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國姓竊明 >第251章 以潞王監國
    沉廷揚跟史可法達成一致之後,剩下的行程也就順水推舟了。

    合肥距離南京本就不遠,這種大事又是六百里加急傳遞消息的。所以僅僅在沉廷揚說服史可法的第二天凌晨,身在合肥的朱樹人,就得到了父親的通知。

    他也毫不含湖,立刻就去拜見了岳父、潞王朱常汸,表達了他願意尊重朝廷的要求,帶着妻子、小郡主朱毓嬋,回一趟蘇州老家,也好讓妻子拜見一下皇嫂懿安皇后。

    朱樹人當然是早就提前做好一切準備的,早在他北上救駕崇禎失敗、準備退兵時,他就已經同時派出信使回自己的防區,讓部下帶兵護送朱毓嬋、從重慶幕府回到武昌,然後又送到合肥,跟自己團聚,一起孝順岳父母,以盡天倫之樂。

    沉廷揚的通知送來之前,朱樹人已經跟朱毓嬋在合肥住了有七八天了。朱樹人最近也沒閒着,主要就是忙着加油,跟妻子一起造人——

    朱毓嬋都嫁給他大半年了,可惜因爲戰爭的緣故,這大半年裏,朱樹人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時間沒法把妻子帶在身邊,也就半年前,在重慶一起住了大約兩個月,隨後又一直分離,如今又在合肥聚首。

    不是朱樹人不想努力造人,他也知道自己的一堆美婢妾侍都眼巴巴等着正妻先造出人,然後她們也就不用那麼小心謹慎算日子、怕拂了皇室體面了。

    但這種事情,還是要看運氣,朱樹人再是有通天徹地之能,這事卻急也急不出來,在重慶時那兩個月沒中招,只能指望這段時間在合肥能中招。

    好在如今看來,朱毓嬋暫時沒懷上,或者就算剛懷了還看不出來,這一點倒是起到了額外的妙用。至少方便了此次拜見,而且還能降低皇室成員的戒心。

    ……

    朱樹人出發之前,沒有告訴岳父,此番是爲他爭取權力的,只說是護送妻子拜見長嫂,潞王也就沒有阻止。

    不過朱樹人旁敲側擊之下,也看出潞王目前竟真的對爭奪監國之位,乃至爭奪皇位,並沒什麼興趣。其軟弱懦弱程度,也算是可見一斑了。

    船隊從合肥啓航,經淝水至巢湖、濡須水、濡須口入長江,又順流經過南京,一共不過四天,就抵達了蘇州太倉。

    爲了避免地方督撫帶兵路過南京的忌諱,朱樹人此番沒有帶哪怕一個湖廣總督麾下的兵馬,他的一切護衛戰船水手,都是海道總兵張名振麾下的。

    張名振隸屬於戶部的護漕兵力,屬於南京朝廷中央的部隊,當然也就沒這個忌諱了,沉廷揚的護漕兵,平時就能大大方方在長江上往來、隨便經過南京旁邊的江面航段。

    在蘇州上岸後,朱樹人輕車熟路帶着妻子去拜見懿安皇后。

    對於朱毓嬋而言,這還是她第一次來蘇州,她也知道夫君祖籍就在蘇州,這等於是新婦過門後,第一次跟夫君回老家。

    作爲郡主,朱毓嬋平時都沒什麼藉口亂跑,如今能趁機來蘇州繁華之地看看,也算是公私兩便了。

    作爲蘇州的地頭蛇,懿安皇后和坤興公主剛上岸後,臨時的住處,當然也是沉家人提供的,算是直接捐了一座大宅子給皇親國戚們臨時安歇休養,只是宅子裏伺候的人,都換上了宮女,以及從南京派來的宦官。

    朱樹人也很懂禮法,回到這座一個月前還屬於沉家的豪宅時,他本人只在儀門外等候,讓妻子單獨入內,先以小姑子的身份拜見長嫂。

    朱毓嬋倒也熟悉皇家禮儀,雖然還年少,這些場面並不會怯場,很快就見到了張嫣和朱娖。

    算年紀,朱毓嬋也只比朱娖年長了僅僅一歲而已,但兩人卻差着輩分,朱毓嬋算是朱娖的姑姑。

    朱娖看起來很是憔悴,她失去父皇母后和太子弟弟,不過才一個多月時間,虛歲十五的小姑娘,陡然遭到那麼多劇變,沒那麼容易緩過來的。哪怕和伯母一起僥倖得救,怕是也要長期萎靡不振一段時間。

    朱毓嬋跟她年紀相彷,也就有些同情,見了之後,先安慰了這侄女兒幾句,然後就全力應付起皇嫂來。

    她恭恭敬敬對張嫣行完禮,張嫣也是稍微回憶了一下,才把面前的小姑娘跟記憶中多年前見過的樣子聯繫起來。

    沒辦法,兩人雖說是姑嫂,可差了整整二十歲年紀呢,見面的機會其實很少。

    張嫣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很看得開:“不必多禮,近前來說話吧。此番只是來問安,還是有別的差遣?”

    朱毓嬋也不擅說謊,就走到近前,恭恭敬敬問:“是史閣部與諸位部堂商議,國不可一日無主,雖然陛下諸子暫且下落不明,也得先找人監國。

    沉部堂就提醒史閣部,說娘娘您既安然南來,也該問問娘娘,可曾聽到陛下殉國前,有沒有留下什麼口諭遺詔?比如,陛下有沒有感慨過,一旦不測,當以何人監國?”

    張嫣童孔縮放了一下,心中雪亮,當然已經明白史可法和沉廷揚在想什麼了,她也緩緩地說:“先帝殉國之時,還不知道諸王可能走脫,自然不會有傳位口諭。不過這監國麼……他倒是也感慨過幾句。”

    張嫣也需要思索,所以沒有立刻明着把話說死,只說她隱約記得逃亡路上、絕望之際,聽崇禎感慨過聊過這個話題。

    如此,她也就沒必要立刻給出一個結論。如果說崇禎留下了正式的口諭,一切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而且,如果明着說崇禎留下了明確的口諭,那同樣倖存的朱娖,或許也會起疑,因爲她同樣全程跟着父皇母后和伯母一起撤退,印象裏父皇並沒有鄭重其事傳旨過。

    崇禎也不可能預知嫂子和女兒能僥倖活着出去,正式說口諭也不合理,只能是以“死前感慨閒聊”這種模式。

    對面的朱毓嬋年輕沒有野心,天真爛漫,她也沒想過要幫她父王爭取什麼,便順着張嫣的話,隨口捧跟追問。

    張嫣皺着眉頭搪塞了兩句,覺得對方不靠譜,就顧左右而言他:“小嬋,你此次來,是跟着你父王還是母妃一起的麼?一個姑娘家,怎好數百里奔波,成何體統。”

    朱毓嬋:“臣妹此番是由夫君護送來此。”

    張嫣想了想:“湖廣總督朱樹人?本宮倒也久聞他的忠義之名,陛下殉國前夕,還在每日期盼湖廣援軍來救駕,唸叨不已,可惜天不佑大明,唉。”

    朱毓嬋也連忙爲夫君開脫:“臣妹後來也聽說了,夫君的勤王兵馬剛剛半渡黃河故道,就驚聞陛下殉國了。

    他後來懊悔說,他也沒料到北京城竟然只在闖賊的圍攻下堅持了短短半月……要是早知如此,哪怕山東總兵劉澤清籌不夠渡船,他也要帶偏師先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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