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聽到一聲巨響。
我站着的地方本來就不該是個活人能呆的地方,一定是那些“神”給了我某種護佑,讓我可以在這個星球的大氣層外待着。
這種地方應該是聽不到聲音的,即使是一個星球上一塊大陸的破碎之聲。
如果他們想讓我聽,那麼我的聽到的聲音應該遠比現在的更加真實。
所以我覺得這是我心碎的聲音。
我看着那道神靈化成的金光衝進那片籠着的大陸的白霧中。
我看着我的國,我的家,在我的眼前毀滅。
我儘可能做了我能做的一切,可我能做的是那麼的有限。
跟乾、宇宙流浪者、原始人類相比,我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以至於我只能把挽回的希望寄託在乾的身上。
不止是這樣。
此時我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愚蠢。
因爲乾對我的重視和囑託,我把自己當成了足以跟乾相提並論的存在,我輕視宇宙流浪者、輕視那些原始人類,那些爺爺從小就教導我可以不信卻不能不敬的神。
我竟然生出了利用他們的心思。
結果是我只是有了這個心思而已,從生出這個心思之後,發生的所有事都不是我能夠掌控的。
我根本沒資格參與進乾、宇宙流浪者、原始人類的三方紛爭之中,我在這裏面只是頂多算是一件道具。
一件跟原始人類有關係的道具被神祕的無名鬼送到乾的手裏,然後乾用這件道具做誘餌,逗引宇宙流浪者去引出原始人類。
我爲自己的無知和自大而沮喪。
我付出了無可挽回的代價!
“這不是一個好的結果,但也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乾的聲音終於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
他在考慮我於這趟毀滅之旅中,唯一的收穫。
能量。
阿努比斯抽走了紐約人具有陰性能量的靈魂,它並沒有傷害那些人的肉體。
轉化後的肉體跟轉化前的肉體相比,明顯更加強悍。
這些事對於乾是有意義的。
因爲“虛”最初製造伽馬六號星球,在這個星球上製造拷貝人類,就是爲了研究肉體。
乾關心的就是伽馬6號星球上現代人類的肉體。
這個發現,可以說明了現代人類看似羸弱無用的肉體,還隱藏着一些連“虛”對生命體的理解程度都無法解讀的祕密。
乾正好可以用這個發現,向“虛”換取對伽馬6號星球的重視和庇護。
陰性能量代表着力量,陽性能量代表着羸弱。
但現代人類身體中的陽性能量,還蘊含着待發掘的祕密。
這是我對此的理解,但這又能怎樣呢?
我沒有乾那麼偉大,我沒有他那麼崇高的生命追求,我是個自私的人。
對我來說,現在一切都爲時已晚了。
我所在乎的都已經毀滅。
我已經不在乎任何事了。
乾突然停止了向我訴說他關於能量的猜想。
他用怪異的口氣的對我說:“好像不太對,金竈沐,我想我們都錯了。”
我不想搭理乾,甚至有些恨他。
因爲我知道他有能力阻止華國大陸的毀滅,但是他故意袖手旁觀,在這件事上,乾個宇宙流浪者們是一致的。
他們都想知道摧毀原始人類的發源之地,能不能把原始人類逼出來,如果還是不能,又會發生什麼事。
我知道乾的立場,但這不能打消我對他的恨。
但我又一次高估了自己的存在價值。
我的腳下正在發生的事,讓我不得不主動跟乾開口,我必須問他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