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國姓竊明 >第259章 繼承大統
    穩紮穩打一邊平亂一邊種田,隨着時間進入崇禎十七年八月,南明內部總算是進入了一個凝聚團結的繁榮期——

    除了兩淮的福王僞政權地區,那地方剛剛作亂還不滿兩個月,因爲優先級的問題,朝廷軍隊還沒來得及對那兒動手。

    不過軍事上沒動手,不代表政治上沒有拉攏,至少山東總兵劉澤清已經在南京朝廷從海路派出的信使聯絡許諾下,選擇了明確不再依附福王朝廷,還公開宣佈認定福王爲僭僞。

    真正堅持跟着福王混的,文官也就阮大鋮,武將也就劉良佐和許定國,再無他人。

    福王僞政權囊括的臨時統治地區,也就是整個鳳陽府、淮安府、山東兗州府位於黃河故道以南的部分,加上河南的歸德府,滿打滿算三個半府而已。這點地盤都敢稱帝,也是沒誰了。

    其中淮安府的地方官員,以及一些劉良佐手下的中層將領,目前南京朝廷還在想辦法拉攏分化,想讓他們對劉良佐再來一次下克上,朝廷就赦免他們的罪過,這樣也能進一步減少漢人內戰的傷亡,把更多人和平爭取過來。

    而山東兗州府那部分土地,倒不是劉良佐打下來的,而是因爲劉澤清看到清軍南下已經迫近,主動選擇了讓出運河沿線的平原地區,把主力和嫡系軍隊的家屬人口都遷移到了登萊之地、山東半島上,以免獨自被韃子主力正面強推。

    劉澤清部棄地溜掉後,劉良佐卻沒處跑,自然要暫時填補佔住這塊地,以維持自己的防線。被各方勢力擠壓在這麼一塊四戰之地,他也是有苦難言,甚至都在考慮是否應該把福王賣給韃子,當韃子控制的傀儡。

    而南方的南京朝廷控制區,不但部隊都開始足額發餉、加強訓練,士氣得到了恢復,農業生產也在得到肉眼可見的優化,可以說每一季都能變點樣。

    被朱樹人推廣了三年多的玉米、土豆等物,外加其他優良品種,當初崇禎十三年時,只在隨、黃二府推廣,大部分留種,此後幾乎是每年幾倍到十幾倍的覆蓋區域增長。

    崇禎十四年時擴大到當時朱樹人控制的全部州府。十五年擴大到整個湖廣轄區,以及與湖廣交界的河南、江西、南直數府。十六年進一步擴大到四川全境直至漢中。

    而今年,當然是在夏糧種植這一季,全面擴展到了江西、南直、兩廣全境。等於是南京朝廷控制的所有區域,適合種植新作物的土地,都被錦上添花推廣了。

    只是考慮到地方農民的接受速度,整個學習適應還需要過程,但至少每個省的農民都已經被宣傳了一遍,知道了新作物的存在,還了解了朝廷對於種植高產作物的優惠政策。

    當然,適合種水稻的土地,依然還是要種水稻,南稻北麥的地理格局是變不了的,玉米取代的主要是跟冬小麥套種的夏糧土地,跟水稻則不存在衝突。

    南方被推廣地區,也只是原本種不了稻的小塊地或者旱地,儘量用玉米土豆利用起來。具體工作自然有新的戶部官員推廣,如今朱樹人的父親沈廷揚正式當了尚書,他也是很想幹一番大事業的,

    加上他不需要貪錢,還非常瞭解賬目貓膩,洞察官商勾結的人性,一旦認真起來,雖說不能徹底革除大明貪墨弊政,好歹也能在小範圍內儘量讓風氣稍稍改觀,讓想做實事的人略有機會伸展抱負。

    至於朝廷軍隊發餉充足,則是靠着朝廷新預徵的大筆厘金,以及朱樹人去年滅張獻忠時遺留的繳獲——張獻忠死前,事實上還頗爲朱樹人當了一把幹髒活的夜壺,

    張獻忠殺了那麼多藩王,搶屠了那麼多富戶,最後留下累計近兩千萬兩白銀的繳獲,都被朱樹人吸了。雖然代價是湖廣和四川富人人口損失了不少,是搶來的,對經濟的可持續性破壞比較大,

    但不得不說,如果靠正常徵稅,四川地區七八年都徵不出這麼多財政收入,張獻忠等於是一口氣把那麼多年的財稅搶了,寅喫卯糧,還沒來得及消化就被朱樹人剖出來了。

    這筆銀子一年半載是花不掉的,所以朱樹人完全可以靠着這些財富,強撐着南方朝廷的軍餉軍備至少兩年,這樣絕對夠撐到稅制改革徹底平穩過渡。

    而南直隸、浙江、江西、兩廣的明軍,在第一次被足額發餉後、而且由戶部派出的官員和都察院的監察官員、沈家商會的掌櫃賬房、親自到地方覈實賬目直接發放,明軍上下也是氣勢爲之一振,精氣神都跟原來喫空餉喝兵血的狀態完全不一樣了。

    雖說這種發餉依然可能有貓膩,有戶部和都察院人員一起被收買的可能,但是在沈家商會的掌櫃、賬房監督,沈廷揚的決心之下,多多少少會好一點。畢竟私企老闆自己發錢,肯定比國企要對貪墨更不容忍、懲戒更狠。

    這種臨時性做法也不能長久,只是權宜之計,因爲沈家父子很清楚,這種靠增加審批把關環節來解決問題的辦法,始終是治標不治本的,只會讓系統冗餘越來越龐雜。

    就好像電影《戰爭之王》裏尤里奧洛夫那句經典臺詞:如果基輔又派更多的人來覈查、不讓迪米特里叔叔賣裝備,那就把新來的核查員也拉下水。

    明朝爲了監察百官弄了錦衣衛,爲了監察錦衣衛又弄了東廠,爲了監察東廠又有了西廠、內行廠,殷鑑不遠,作爲讀書人,對這種層層套娃的特務政治當然是深惡痛絕的。

    事情過渡完之後,這些臨時上的手段都要及時廢除,這就好比過河的時候摸着石頭避險,不能摸石頭摸爽了一直泡在河裏不走了。

    ……

    財政農桑軍心軍備都得到穩定發展後,南京朝廷下一個必須面對的問題,也就呼之欲出、浮出水面了:

    監國潞王,該是時候正式稱帝了。而對於在潞王稱帝過程中,幫着穩定運作南京朝廷、對政權過渡有功的文武,也都該論功行賞。

    這是個很自然而然的事情,畢竟對面的僞帝福王都稱了五十多天了,潞王這邊之所以稍微拖一拖,一開始也是想顯示“我們尊重先帝遺詔口諭,不會因爲某些反賊的舉動就改變我方計劃步驟”。

    畢竟要是福王一稱帝,潞王這邊十天半個月之內就急吼吼稱帝,就顯得太被動了,好像是趕時間被迫搶正統一樣。

    登基大典本身,不得好好準備、至少提前一個月通知、昭告天下?哪有說登基就登基的。

    所以,當初聽說福王稱帝,史可法依然建議先武力把兩廣平定,然後這邊按部就班走流程。

    而朱常汸本來也仁懦無野心,怕擔責任,一拍即合任由有司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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