薩似乎對這裏很熟悉,一直牽着陳綺思的手,還提醒她注意哪塊地板是壞掉的。
我們進入頂樓中間的一個辦公室,這裏沒有燈,看起來就像是好多年都沒人進來過的樣子。
尼克卻在這時跟麗薩打了個招呼就退了出去。
麗薩在牆角的牆上踢了一腳,然後牆上就打開了一道暗門。
門內還藏着另一間隱蔽的辦公室。
“進來啊,愣着幹什麼?”麗薩拉着陳綺思當先走了進去。
我着實是有點喫驚了,但是咱現在是金顧問,也是有身份的,總要裝一下的。
“走啊,別愣着了!”我回頭催促吉妮,把自己的尷尬全都推了過去。
這間隱蔽的辦公室裝飾奢侈、金碧輝煌。
麗薩讓我們自己去吧檯拿喝的,自顧走到辦公桌前打開了電腦。
我來到麗薩身後,看到她在電腦上輸入賬號密碼登陸系統,然後調出了高翔的電子會員卡,最後就打開了一個實時的視頻監視軟件。
視頻內容是在一間鑲滿玻璃的房間裏。
三個女人在挑着妖豔的舞蹈。
沙發上有個男人一手紅酒杯,一手雪茄,正在猥瑣憨笑。
他是高翔。
“這會所是你家開的啊!”我問麗薩。
麗薩指着陳綺思說:“他們家也有份,都是隱藏的股份,明面上的老闆是尼克。”
陳綺思也走了過來,“什麼東西有份?”
“沒什麼,這些東西你不喜歡的。”麗薩慌忙抓起鼠標隱藏屏幕上的內容。
陳綺思伸手去搶鼠標,兩個女孩子又亂成一團,我趕緊讓到一邊。
“恩——啊——!”
整個辦公室響起讓人面紅耳赤的叫聲。
麗薩和陳綺思都愣住了。
一張大屏幕落了下來。
屏幕裏高翔已經與三個女郎貼在了一起。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其中一個好像還是僞娘。
麗薩趕緊關掉了視頻。
她對陳綺思說:“跟你說了這些你不喜歡的。
陳綺思面色漲紅,“開會所就開會所,幹嘛要拍這些東西啊!”
“籌碼,有需要的時候就可以拿來做灰色交易。”麗薩跟陳綺思解釋,“名門望族樹大招風,不止有電視、雜誌、網絡上光鮮的一面。”
“爲了利益、爲了自保,私下有很多祕密是你想都想不到的,這些根本不算什麼,等你正式當上陳家的繼承人會接觸到更多,慢慢習慣就好了。”
陳綺思突然問我,“你能習慣嗎?”
“又不是我家的買賣,我現在也是高級打工仔,沒什麼習慣不習慣的。”我衝陳綺思一攤手,故作鎮定的去吧檯找酒喝。
讓我不淡定的是這一切太順利了。
我想找高翔的麻煩,他就自己送上門了,好像所有的事都已經預備好了。
酒架上大都是水晶瓶子的洋酒,我就認識xo。
我又在角落裏找到個紫砂瓶的茅臺,一樣倒了一杯小口抿着玩。
麗薩問陳綺思準備怎麼教訓高翔。
也不知道是剛纔的畫面太刺激,還是麗薩的實話太沖擊,陳綺思已經興趣缺缺的蔫掉了。
麗薩轉頭問我。
我說:“之前是我不瞭解情況,現在看來搞這些我是業餘的,你們是專家,教給你辦我放心。”
“胡說什麼!”麗薩嘟着嘴角過來一口乾了我喝了半杯的茅臺,“這也不是我搞出來的,我是比爾斯家族的人,從小學的就是不惜手段爲家族謀取利益,不管喜歡不喜歡,這些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沒毛病。”我又給麗薩倒了半杯,“不過感慨還是留在以後,咱們先做正事。”
麗薩要我至少說清楚想要高翔做什麼,連個目的都沒有,會所的人也沒法進行。
目的……
本來我的目的很簡單,抓緊時間找到弱點把柄,將高翔、萊亞、劉易斯三個人各個擊破,
不過現在看來,情況已經發生改變。
高翔和劉易斯可以放在一起辦。
我問麗薩:“這裏也有陳家的股份,我們在這裏搞高翔,陳紅拂會不會知道?”
“會。”麗薩說:“這裏畢竟不是我們一家的產業,我最多能把消息壓到天亮之前。”
我搖頭說:“消息不要壓,反而要儘快傳到陳紅拂那邊。”
“高翔也不要一下就搞定,要慢慢來,狠狠的來,讓他嚐到苦頭想妥協。”
“但是又抱有陳紅拂會來救他的希望,不甘心妥協。”
“我們不需要結果,要的是過程,明白嗎?”
麗薩含糊的點頭。
“我看到資料上說劉易斯是胡安平的替代者,現在是陳紅拂身邊的新姘頭。”麗薩試探着說,“你是想借高翔的危機,讓陳紅拂把劉易斯從身邊派過來,製造機會對付劉易斯?”
“沒錯!”我衝麗薩比了個ok的手勢,“這叫圍點打援。”
麗薩面帶猶疑,“萬一陳紅拂親自來了呢?”
我說:“就是不能讓他來,所以我們還要做另一件事。”
麗薩好奇問我,“什麼事?”
我扭頭看向陳綺思,“就在今晚上,就在這個會所裏,讓陳家的嫡長孫女,真正的繼承人正式亮相,讓所有人都重新認識她!”
“明白了。”麗薩笑道,“這是綺思的高光時刻,陳紅拂是肯定不會出現的,她要是出現在這裏,就會被人認爲是陳家上一代的大小姐,認可下一代大小姐的信號。”
“聰明!”我跟麗薩乾杯對飲。
“我不要!”陳綺思斬釘截鐵的拒絕,“如果像這樣公開身份,我就更別想離開陳家了!”
我抿了一口白蘭地,沒有再給陳綺思發泄情緒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