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地廣人稀的星際時代,能夠獨立地擁有這樣一棟建築,也不是什麼很容易的事,這幾乎代表着這座城市的地位巔峯,是真正的“大人物”,至少在這裏,絕對不會被忽視。
而沈世也明白了艾昕兒在這裏做的“事業”。
“真看不出來,你還有當老師的愛好。”沈世打量着建築內的一切。
這裏面被封成了一個個獨立的空間,有濃郁且獨特的原能力量在其中醞釀,沈世自然能夠輕易地看清楚,那些都是用於訓練原能的技術和裝置。
而且還是以音樂爲主要的形式的訓練。
“音樂的確是一條適合絕大多數文明的個體成長的路線,而且,在支持慾望的人類文明,普通人的生活就是爲了自己的慾望,或者說自己的理想,目標而努力,我這樣做的目的,也是爲了更瞭解普通人的成長和晉升的路線。”艾昕兒倒是頗爲認真地做出瞭解釋。
沈世點點頭,完全可以理解。
他此刻也同樣凝望着眼前的這一切,他看見了一些普普通通的少年少女從眼前走過,每一個都神采飛揚,討論着各自對原能技術的理解,看得出他們對未來有着美好的期望。
而這些也並不是什麼家庭背景,天賦很不錯的人。
放到這個星際時代,只能說普通。
可即便是普通,卻也能如此自信,如此期待美好的未來。
不得不說,人類文明在這方面,完全具備一個強大文明應有的特色和潛力。
“現在的教育可不同於地星時期,已經完全多樣化,可以隨時選擇,隨時改變,時間對於他們來說是最沒有意義的事情,他們有充足的時間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而總的來說,也無非就是這麼幾樣。”艾昕兒簡單地介紹着,“原能實力,這是基礎,無論是走科研路線,還是管理路線,還是軍事路線,還是別的工作,基本上都對原能實力有一定的要求,原能弱小者不能身居高位,這一點是星際時代的主流規則......”
隨着她的講解,這個全新時代的普通人的生活,已經在沈世的面前徐徐展開。
其實和預想之中的不太一樣。
首先,享用類的技術,無論是娛樂方面,還是生活便攜方面,其實早在已經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幾乎到達頂端了,所以像馮斯男爵的創新纔會引起這樣效應,因爲這方面的確已經幾乎達到了極致,在不大肆影響文化的情況下,已經很難再有什麼突破。
畢竟,在這個時代,人們幾乎可以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情。
而僅剩下的一些無法做到的事,就成爲了大部分人的更高追求。
比如說自身的原能造詣,比如說科學技術的探索和進步,再比如說地位的提高......
甚至已經隱隱地有一種說法,只有當人們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並且開始爲止而努力奮鬥的時候,那漫長的人生纔算是真正地有了意義,這纔算是真正的“成年”。
至於說那些依然在娛樂和享受之中流連忘返的人,只不過是仍然未成長,他們終有一天會脫離低級趣味。
而此刻的人類文明,就是由這樣的普通人,一層層,一重重地不斷堆積建立起來。
於是,艾昕兒的確是帶着沈世好好地逛了逛這座城市。
從她的公司,再到其餘的公司,再到居住的地方,後面,甚至還帶着沈世前往了更低級的城市,以及更高級的城市。
這一逛,就是整整二百年。
這二百年的時間,沈世幾乎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原本也不需要他做太多,畢竟在之前他就經常性消失,文明一樣能夠正常的運轉,而沈世原本也沒有打算用這麼長的時間,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只不過是因爲此時的人類文明實在是太大了。
僅僅只是稍微的多瞭解一些層面,多瞭解一些角落,就需要極爲漫長的時間。
當然,在這個過程之中也不僅僅都只是看一些好處。
即便是在如今的人類文明,也同樣存在着陰影。
至少在一些慾望特別強烈的地方,也一樣存在着“法外之地”,在那裏一切人類文明制定的規則與秩序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他們遵守着獨屬於當地的規則,廝殺、交易、偷竊......
但這種地方之所以存在,自然也是因爲有它存在的必要。
其背後歸結到底,卻是牽引到了一位議員的身上。
這位議員認爲,這樣的地方能夠彌補人類文明正常秩序在一些地方的不足,能夠弄到一批在特殊領域之中有着獨特能力的好手,並且這些人也的確在人類文明的發展過程之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尤其是與海賊聯盟的運行有着密切的關聯。
因此,沈世在最後甚至提筆一揮,確定了這種特殊區域的合法性,甚至提議要將一些其餘地區的違法人員都全部集中在這裏,讓他們爲自己贖罪的同時,也同樣爲人類文明繼續燃燒自己的光和熱。
而在最後,當沈世重新坐回到了王座之上的時候,他整個人都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至少,當公初等人再度見到他的時候,都在驚歎於他的變化。
“聖賢大人如今越發的厲害了。”
是的,公初也只能用厲害這個詞彙來形容。
不同於過去那種磅礴的壓力,現在的沈世身上異常的平靜,就像是一位真正的普通人,甚至連一些舉動都顯得極爲的隨意。
比如說,沈世甚至沒有再保持背脊的筆直。
而是有些鬆散。
這種姿態如果是放到其餘的人身上,哪怕那個人是常務議員,只怕也會給人一種不夠尊重,不夠肅穆的感覺,但是放到沈世的身上,只會讓人覺得他更加的神祕,更加的難以捉摸。
“原能的根本原本就在於控制,對心靈,對情緒的控制,但隨着強大,我們已經隱約間離開了‘智慧生命’的範疇,可這種改變卻未必會是源自於本心,所以,能夠回來纔是真正的重要。”沈世說道,又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公初,笑道,“不用着急,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慢慢來。”
實際上,如果這二百年來陪伴在沈世身邊的不是艾昕兒,那沈世也未必有這麼簡單就能夠做到這一點。
艾昕兒本來就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