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
“我確定。”
“那是因爲你沒有真正地體驗過這種感覺吧。”沉世忽然擡起頭來，他的眼睛開始了迷霧一般的旋轉，他的身軀似乎化爲了兩個部分，一半是標準的利益，另一半卻是在肆意的，痛快的，好似枷鎖得到解放般的大笑。
——思維入侵！
如此簡單的思維入侵，讓沉世這位很有可能已經是整個已知宇宙之中的至強者親自來執行，眼前的醫生，甚至是整個文明，都可以自傲了。
而結果也是如此的明確。
被入侵的醫生終於體會到了沉世所說的那種感覺，那是一種解放般的快感，過去所做的一切，所相信的一切在如今的他看來都是如此的愚昧，愚昧到了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回到過去的層次。
“是的......”
這位醫生的眼童彷彿同樣變成了迷霧，他也猶如沉世一樣，彷彿同樣分成了兩個部分。
而這兩個部分卻在同時說道：
“我明白了。”
沉世微笑着，沒有再說話。
一種非常簡單的思維入侵，但卻有着病毒一般的效果，在這個原能技術無比弱小，幾近於無的世界，沒有人能夠躲避，能夠抵抗，也許抵抗，因爲這是思維的進化，是意識的重生。
原能的本質，就是對自我的深度認知，這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的現實。
沉世步伐輕鬆地返回自己的地方，他現在想要知道，當皇帝發現，這座僞裝的太空城市已經變成了他最爲恐懼的現實之後，會如何做。
但無論做什麼，只要做了，就會暴露自己的信息。
每暴露一部分，都會讓沉世距離他更近幾分。
這就是高級文明對於低級文明的碾壓，哪怕僅僅有沉世一人，也能夠輕易地改變諾亞帝國的一切。
接下來，就是等待。
也沒有等待太久，當某一天，沉世在街道上，發現已經開始有人用輕度的，一點點有違禮儀的動作行走的時候，就知道，已經差不多了。
就是同一天，刺耳的警報聲響徹了整座僞帝都，所有人都被自動化的武裝機械要求留在自己的居所，皇帝的聲音伴隨着警報聲不斷地響起，那是皇帝在發佈最高指示，有神祕且可怕的病毒正在帝都蔓延，以至於他們不得不使用最原始的方式阻隔病毒。
這無疑是可笑卻又正確的。
思維病毒也是病毒，而且即便是如此強大的文明，也無法阻止思維病毒的破壞，又或者說強制性地進化。
甚至隨着思維病毒的蔓延，沉世已經能夠輕易地引導一些人的認知和情緒。
越來越多對帝國，對皇帝，對禮儀不滿的聲音在響起。
“皇帝一直在欺騙我們！”
“那些多餘且無用的禮儀，是在抹殺我們的力量，限制我們的思想！”
“思維是如此的強大，白刃廝殺是如此的可笑！”
“幹掉他，幹掉這個所謂的皇帝！”
“......”
這種聲音哪怕一開始只是在腦海之中，或者只是一個人在無人的角落裏自言自語，但隨着時間的流逝，隨着這樣做的人越來越多，意識的共鳴就會隨着原能的活躍而出現，所有人都會意識到，有這種想法的不只是他們一個人，而是所有人，他們的力量會在思維病毒的作用下前所未有地聯繫在一起，最後形成席捲整顆星球的風暴。
如果沉世預料沒有錯的話，此刻的皇帝，正在恐慌，正在害怕，正在狂怒。
“我要摧毀那個地方！必須要摧毀那個地方！”
這是一個看上去和其餘的諾亞人沒有任何區別的人，身上也根本沒有穿着那種繁複的，充滿了貴族規則，貴族禮儀的衣服，而是簡單又舒適的緊身衣。
但是，如果有人來到了這裏就會發現，在這真正的帝都，真正的諾亞行宮，除了皇帝之外沒有任何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智慧生命。
有的只是無數個密密麻麻的，從思維邏輯再到意識全部都受到了絕對掌控的智能機械。
是的，皇帝不允許任何人來到這裏。
唯有意識薄弱，幾乎不存在原能，即便誕生原能也能被他輕易控制的機械人，纔有資格存在於這裏。
但此刻，皇帝的憤怒已經隨着他的情緒，跨越了無數光年的距離，抵達沉世所在的僞帝都！
他想要摧毀這裏。
啓動原本就設置好的毀滅性的武器，只需要輕輕地一按，就能夠將這個莫名覺醒了無數原能控制者的存在徹底地摧毀。
——本應該如此。
可現實就是，即便皇帝已經按下了按鈕，已經做出了決定，但是這顆星球大小的太空行宮，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也是理所當然。
沉世在這裏，又怎麼可能連一個自毀裝置都發現不了，即便只是單純地依靠着尹雯號上的裝置，他也能夠輕易地發現並且掌控這裏的一切。
無論是任何一個領域的技術產品的一切！
最重要的是。
“總算是發現你了。”
沉世的嘴角彎起，輕飄飄的聲音順着原能構成的鏈接傳遞回去，帶着一絲絲的驚喜，卻給皇帝帶來了無限恐懼。
“你是誰？”他瘋了一樣地大喊，但是得不到任何的迴應。
說實話，此刻沉世的情緒，的確是帶着驚喜。
雖然他還不知道皇帝所掌控的到底是什麼樣的遺蹟裝置，但是卻已經看見了功效。
那可是數千，甚至是近萬光年！
如此漫長的距離，即便是強大如同沉世，也只能夠依靠着聖地才能夠即時通訊，可皇帝卻掌控着不止一個“僞帝都”，並且能夠輕易將自己的聲音，自己的意識傳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