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鬥法的時間由我選,地點由降頭師協會定。
對我來說拖延沒有意義,時間是宜早不宜遲。
瓦古幫我聯繫了降頭師協會。
我就獨自離開瓦古的生物研究所,來到工業園區的門口等着對方派車來接。
很快一輛白色保姆車就停到了我的面前。
開車的是個皮膚黝黑、身材健碩的南亞人。
他拿着張我的大頭照比對認清了人,然後對我說了一句,“怕的話,現在逃還來得及。”
我把簽好的文書甩到南亞人的臉上。
車子剛打開,麗薩和吉妮就追了過來。
麗薩二話不說就搶在我前面上了車。
她還埋怨我有熱鬧看竟然不帶着她。
吉妮則是對開車的南亞人亮明瞭身份。
她是代降頭大師瓦古去觀戰了。
這意思就很明確了,如果降頭師協會在這次約鬥中搞小動作,瓦古一定會出面干預。
南亞人也沒別的廢話,開車帶着我們三個又回到了今早出發的地方。
長金軒!
車子開進會所,麗薩還在納悶降頭師協會怎麼找到這裏當約鬥地點。
我開口就問南亞人,陳紅拂會不會出席觀戰。
南亞人裝做沒聽到的樣子。
麗薩還沒明白這裏面的門道。
我索性把整件事都直白挑明。
瓦古分析的很有道理,但還不夠全面深入。
陳紅拂能請動巴卡暗殺我,而巴卡是降頭師協會里舉足輕重的角色,說明陳紅拂跟這個協會關係緊密。
經過之前的對決,陳紅拂已經失去了在獅城呼風喚雨的資本。
她能拿出來對付我的手段可能也只剩下了這次約鬥。
可以說這場約鬥,就是陳紅拂孤注一擲的最後手段。
表面上這次鬥法是降頭師協會爲巴卡討命,實際上背後是陳紅拂的挑動唆使。
再昇華一下理解。
這既是一場華國術法與東南亞降頭術的對決,也是我們和陳紅拂的最後決戰。
陳紅拂絕對不會錯過這場約鬥,一定會現場觀看。
以陳紅拂現在的處境,即想觀戰,又不能隨便安排約鬥地點,就只能把地方選在自己的藏身地。
“長金軒”會所。
陳紅拂會藏在這裏,說明她還在受到陳鶴年的照拂。
陳鶴年並沒有完全放棄陳紅拂。
陳家的子孫,死去的陳豐紳、陳紅拂、陳綺思都是陳鶴年養的“蛐蛐”。
陳鶴年一直在玩一場“鬥蛐蛐”的遊戲。
他先是把陳豐紳和陳紅拂放在一個罐子裏鬥。
結果是陳紅拂贏。
然後又把陳紅拂與陳綺思放在一起鬥。
這一場不同於陳紅拂鬥陳豐紳的上一場。
陳紅拂跟陳綺思放在一起,雙方實力懸殊、差距太大。
陳紅拂一出招就差點用“碎心降”弄死陳綺思。
陳鶴年爲了拉平兩邊的實力對比,就開始不停的給陳綺思開bug。
先找我幫忙,又在暗中推動,直到把陳紅拂逼上了絕路,他才幫陳紅拂穩住了最後的陣腳。
這場約鬥將結束陳鶴年的遊戲,選出陳氏企業真正的繼承人,決定陳家的未來。
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麗薩的腦袋瓜裏就有了想法。
尼克因爲昨晚的行動已經隱退。
新任的明面老闆是個30出頭的明豔女人,叫刀蘭。
麗薩不認識長金軒新到任的老闆。
新老闆卻必須認識麗薩。
麗薩想讓刀蘭交出陳紅拂。
她把陳紅拂提前處置掉,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但跟陳鶴年相比,麗薩的份量明顯差的遠。
任由麗薩使全了威逼利誘大法,刀蘭也沒有就範。
這可把麗薩鬱悶壞了。
我倒是無所謂。
陳鶴年費心機弄出這麼大一齣戲,好不容易到了最後一場,不可能讓麗薩給隨隨便便破壞掉。
這都必然的結果。
我們被帶到了一個超大的宴會廳。
廳裏的擺設早已經撤掉,空蕩蕩的大廳裏就烏泱泱站了一幫子歪瓜裂棗。
按咱們國內的說法,這些傢伙都算是行內人了。
我大概掃了一遍。
有穿着講究,西裝革履帶懷錶的。
也有衣着隨意,大褲衩子套個破背心的。
這些應該是隱身市井的。
還有幾個神叨叨的,在身上掛滿了骨頭塊子,藥瓶子,奇裝異服跟東北跳大神的差不多。
這些就是專門以降頭術爲生的。
稍微讓我在意的,是站在後面不顯山不露水的幾個。
他們穿着普普通通,長相也是普普通通,就屬於扔在獅城大街上不會被人看第二眼的類型。
可我在這幾個人身上感覺到了殺氣。
他們肯定跟巴卡一樣,是用拿降頭術幹殺人買命行當的。
我懶得跟這幫烏合之衆費勁,直接撂了狠話。
單挑?
還是羣毆?
我跟這些人之間有可能語言不通,但是不拿人當回事的神色表現卻是全球通用,跨越人種的。
我的態度直接激怒了所有的降頭師。
烏合之衆就是烏合之衆。
有的用聽不懂的鳥語跟我叫囂。
有的舉瓶子,砸骨頭就把我圍起來想試試手。
“啪嚓!”
無端端一道雷響震動了整個大廳。
是吉妮出手了。
一個躲在人羣裏朝我背後遞毒蛇的老婆子被雷劈成了大花臉。
我聽到有人用華語喊出了“符降術·天罰”的術法名字。
這名兒起的挺響亮,可是我再瞅見吉妮煞白的臉色就不禁暗自搖頭了。
她這道雷聲勢有了,實質性的傷害卻並不明顯。
要是我放開手腳,撒開了使正宗的神霄掌心雷。
用跟吉妮同樣的力氣,夠把這幫人放倒好幾輪的。
即便如此吉妮還是震懾住了局面。
接我過來的南亞人介紹了吉妮的身份。
我也聽不懂他們那些鳥語,只聽到了類似“瓦古”的發音,然後這幫鳥人就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