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國姓竊明 >第233章 進犯京城
    商丘城被攻破後,歸德府的官員南逃、被馬士英扣住、又引來小福王朱由崧出面斡旋保人,這些操作跟劉芳亮的順軍根本毫無關係,他們也壓根兒沒注意到這些細節的存在。

    河南戰場的十幾萬順軍,只是在拿下商丘後,稍作休整了十日左右,順便把商丘徹底屠城搶光糧食,然後就轉而北渡黃河,向山東挺進。

    說句題外話,李自成此番對崇禎的北伐,比歷史同期早了大約三個月發動,時機上其實挺不利的,因爲這是被迫冬季用兵,天寒地凍士卒行軍圍城期間,就要多遭受不少凍死凍傷。

    歷史上李自成是熬到崇禎十七年新年,臘月過去之後,才全力勐攻的。

    但凡事有利必有弊,九月出兵雖然很快要面對嚴寒,可糧食籌集也要容易得多——李自成出兵時,各地的秋糧大部分都已經開始收割了,李自成打出山西、河南兩省時,河北和山東的糧食都已經完成了“冬藏”入庫。

    所以只要打下一座不肯歸降的城池,把人口屠盡,就能把當地百姓準備過冬的口糧全部搶光,

    等於是人家百姓辛辛苦苦種了一年糧食、收穫後原本要喫到春荒,結果剛收穫還沒喫一個月,就被李自成屠盡殺光,也就不用再讓死人多“浪費”兩三個月口糧了。

    畢竟如果按照歷史原本的發展,李自成再晚來三個月的話,這些人也是要死的,但死前卻多吃了三個月的飯,那李自成不就虧了嘛?死都要死了,爲什麼還多浪費闖王三個月口糧?不能剛收割完就立刻死嗎?

    當然,這話雖然說起來殘酷,但事實上,卻反而讓李自成的部隊少殺了不少人、也少屠了幾座城——

    道理也很簡單,原本正月出兵,殺一個百姓只能搶到該百姓活三個月所需的口糧充作軍糧,而現在殺一個百姓卻能搶到相當於該百姓活六個月所需的口糧。

    每殺一個人省出來的糧食絕對數量多了一倍,滿足軍糧所需屠殺的人口,自然也就減少了一半。

    這是小學二年級水平的數學,外加對能量守恆定律需要一定的瞭解,肯定是錯不了的。李自成又不是洪秀全,又不能天降瑪納變出能量變出糧食,

    他要動這麼多兵,自己又沒糧食,需要殺多少人,一目瞭然。

    原本歷史上,算他殺三個百姓確保一個兵,現在就當他只需要殺一點五個百姓,就能養活一個兵好了。(如果允許食屍,那麼這個屠殺數還可以明顯減少,但我就不做沒根據的推演了,這裏的算法是沒算食屍的。)

    朱樹人宏觀調控李自成提前動手,也讓李自成的四十萬大軍少屠了六十萬人口,也算是一件功德。

    ……

    劉芳亮軍九月份拿下的開封,十月上旬拿下的商丘,十月中旬再次北上,很快就抵達了山東境內,

    劉芳亮沒去碰魯西南的重鎮濟寧,因爲濟寧雖然富庶,但從那兒繼續北上的話,會經過一段泰山山區。爲了行軍便利,劉芳亮當然選擇一路在魯西平原上徑直北上。

    至於不去濟寧,會導致部隊沿着京杭大運河水路行軍的里程變短、得多走一些陸路,劉芳亮也無所謂,

    反正他需要攜帶的後勤輜重不多,走到哪喫到哪,此前屠商丘所得的糧食,讓每個人背一個月的口糧,剩下一點裝車運走,也就解決了。

    而且正因爲商丘搶得多了,剛進入山東地界時,順軍暫時變得秋毫無犯——因爲眼下運輸不便,再搶也拿不動了,不如等行軍到臨清,瀕臨大運河後,再開殺開搶。

    沒抵達運河沿岸時的殺戮劫掠,都是純粹浪費資源。

    山東兗州府境內的曹縣、鄆城、鄄城、範縣、陽穀紛紛躲過一劫,山東百姓也不知道順軍底細,甚至會遇到順軍此前東西搶多了,扛不動,分給百姓的,一時間從賊者更多。

    劉芳亮輕輕鬆鬆兵不血刃打穿兗州府,又打穿東昌府,佔聊城,至臨清,總算掐斷了大運河。

    在山東、北直隸交界的這三府之地征戰時,劉芳亮也發現了一些現象,那就是今年河北瘟疫極其嚴重,山東也有被波及,都不用順軍打,自然的大片百姓死亡就已經不可勝數,明朝官軍也在瘟疫的打擊下戰鬥力減員非常嚴重。

    以劉芳亮的文化水平,他當然不會知道這種瘟疫其實就是鼠疫。

    而這場明末的鼠疫,其實最早在崇禎十四年,就已經在局部地區出現了——

    如前所述,明末僅有的災害間歇期,是崇禎十三年,那一年也是朱樹人剛剛到黃州、隨州、武昌等地做官的時候,不得不感慨,朱樹人挑了個好年景,在他仕途之初最脆弱最立足未穩的時候,打下了基礎。

    而崇禎十四年開始,天下其實就進入了一個密集的四年瘟疫、五年連旱的恐怖狀態,算是把明末天災的烈度推到了一個究極頂點。

    要不歷史上崇禎也不會剛好在這一波中徹底扛不住崩了。

    旱災沒什麼好說的,五年連旱絕對讓北方各省赤地千里,南方水資源充足一些,人工興修灌既水利較多,才能扛過去,但也是嚴重減產了。

    如今這一世,朱樹人搞來的玉米等抗旱作物,則會進一步降低災情,因爲玉米生產單位重量糧食所需的灌既水量,只有小麥的四成。所以在連年旱災的時候,玉米救荒效果特別好,同樣的灌既水量,二點五倍的糧食產量,能救更多人。

    事實上,就算是在河南、山東這兩個朱樹人從沒統治過的省,因爲南邊湖廣、漢中等地種玉米成功了,收益巨大,河南山東一些開明鄉紳、有見識的自耕農,也在想辦法自發種玉米。

    只是這種民間自己搞的創新,跟官府強行力推的力度肯定大不一樣,而且河南山東開明鄉紳知道湖廣大面積種玉米效果好的新聞,至少也是崇禎十五年了,所以河南人就算要模彷,今年也纔是第一年開始模彷,

    李自成打來時,第一季玉米纔剛剛收穫呢,改變不了多少國力民力。

    而這兩年比旱災更恐怖的,就是鼠疫了。這場歷史上持續了四年的大鼠疫,是崇禎十四年,最早在山西出現的。

    因爲古代的交通不便,加上山西的地理閉塞,那地方當時也沒什麼需要跟內地大面積貿易的商旅需求了,所以整個崇禎十四年,鼠疫都只在山西本地蔓延,也讓山西人口在那一年就折損了不少。

    當時唯一跟山西貿易比較頻繁的,反而是科爾沁草原的韃子部落,在黃臺吉的支持下,跟晉商的八大蝗商貿易,幫着把山西的鐵器食鹽還有其他資敵的漢奸物資走私賣給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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