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國姓竊明 >第53章 心有猛虎
    沈樹人沐浴更衣完,換上最華麗的蘇繡緩袍,薰上清雅的黃熟沉香,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完全不似最近幾個月,每日沉浸在倥傯軍務、宵衣旰食的模樣。

    他剛換上的這身蘇繡,還是董小宛親手繡的,這次一起送來。

    最近半年多,聽說董小宛在蘇州,幫襯着把沈家的織機生意打理得挺好。

    雖然外面拋頭露面的事兒她管照不到,但其他客戶反饋機器性能有點小缺陷,她也能幫着想辦法改改。

    當初合作發明機器的方以智,如今已經外放做地方官了,後續的技術支持和改良,可不得指望董小宛一個人。

    這半年多裏,沈家又靠這筆買賣賺了二三十萬兩銀子,幾乎把沈樹人這次在黃州擴軍的裝備錢全掙出來了。還把蘇松一帶勢力最大的織坊老闆們,都控制到了自己陣營內。

    閒暇之餘,董小宛也親手繡了一些錦緞,裁剪縫製,做了三套袍服。一套給公子,一套給圓圓姐,算是謝陳圓圓的介紹搭救之恩,一套留給自己。

    沈樹人神清氣爽收拾好,已經是午後了,距離晚上賞月喝酒還有些時間,他就隨便踱到陳圓圓和董小宛院裏。

    妹子梳洗慢些,他進來的時候,看到二女頭髮都還溼漉漉的,在互相幫着梳理。

    陳圓圓一身淡荷粉色的輕衣羅裳,臉上也淡淡勻了些粉色。

    董小宛則是月白色的,也就是介於純白和天青色之間,很清澈。素面朝天,一副清水芙蓉之狀。

    她爲父母守孝前後四年多,已經穿慣了純白。哪怕如今出了服,也習慣不了濃妝豔抹,只是在孝服的顏色基礎上,略微帶點水藍。

    一見到沈樹人,董小宛還能表情淡定,只是謙退地斂衽行禮。

    已經人事的陳圓圓,卻似望眼欲穿,眼神裏都要滴出水來,如粉色的穿花蝴蝶,輕盈地飄過來,一把靠在沈樹人肩膀上。

    “公子好狠心,說好了只是去山海關運一趟糧,再順路到京城趕考,最多兩三個月就回,這一等就是半年多!差點以爲公子不要奴家了。”

    沈樹人撫摸着陳圓圓溼漉漉的頭髮,順手從董小宛手中拿過梳子,幫她一邊梳一邊安慰:

    “可不我瘋了麼,這麼千嬌百媚的佳人,怎會不要。只是朝廷使命在身,國事爲重,身不由己。

    黃州東有藺養成,北有劉希堯,兩家流賊夾攻之地,我還沒站穩腳跟,也是怕帶了你來,陷於險地。”

    陳圓圓被這憐香惜玉之言說得心中一暖,連忙附耳軟語:“奴家不怕,公子都沒娶妻留後呢,都敢親涉險地,奴家的性命還能比公子值錢不成?

    奴家絕對不會拖公子後腿的,真要是哪天流賊來了守不住,咱就一起逃。要是成了公子的累贅,奴家就學虞姬,不會受辱的。也不用公子學劉邦那老沒良心的親自動手了。”

    “不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既然來都來了,就好好住下。”

    沈樹人臉色一板,擺出夫爲妻綱的威嚴,然後又轉向董小宛,也不藏着掖着了:

    “小白,你既跟圓圓一起來,想必也想明白了。我雖暫時給不了你們名分,卻肯定會憐香惜玉的。”

    董小宛未經人事,神色羞赧,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只是默默不語,靠在他另一邊肩膀上。

    自從四月份在蘇州、聽說沈樹人高中,還得知他很有風骨,敢於對皇帝犯言直諫,董小宛心中就被崇拜和仰望充滿了,與原本那點感恩和情愫交織在一起,也算是水到渠成。

    三人敘舊了一番思念之情,董小宛先被禮送回屋歇息。

    而沈樹人趁着還有點時間,憋了好幾個月實在有些煩悶,就抓緊把陳圓圓拉回房中就地正法了一回。

    元宵過完別離,中秋再見,整整七個月,可以感覺到陳圓圓體態舉止都大不一樣了。原本只懂笑臉迎人,如今卻是柔情似水,這都是沈郎調教的功勞。

    情到濃處,她忍不住戲謔調笑:

    “沈郎,要是真嫌奴家礙事,倒也不是沒辦法送走。夫人和姨娘們說了,我們姐妹當中誰要是懷上公子的種,都能接回蘇州安胎,也給她們多留個念想。”

    沈樹人聽了,頓時也有些惱怒,真是頭髮長見識短!老是想這些不吉利的事情!

    但此刻他也沒別的渠道發泄,只好把陳圓圓拷問得丟盔卸甲:“那你到底想留下來陪我,還是回蘇州安胎!”

    ……

    沈樹人養精蓄銳半年,非常龍精虎猛。入夜赴宴時分,他還是一副器宇軒昂挺拔峻峭的樣子。

    倒是陳圓圓腿軟得不行,還要董小宛扶着才能走路。

    好在中秋夜宴本就都能帶女眷,其他客人也是倚紅偎翠,並不顯得突兀。

    張煌言虛歲已經二十二,去年剛在桐城任上娶了妻,他妻子出自當地大戶人家,也就是方以智那個寡居姑姑方維儀的女兒,姓孫,相貌也頗爲不錯,看上去很是知書達理。

    張煌言這次也是攜妻上任,沈樹人見到孫氏時,也非常客氣地行禮。他說起自己跟表嫂的表哥方以智是同年時,孫氏也忍不住笑了,感慨這世道真是頗多巧合。

    另一邊,本縣知縣趙雲帆已經四十多歲,髮妻已經徐娘半老,所以帶着兩個小妾來赴宴。

    其餘左子雄等武官不會帶家眷,就隨便在蘄州縣城裏找了兩個粉頭陪酒。

    沈樹人請客不拘一格,也不會看不起武人,所以連武將一起請。

    席上甚至還有那個張煌言帶來的西班牙僱傭兵教官,名叫菲德爾.皮薩羅,身邊還摟了兩個東南亞和倭國女人,似乎是鄭成功牽線挖他的時候,就一併許給他的。

    明朝人還是很有骨氣的,哪怕是出來賣的女子,遇到紅夷蠻子也會視爲鬼怪,給錢也不做它們生意。這才保住了晚明時社會健康的純淨,晚明那些描寫風月場景的作品,也從來不見那些美洲髒病。

    雖然美洲病早在1520年左右就在西班牙人之間擴散開了,直到1630年,漢人都能保住不傳入中原,靠的就是生殖隔離。晚清華夏自尊淪喪之後,肆意接客鬼子,那些花柳才真正爆發式增長,到了連皇室都不能倖免於難的程度。

    此時此刻,看到這一幕,沈樹人也暗贊鄭成功辦事還是挺有民族氣節的:師夷長技以制夷可以,但不能拿華夏女人去伺候他們!缺女人就找東南亞和倭國解決!

    (日本那邊,因爲戰國大名都需要“鐵炮”,一開始就願意拿女人籠絡南蠻商人,她們習慣了,所以不存在壓迫。早在1543年“鐵炮傳來”時,種子島時堯就命令家臣把女兒送給南蠻火槍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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