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麼難的,等慕少成拿錢來了,讓他隨便選一個不就好了,你們猜,他會選哪一個”
“喂,君凌,你什麼意思你是在說我就應該被抓嗎”
君凌幽幽的瞟着她,“不是早就告訴你了,跟在慕少成身邊,就要有隨時把命豁出去的認知反正太子爺都揣着了,你就算死了,也不冤枉吧”
“你胡說,阿成一定會來救我的,他一定會救我的”
君凌不置可否,從慕少成說出離婚的那一刻,她對他就不再報任何的期望了,與其把命交到他手裏被動的等待,還不如自救。
君凌這麼想着,被捆在身後的雙手不斷的摩擦着繩子,試圖找一個機會,但是,摩擦了半天,她也沒能弄開,向上懸掛的繩子是系在她們腰上的,她還好,白詩雨就不行了,沒過多長時間,她就已經臉色發白,顯然,肚子被勒的難受。
她強迫自己別開眼睛,不管心底有多少的悲憫,一想到自己那個無端流產的孩子,君凌就覺得,不管慕少成和白詩雨遭受多少的苦難,都是一個字,該
她這麼想着,陽光已經升的很高了,顯然,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了,沒想到今年的聖誕禮物竟然是這個。
君凌的脣角揚着一抹諷刺的笑,低頭看向下面的幾個人,他們也已經商量出結果來了,那個爲首的人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槍,自從從慕少成的家裏翻出槍之後,君凌對這種東西也不怎麼陌生了。
一把普通的手槍而已,不過,現在看來卻是決定她和白詩雨命運的關鍵道具。
君凌正想着到底要怎麼自救一下,遠處就是一片塵土飛揚,她心裏一咯噔,慕少成來了。
“阿成一定會救我的”白詩雨自信的笑着,顯然,她也看到了。
君凌抿了抿脣,心裏忽的生出某一種衝動,據讓慕少成選擇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堂堂正正的選擇一次,這一次之後,生也好,死也罷,他們兩不相欠。
晨曦初上,本是最美好的早晨,她卻剛得到自由還來不及享受,就要面臨這樣的選擇。
君凌閉上眼睛不再去看白詩雨得意的嘴臉,心底放棄了最後自救的機會。
兩分鐘不到,慕少成的車子出現在衆人的視野裏,他朝懸吊在空中的兩個女人看了一眼,沒什麼表情的臉卻讓君凌捕捉到一絲緊張,他在緊張誰
“報仇找女人你什麼時候這麼小人了”慕少成不屑的看了那爲首的男人一眼,從車子後座上拖出一個箱子,“黑老大,錢都在這裏,比你要的多了二百萬,讓人把兩個女人放下來。”
黑老大沒想到兩個女人的命這麼值錢,也沒想到慕少成會真的在一夜之間籌集到這麼多錢,一時有些遲疑,“你讓我看看。”
“哼”男人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打開箱子,在微微的晨風中一片紅色映入眼中,那些人眼睛都紅了,正準備一哄而上,不想慕少成忽然從身上拿出了一隻打火機,“先放人,不然,錢就沒了。”
紅色的火苗跳躍着,是噩夢的顏色,黑老大遲疑了一會兒,顯然也是在鮮血中摸爬滾打習慣了的。
他嘿嘿笑了一會兒,忽然從身上摸出了那把槍,上膛,“放人不放人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你什麼意思”慕少成蹙眉。
“錢我今天是一定要,但人你要弄走哪一個,就是她們的運氣了。”
他說着,手一揮,一槍打在綁着君凌和白詩雨的十字架上,子彈穿過上面的部分,兩人不可能掉下來,但心理上還是嚇了一跳。
都是跟在他身邊久了的人,見他這麼做,很快朝慕少成走過去,“慕少,錢交給我們保管吧,女人,你隨便帶回去一個就好。”
“黑老大,咱們是這麼約定的嗎”
“約定那是什麼東西當年你喫掉我們的時候也沒給我們打聲招呼啊。”
黑老大說着又是一槍,仍然沒有打在重要的位置上,可這麼一槍一槍的打下去,難保不會打斷木頭。
“好,錢給你,人我自己來救。”
他將箱子踢給他們,手一伸從黑老大手裏奪過槍,沒再給他繼續開槍的機會,但是黑老大很快又從身後拿出了一把槍,“現在的情況不是你說了算,慕少,你只要做一個選擇就好,救這個,還是救那個,打算救哪個,就瞄準另外一個,把繩子打斷,咱們的帳就算完了。”
敢想發生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慕少,開始吧,墨跡下去也沒用”
黑老大催促着,甚至有他身邊的人開始起鬨起來。
“阿成,救我,救我,我肚子好疼啊。”白詩雨嬌滴滴的聲音想起,君凌卻什麼都沒說,除了身子偶爾的晃動,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的平靜。
但,有那麼一刻,君凌終於感覺那把槍瞄準了自己。
她微閉的眼睛沒有睜開,心裏的疼已經達到極致,彷彿把那顆心臟撕開了揉碎了還不算,還抓在手裏時時刻刻的把玩着,疼到窒息。
“慕少,決定了就開槍吧。”
黑老大的聲音繼續猖狂的笑着,遲疑了幾秒,君凌只聽“轟”的一聲,身子驟然一輕,便朝下落去。
那一刻,君凌終於覺得,她的心空了。
呼呼的海風襲來,長髮四散飛起,君凌閉着眼睛,沒再看這個世界一眼,對於她來講,這個世界充滿了惡意。
“阿成”
白詩雨的驚叫聲似乎在繼續,君凌很快又聽到“砰砰”兩聲槍響,她還來不及睜開眼睛,直覺身子一緊,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她一驚,立刻睜開眼睛,但男人沒有給她這個機會,雙眼被人用手縛住了。
男人堅實的手臂緊緊地攬着她的腰,除了鼻息間熟悉的氣息,耳畔呼呼的風聲,她能感覺到的似乎唯有腰上男人不斷加大的力度。
“閉氣。”
男人的一聲命令落下,她都還來不及反映,身子重重的砸進水裏,“嘭”的一聲,她似乎還能感覺到水花濺起的高度,兩人就已經沉進水裏。
她睜開眼睛,就被男人攬着從水裏浮了起來。
君凌甩了甩頭,看着面前熟悉的男人,四目相對,她是震驚,他卻微笑。
“爲什麼”
“先上船。”他拖着她往一個方向游去,君凌看了看,纔看到不遠處有一條遊輪正朝他們開過來。
海水有些涼,她費力的掙開他的手,“我自己會游泳。”
慕少成鬆開她,看她遊了幾下才放下心來,小船很快到了他們面前,徐帆和君衍在遊輪上,一見到君凌,君衍就心疼的不行,直到君凌三番四次的說自己沒有受傷,他才安靜下來。
兩人進了船艙,徐帆讓人開船,房間裏早已讓人準備好了衣服,君凌洗了個熱水澡出來,才發現慕少成並沒有進房間。
她換了衣服,房門一響徐帆和君衍走了進來,君凌看着兩人,徐帆問道:“有受傷嗎我給你做個檢查”
君凌搖搖頭,“我沒事。”
說着,她打了個噴嚏,君衍責備道:“還說沒事。”
也不等徐帆動,自己就從徐帆的藥箱裏翻了體溫計出來,君凌咂咂舌,二哥你什麼時候這麼自來熟了
被強制性試了體溫,君凌才發現自己確實感冒了,發燒38.5度,君凌癟癟嘴,“慕少成呢”
“在另外一個房間裏。”君衍有些彆扭的回答。
“我能去看看他嗎我有事要問他。”
“問問問,等你好了再問吧,現在給我上牀休息去”君衍說着將她按在牀上,徐帆也笑了笑,“是啊,有什麼事等身體好了再說吧。”
一肚子的問題被壓了回去,君凌只能躺下休息,君衍出去了沒一會兒又進來,手裏端了碗薑湯,盯着君凌一口不落的喝了下去,這才留下君凌一個人休息。
許是太累了,君凌躺在牀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而另外一個房間裏,慕少成倚窗而立,一見徐帆進來,立刻問道:“她怎麼樣”
“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有點發燒感冒。”
“那她的藥”
“我會注意的。”徐帆一腦門黑線,就只差沒有把君凌的問題刻成戒條掛在身上了,嘆了口氣,又說:“你這也太危險了,如果有個”
“現在不是沒事嗎”
慕少成說着,又一個電話撥了出去,徐帆無奈的搖了搖頭,把藥留下轉身走了出去。
君凌睡的迷糊的時候覺的身畔坐了一個人,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氣息讓人依戀,可是她有太多的不懂和難過了。
一覺醒來的時候是在家裏,沒有了搖曳的遊輪,也沒了嘩嘩的水聲,她皺眉看着身邊的一切,都還是她熟悉的東西,可她覺得心裏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